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空港各大屏幕,都在播放柏天長、魯有序在飛船上激戰悍匪的視頻。被剪輯得驚心動魄,猶如特技。加上畫外音的添油加醋,激得聞訊而來的一些大、中學生們嗷嗷亂嚎。
除了自發來迎的熱血學生,還有魯有序就讀的天京軍校、劉星葉就讀的天京政法大學組織的學生羣。各大媒體更是不可或缺,然後就是**部門的官員,天長機械所在的商會等。不說人山人海,也把太空港這個專用出口擠得水泄不通。
柏天長何曾見過這種陣仗,嚇得外後直躲。卓家侍衛和溫慎遠趕緊上前阻擋。
官方樂見柏天長引起轟動,但對媒體和學生的狂熱預估不足,連忙調來大批警員維持秩序。
退回太空港貴賓休息室,柏天長一臉幽怨地看着卓經綸,“卓爺爺,是你把我們的行程通知了這邊吧?要不那些人怎麼知道我們今天到達?”
卓經綸哈哈大笑,“我必須說呀,不然現在你已是烈士了。怎麼,我們的大英雄連悍匪都不怕,還怕幾個粉絲不成?”
柏天長撓頭,“我又不想當明星,要粉絲幹什麼?出名了,一舉一動都將被用放大鏡,展示在公衆視野。這也太難受了吧。嗚嗚,我要哭了。要是再調戲一下美女,說一兩句髒話,會不會立即變成全民公敵?”
大家哈哈大笑。卓青青扭着柏天長腰間的軟肉,“你還想調戲誰呀?”
柏天長舉手投降,“沒,沒有誰。就是說說而已。”
嬉鬧間,一個官員模樣的人和杜董一起走了進來。
杜董看起來非常激動,緊趕幾步,握住柏天長的手,“小兄弟,還能見到你,真實太好了。菩薩保佑,你安然無恙。我終於放心了,不然此生難安吶。你不知道,剛剛結束曲度飛行,我就調集了我能調動的所有太空船,到哪個區域緊急搜救。沒找到你的時候,我是坐臥不安,食不下咽。太好了,太好了。感謝菩薩,感謝上帝,感謝真主。你總算回來了。”
杜董過份的熱情,讓柏天長很是不適應,“很遺憾,太空一遊,我沒看到你說的那些諸天神佛。杜董的努力,我已經聽說了。感謝杜董的掛懷。”
柏天長的玩笑,讓現場氣氛爲之一變,不那麼鄭重,而是輕鬆隨意。這纔是柏天長喜歡的氛圍,而且總能自覺不自覺的影響別人,跟着他的節奏。
嬉笑過後,杜董點開天訊,出現在手腕的全息圖是一處莊院式豪華別墅,“天長兄弟,愚兄無以爲報,送你一處陋室,聊表存心,萬勿推辭。來來,這是相關法律文件。你籤個名,掃一個掌紋就行。”
黃帝星上的獨棟別墅,價值足以買下一艘星際飛船了。
柏天長不敢收,“杜董,這不合適。坐你的順風船,做了點力所能及的小事是應該的,不值得您這麼大手筆。”
杜董說道:“這可不是小事,也不是挽救一艘貨船那麼簡單。你救了我的命,救了全船船員和乘客的命。其實一棟別墅,我都覺得實在太輕微了。你要是嫌少,我轉讓部分天長機械的股份給你。”
一個堅辭,一個強給,僵持在那。
卓經綸忽然出聲,“天長,收下吧。”腦海裡,卓經綸的‘聲音’在繼續,“天長,別驚訝,現在的話別人聽不到。收下,杜董就覺得報答了你的救命之恩。以後見面,你們會是朋友。不收,說不定會因恩成仇。具體原因,回去跟你細說。”
卓經綸的意念傳音,柏天長不感到驚訝。博覽各種武功秘籍,早就知道,功力達到武王之後,就可以修煉意念方面的功法,人爲地增強自己的念力,然後練練各種念力技。意念傳音只是最簡單的一種。自己好像與衆不同,早在校際賽時,就可以辦到。
因恩成仇的意思,柏天長也懂。比如這次如果不接受杜董的禮物,杜董就認爲柏天長可能對禮物不滿意。即使柏天長是真的不想要報酬,也讓杜董感覺一直虧欠柏天長的。再次見面,無形中就矮了一頭。時間一長,爲了擺脫這種愧疚心理,對柏天長的感謝,說不定就慢慢演變爲怨恨。
並不是說這種心理就一定是小人之心,其實多數人都是這樣。尤其是地位相當,或者施恩者的地位不及受惠者的時候。所以恩怨,即時了結爲好。使得雙方的心理,都得以平衡。
柏天長下意識地給卓經綸回了一道意念,“好吧,爺爺,我知道了。”
卓經綸沒讓柏天長驚訝,柏天長的迴音,卻讓他古井不波的心湖,掀起滔天大浪。這是什麼鬼,一個武宗,卻能做到中階武王才做得到的意念傳音。畢竟是武皇,雖驚卻不動聲色。
柏天長接受了杜董的別墅,笑嘻嘻地對魯有序和劉星葉說:“你們在校外有個家了。”兩人以後常住天京,自可以那裡爲家。
溫慎遠在一旁問道:“公子,別墅夠大,我也可以住吧?”
柏天長無所謂,“隨你。”
杜董的事辦妥,才輪到官方代表。國家宣傳部門的一位處長,不敢在杜董這種顯赫人物面前放肆,但面對柏天長,卻有點居高臨下,笑眯眯地褒獎有加,然後直接用命令的口吻,讓柏天長出席安排好的新聞發佈會。
一句話讓人一笑,一句話讓人一跳。說的是同一件事,但口吻不同,聽者的感受就絕然不同。
柏天長本就是個反骨仔,頓時不爽,“謝謝張處長的讚揚。新聞發佈會就算了,我沒興趣,也沒空。”
此言一出,張處長大怒,“柏天長,你怎麼沒一點紀律性。立了一點小功,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國家獎勵,你還要不要了?”
柏天長直接用後腦勺對着張處長,懶得理會。招呼魯有序等人拿行禮準備出發,因爲卓家侍衛來報,等在外面接他們的車隊,已繞進太空港裡面。
張處長下不來臺,轉向卓經綸,“卓老,您看看。若不是沾上您家的關係了,他敢這麼輕狂?”
卓經綸更沒有好臉色,“現在看見我啦?你這家教有問題。我有空要問問老張是這麼教育子孫的。
柏天長還不是公務員吧?就算是,也見得不歸你統屬。你們安排什麼活動的時候,是不是該徵詢一下別人的意願?
你的意思,任何人都應該隨便你們呼來喝去?柏天長不聽你的指揮,是因爲沾上我家的關係?
哼,官不大,官威到是不小。”
張處長被叱得張口結舌,求助地看着杜董。
杜董拉住柏天長,“天長,還是見一下你的粉絲比較好。那麼多人大老遠的來歡迎你,你這悄悄跑了,會傷很多人的心哦。”
溫慎遠湊近了低聲說:“公子,你不是想發展魚龍門嗎?”
話不需多,一句就夠。柏天長立即領悟,朝溫慎遠點點頭。
回頭對杜董說:“杜董,發佈會安排在哪?我們去露個面。”
杜董說:“先看看張處長安排的程序吧。”
“官方程序我知道,無非是先來一番歌功頌德嘛,組織或官府培養教育的結果。嘻嘻,是吧。算了吧,我不知道什麼大義,真的只是個人行爲,別到時候兩邊說的驢脣不對馬嘴。官方愛怎麼宣傳就怎麼宣傳,彆強迫我說違心的話。我就是跟大家打個招呼而已。”
張處長又叱道:“配合**的宣傳,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你這是無**主義。”
杜董也不高興了,我這好不容易勸動柏天長,免得你下不來臺,你怎麼還不依不饒了。懶得再理會張處長,跟柏天長並肩走向發佈會現場。
柏天長故意問道:“這誰呀?不止是處長吧?我看倒像是國家總統。”
杜董沒接口,張處長今天的表現,讓人意外。按說在官場廝混的,都是一些老油條,不可能說話如此衝動和幼稚。但他就這麼說了。或者有深層次的原因,杜董可不想捲入莫名其妙的鬥爭漩渦。
還是在出口外面的廣場,靠牆處,被人用柵欄圍出一塊空地,擺了一排桌椅。柵欄外,是長槍短炮的記者。再外面是學生和看熱鬧的羣衆。
看到柏天長走出來揮手示意,人羣爆發出一陣歡呼。
工作人員趕緊引領柏天長坐到指定的位置。不是正中。旁邊還有魯有序,劉星葉,卓青青的座位。中間似乎是官員的座位。有人遞給柏天長一張紙,上面是一些問題,以及答案。示意他照着上面的內容來回答記者的提問。
柏天長隨便看了一眼,放到桌上。拿過話筒試了試音,不等主持人提示開始,就自顧自地發言,“大家好,我是柏天長。感謝大家的關心,感謝大家今天來迎接我。你們來的時間可能不短了,我看很多同學們已經站累了。節省時間,我回答三個問題。不是記者的問題,是同學的提問。哪位同學先來?”
官員們面面相覷,學生們則興奮異常。
但是同學們沒有話筒,問話的又不少,鬧哄哄地一團嘈雜。
一個好好的發佈會,被柏天長弄得烏七八糟,至少官員們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