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天長卻不管不顧,喊住溫慎遠,“溫大俠,你們現在已經可以接通天網了吧?我必須馬上聯繫上我妹妹和女朋友。失蹤這麼久,還不知道她們急成啥樣了。”
溫慎遠出奇的恭敬,“快了,快了。半天。柏······,呃,柏公子請稍等半天。”害怕柏天長糾纏,匆匆跑了。
柏天長很不高興,飛船一出蟲洞,應該就可以對外通訊。既然剛纔已經跟那古裝人聯繫上了,讓自己打個電話有什麼關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別人不讓,也就只好再等半天了。
飛船接駁太空島。溫慎遠並沒有讓柏天長下船,而是請三人通過特殊通道,直接進入快速連接上的擺渡飛船。偌大的擺渡飛船,乘客只有柏天長三人和溫慎遠、劉鐵奎五人。船員急匆匆安排幾人進緩衝艙,就發動飛船就離開太空島,射入弧形航道。
俠客島星的太空站,暫時關閉,所有進出的空天飛機和擺渡飛船,都靜靜地停泊在遠處,等候指令。
柏天長走出飛船,看到是一個奇怪的場景,
現代化的太空站入口,站着兩排古裝人物。不僅僅是服飾,就連鬚髮也是。兩者之間,是如此的不協調。
屏幕上見過的那人居中,迎了上來,抱拳向柏天長行古禮,“鄙人莊景徵,歡迎柏公子大駕光臨俠客島。有失遠迎,萬望恕罪。”
古禮,李衡源教過。別人行禮,柏天長再如何奇怪也該回禮纔是。可手上抱着頭盔。稍猶豫片刻,將頭盔向邊上的溫慎遠一拋,“幫我拿一下。”然後抱拳回禮。
溫慎遠到是不在意的接住。爲首的莊景徵卻下意識的伸了一下手,似乎擔心頭盔掉在地上。
客套一番,隨着莊景徵的示意,柏天長跟他並肩前行,伸出手找溫慎遠要頭盔。
溫慎遠卻沒給他,而是恭敬地交給師傅。他看師傅的反應,猜出頭盔必然有異。
莊景徵瞪了他一眼,在柏天長驚疑和擔心的目光下,小心接過頭盔,又細細地看了一下,然後更恭敬地還給柏天長。
柏天長看了看自己的頭盔,“莊大叔,我這頭盔,你見過?”
莊景徵含笑道:“見過。”從寬袖裡取出一張畫像,“是她給你的吧。”
“咦?你怎麼有我媽媽的畫像?”畫像不是照片,卻畫得非常逼真。一眼就可以認出,那是柏鬥星。
莊景徵笑呵呵地捲起來收起,“我畫的。她老人家還好吧?”
柏天長徹底懵了,“我······。你要不是說她老人家,我還以爲你暗戀我媽呢。她纔多少歲,沒你大吧?你怎麼喊她老人家?”
莊景徵稍囧了一下,心想,真不愧是那位的兒子,這種話也說得出口。嘴裡回答柏天長,“尊敬一個人並不看年齡大小。”
柏天長哦了一聲,“你用‘老人家’來尊稱她?柏美女可能不太喜歡哦。謝謝您的問候,我也不知道她好不好。”
莊景徵也就是客氣的問候一句,並不期待回答。柏天長卻扭住不放,“您怎麼認識我媽的?我記得她好像就沒離開過始皇星呀。”
莊景徵微笑着說:“那是你出生以前。等會我私下跟你說,好嗎?”
看來還有秘密,柏天長不問了,換過話題,“我現在可以打電話嗎?”
莊景徵說:“不用打。我已通知卓經綸了。”
“卓經綸?誰呀?我要通知的是卓青青,劉星葉和方星航。”柏天長哪知道卓青青爺爺的名字。
莊景徵說:“你不知道卓經綸?哦,你打吧。”
柏天長點開天訊,發現信號終於滿滿的。撥打卓青青的號碼,不在服務區。撥打劉星葉的號碼,還是不在服務區。怪了,撥打方星航的號碼,終於通了。
出現在手腕上的方星航影像,大喜若狂,“天長,是你嗎?呵哈哈哈哈,你沒事,太好了,太好了。你在哪?我來接你。”
看着方星航極力隱忍依然滲出的淚光,柏天長大爲感動,真心實意地喊了一聲,“哥,謝謝。讓你擔心了。我在俠客島。”
“俠客島?”方星航忽然爆喝,“溫慎遠,你他孃的敢傷害天長,我發誓蕩平你俠客行。天長,你把攝像頭對着溫慎遠,我跟他說話。”
溫慎遠一臉尷尬地看着師傅。莊景徵和藹地笑着,“我跟他說。”拉着柏天長的手,將攝像頭對準自己。
“你······?您是春秋武皇?莊老,雖然您是武皇,但也並非天下無敵。您要是傷害了柏天長,必將付出難以承受的代價。不騙您,柏天長是天武大學老校長點名要招收的學員。看不到柏天長,老校長一定會找您麻煩。你們要找什麼東西,跟我說,我幫您找。”看到出現的是莊景徵,方星航一怔,接着連威脅帶哀求,說的語無倫次。
“呵呵,小兄弟,你認識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傷害柏公子幹嘛。謝謝你對柏公子的關心,他在這一切安好,來去自由。”
武皇自然不屑撒謊。方星航卻不敢置信,看着重新出現在天訊上的柏天長,“真的?”
柏天長摸摸後腦勺,“是真的吧。大叔待我挺好的。”
方星航一驚,“大,大叔?你喊莊武皇大叔?天長,他都八十多歲了誒。”
柏天長再一次蒙圈,“不是吧?”擡頭看着莊景徵,“您有八十歲?騙人的吧?”
莊景徵毫無芥蒂,“你不是說你媽不喜歡別人把她喊老了嗎?我也喜歡裝嫩。大叔這稱呼挺好。”
“對不起,對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喊您爺爺吧。”柏天長連忙道歉。
莊景徵欣慰地撫着長髯,“隨便,喊什麼都行。”
聽到柏天長跟莊景徵的對話,天訊裡的方星航終於放鬆了,“看來你真沒事。那就好。天長,你要儘快出發哦。天武離俠客島可不近。我掛了,馬上將這個喜信通知魚龍門。你不知道,大家都爲你的安全擔心。茹蕾哭過好幾次。”
“真不好意思,我給她······,算了,你幫我通知一下吧。代我謝謝大家的關心。”柏天長嘆了口氣,實在不敢跟馮茹蕾通話。
從擺渡空天飛機出來,看到的是乾乾淨淨的天空。讓柏天長訝異的是,竟然沒看到一輛飛車。似乎跟背後的太空港不屬於一個時代。迎接他們的是一長溜古式豪華轎車。
雖是轎車,這陣仗也太大了。柏天長莫名其妙,“莊爺爺,您也太客氣了吧。”
莊景徵說:“應該的。公子請。”
忍住當場發問的衝動,反正莊景徵答應等會私下會告訴他,柏天長跟莊景徵上了同一輛車。魯有序和熊二則被安排進後面的車。
寬敞的大道被戒嚴,唯一允許行使的就只有他們這個車隊。柏天長稀裡糊塗地享受一次國家領導人的待遇。
莊景徵問道:“公子是喜歡住豪華酒店,還是隨我住村裡。”
“村裡?農村嗎?您這還有農村?好哇好哇,我只在書上見到過農村,還沒看過實景。就住村裡。”
車隊掠過城市的邊緣,一直向前。從車上瞭望,這裡的城市跟其他地方好像也不一樣。所有建築都是仿古式的。房子不高,也就兩三層。最大的區別,在於城市上空沒有任何飛行物。
汽車一直向前,駛入莽莽森林。路兩邊鬱鬱蔥蔥,時有各種小動物出沒,也不怕車。遇上有動物擋在路上,車隊即減速甚至停車等它們先過。
大概行使有兩個多小時,車隊抵達終點。這是森林邊上一個巨大的停車場,周邊並無其他建築。
走出汽車,柏天長心曠神怡。清新的空氣,遼闊的草原,無名野花星星點點,羊羣馬羣如白雲飄蕩其間。
莊景徵問道:“公子騎過馬嗎?”
柏天長高興地說:“可以騎馬?好騎吧?沒學過誒。”
莊景徵一揮手,“走,騎馬去。沒學過沒關係,這些馬性情溫和。武士都能很快坐穩,何況是你。”
“您可以看出我的境界?”
“呵呵,等你到了武皇就知道了。”
大隊人馬順路迴轉,跟隨莊景徵和柏天長的,只有寥寥十幾人。
有穿着古裝的牧者,驅趕過來十幾匹馬。這些馬明顯是用來騎坐的,因爲都配有馬鞍和繮繩。
溫慎遠簡單地跟柏天長三人講解了一下騎馬的要領。大家翻身上馬。開始還小心翼翼,不過很快,柏天長几人就掌握了馬匹運動時的韻律,控制好自己身體的平衡。小孩子的天性爆發,柏天長俯下身摸摸馬脖子,“馬兒啊,我們跑快點行不?”
莊景徵哈哈大笑,“公子,你夾緊馬腹,提疆就行。”然而讓他詫異的是,柏天長並沒按他說的那樣做,坐下的馬兒也輕快地跑了起來,像是聽懂了柏天長的話。
柏天長高興地笑,坐穩身體,按照要領踩實馬鐙,身體隨馬一起一伏。信手抖了一下繮繩,“快,快,再快一點。”那馬由漸轉疾,越來越快,像飛箭一般竄了出去。草原上灑下柏天長爽朗的笑聲。其他人拍馬追趕,“駕。”“駕。”十幾匹馬,如同旋風,掠過草原。
慢慢地,莊景徵超過柏天長,在前面帶路,朝着遠山邊上疾馳。
青山綠水,散亂的小木屋,新嫩的蔬菜,茁壯的莊稼,荷鋤的古裝農夫,嫋嫋的炊煙。柏天長叫道:“還真有一點世外桃源的感覺誒。”
莊景徵和藹地笑,“喜歡就多住一段時間。”
柏天長心有不捨地說:“要上學啦。剛纔方哥還在催。”
莊景徵手一揮,“沒事的。”似是極力留下柏天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