第二十二章 南息之死

問天連夜回到客棧,雨女的身份必須告訴南息,否則真要出大事了。

闖進南息的房間,南息還在睡夢中,問天忙搖醒南息,“南息,南息……”

“怎麼了?”南息迷迷糊糊地應道。

“起來,瑤姬出事了”問天喊道。

南息一下子坐了起來,身邊果然沒有瑤姬身影,“瑤姬出什麼事了?”南息忙問道。

“南息,你聽好,瑤姬是妖怪,”南息一字一句地道。

南息一下子懵了,怎麼可能,瑤姬那麼善良,怎麼會是妖怪?“不可能,”南息不信。

問天一拳打在南息臉上,“南息,你醒醒吧,瑤姬是雨女,殺了不知多少人,你要是在沉溺下去,就性命不保了”

“不可能,”南息被問天拽到了地上,還是不信。

“你自己好好想想,不論如何,明日,我們一定要去找王上,不要還未完成王上的任務,就已經死在妖怪的手裡了”問天說完,便離開了南息的房間。

問天離開不久,瑤姬推門進入。

南息擡頭,瑤姬的臉色很蒼白,南息伸手拉住了瑤姬,“你是雨女?”

瑤姬背過南息,輕聲道,“你信嗎?”

南息沒有說話,信嗎?他不知道,但對瑤姬的心的確動搖了。

“如果,我是雨女,你會怎樣?”瑤姬問道。

“我不希望你是雨女,如果你真的是,我會,會…殺……”南息未說完,瑤姬已經猜出他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她的身體恍惚變得透明。

南息大吃一驚,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雨女已經化作雨滴穿透南息的身體。待瑤姬重新以人形出現在南息的面前時,南息已經化作枯骨。

瑤姬望着已是一堆枯骨的南息,神情凝重,有些傷心。

她不後悔殺死了那麼多人,後悔的只是真心錯付,難道就是因爲自己是雨女,是妖,便不配有真愛嗎?

沒有誰,會是真心對自己。

他們死有餘辜,誰負自己一次,她便要他們以十倍,甚至百倍的代價來還。

瑤姬冷笑一聲,卻隱藏了多少無奈的傷痛。

這時,一道綠光出現在瑤姬的身邊,從光芒中走出一人,一襲綠衣,似乎可以滴出水,一把鵝毛羽扇在手中把玩,正是魔界五大妖王之一的百鳥妖王,綠衣。

“你還是殺了他?”綠衣嫵媚地笑着。

“哼,我雨女雖爲妖,但他依舊不配得到我的愛,”瑤姬狠狠地道。

“哈哈,我早就勸過你,人類沒有一個是可信的,現在你該死心了吧?”綠衣道。

受傷久了,心便會麻木,人類是如此,動情了的妖也是如此。

“辦正事去吧,我不想再提這些事情,”瑤姬長嘆一聲,與綠衣一同離開了房間。

南息至死都不知道,瑤姬多想結束那樣的生活,多希望南息能是第一個自己不殺的人,若當時,他真心相對,不介意自己是妖,那麼她寧願放棄一切,與他在一起。而他,也不會因此喪命。

第二日,問天去找南息,看到南息房中那一堆枯骨,意識到南息已經遇害。他思忖必須馬上與王上匯合,也許,這些事只有王上才能解決。

客棧因爲南息的死亡,一夜之間經營慘淡,在那裡投宿的路人都紛紛離開。當然,飛靈等人並未離開。南息之死,讓飛靈猜想,也許要不了多久,紫冥便會有所行動。

自那日夜裡,后羿見到墨衣女子,所謂的‘墨靈’,便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嫦娥一定沒有死,甚至懷疑,‘墨靈’便是‘嫦娥’。只是她不承認,他只有從其他方面在證明自己的直覺。而紫冥當初對自己說的話,極可能是一個陷阱,只是紫冥她那樣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他必須查清楚。

很快,問天找到了后羿。他將自進入小鎮之中到南息死去,一一報告了后羿。

后羿決定先追查雨女,除了對南息有個交代之外,更重要的是,他懷疑雨女與紫冥之間一定有什麼聯繫。

雨女瑤姬因那夜被后羿襲擊,受了重傷。傷好之後,意識到后羿極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剋星,后羿身上強烈的純陽之氣,自己避之不及。

※※※

那日,后土決定去查雨女的身世,沒有想到很多仙友竟然都不知,沒有辦法,她決定偷偷回神界,去查天書。

可天書上竟沒有對這個所謂雨女的記載,這讓后土意識到巫山小鎮的這個雨女,極有可能是某一個妖或者是仙的附屬,要是怎樣,恐更難查。

火神祝融與木神句芒在小鎮之中逗留數日,未尋得有關神玥的任何線索,決定離開,去其他地方尋找,不想卻在路上與后羿問天兩人不期而遇。

“后羿?”句芒突然開口道。

后羿並不認識五神將中的句芒,看到有陌生人叫自己,停下了腳步。

“你們是誰?”后羿問道。

祝融笑了一下,道“后羿,你可曾記得,十年前曾得神器羽矰彤弓,受天帝所託,爲人間戰神,維護人間和平,”

“那又怎樣?”

“可你卻用神器多次殺戮,違背了天帝的初衷,你還問我怎樣?”祝融道。

后羿不屑一顧地笑了笑,“這樣說來,你是天帝派來收回羽矰彤弓?”

祝融看后羿一幅什麼都不怕的樣子,很是生氣,舉起右手,祭起朱雀旗,喝道“后羿,就算不是,身爲天神,今日遇見你,我有職責…”

祝融話未說完,便被后羿打斷,“想要收回羽矰素弓,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隨即右手光芒大現,神弓如滿月,連發數箭,祝融忙一一躲開,“后羿,你太過分了”,后羿的狂妄讓祝融本來的火爆脾氣更是火上澆油,他立即向後羿衝去。

句芒自是知道神弓的厲害,不敢大意,又擔心祝融吃虧,便上去幫忙。

站在一旁的問天根本插不上手,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后羿能平安無事。

此時,躲在楓林中的雨女瑤姬和百鳥妖王綠衣看到小鎮上空光芒閃爍,意識到已經有天神來到這裡,現在估計不只是那個倒黴妖怪被天神碰見,她們必須馬上執行紫冥公主的任務,拿到鎖魂鈴,至於飛靈他們,恐怕自有天神收拾。

嫦娥自那日夜裡與后羿相見之後,一直心不在焉。如今後羿也來到了這裡,她希望還能再見到他,卻也怕見到他。

那種腦海裡時時浮現后羿的影子,讓她心中很難受,以爲不相認就可以不想,不念,以爲時時提醒自己要恨他,就可以湮滅曾經的依戀。

如今看來,一切都成了糾纏不清的夢魘,愛恨不得。

飛靈看着身邊的嫦娥,“你有心事?”飛靈問。

嫦娥搖了搖頭,身邊的飛靈無疑是這個世界上對自己最好的一個,她不能再傷他的心,千年之前,她也曾如此深深的愛過他,依戀過他,只是時間的洪流將他們最深的感情衝散,她再也無法感覺,無法找到當初的刻骨銘心。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愛着他,亦或是還愛着后羿。

“我有些累,先去休息”嫦娥看了飛靈一眼,轉身向牀邊而去。

“好吧,我不打擾你了”,飛靈離開嫦娥的房間,臨走時將房門關好。

嫦娥面無表情的望着飛靈離開,看似平靜的臉龐下,心中的悲傷早已成河。

飛靈在嫦娥房門前站了一會兒,她的心思,他豈會不知。嘴角淌下一絲血跡,他隨手擦掉,這才轉身離開。

他看着手中沾染的血跡,他不知道自己還能陪在她身邊多久。她的復活是他自己以生命爲代價換回的,可他不希望她是一個人,孤獨的一個人。他想陪她到最後,可不知命運會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她會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后羿,這個人一直留在她心中,他不知道該不該讓嫦娥回到后羿身邊,他不想讓自己千年的等待化作一場無法企及的夢,卻也不想再將來的某一天,她沒有了他在身邊,孤獨的一個人。

夜深了,起風了。

嫦娥將窗戶放下,在桌邊小坐了一會兒,纔回到牀上休息。

其實,從復活以來,她的心一直很亂,本以爲會恨后羿一輩子,可如今相見,卻……,還有不離不棄的飛靈,她該如何對他。

想着,想着,漸漸入了夢鄉。

隔壁的飛靈卻一直未眠。

已是五更,想必不久天該亮了,飛靈一直等着搖曳的燭火。

嫦娥還在沉睡,似乎有響聲。

一道綠光環繞在嫦娥的屋中,綠衣和雨女出現在嫦娥牀前。

“該是時候了,”綠衣輕聲說道。

雨女雙手合十,默唸咒語,只見串串水滴幻化成一支大手伸向嫦娥的胸前。

綠衣知道,嫦娥的身上的鎖魂鈴響,必會驚動飛靈,若飛靈出現,偷取嫦娥身上的鎖魂鈴就難辦了,立即在嫦娥屋中結起了結界,她們必須速戰速決。

綠色的結界好似一把打傘,隔斷了嫦娥與外界的氣息。

當那隻大手碰到嫦娥胸前的鎖魂鈴時,嫦娥突然被驚醒。

雨女嚇了一跳,慌忙奪走鎖魂鈴,正欲逃走,被嫦娥攔住了,這時,綠衣解除了結界,上去幫忙,“雨女,你先走,這裡交給我,”

雨女前腳剛走,飛靈就發現了,忙來到嫦娥屋裡,卻看到嫦娥與綠衣鬥法。

綠衣見飛靈出現,知道不可戀戰,乘嫦娥不注意,跳窗逃走。

嫦娥和飛靈隨即也從窗戶跳下,去追綠衣及雨女。

白茫茫見嫦娥和飛靈都不見了,急的叫道,“等等我呀,”遂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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