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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居然就是本本份份的,字面上的意思。

就是一些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頓飯,沒有什麼總結宣講,一句多餘廢話都沒有。人陸陸續續來了,李漢臣只說了句:“今天大家辛苦了,好好吃一頓飯吧。”

我們這一桌上只有李漢臣,我,兒子於昕姜悟盧鼎之,別人沒有坐過來,不知道是因爲不熟,或是因爲身份有別的關係。我一回頭間看到了婀娜小姐,她穿着全黑的制服式衣服,短裙及膝,頭髮盤了起來,露出標緻秀美的臉龐,顧盼間竟然有種凜然的意味,和那天在舞會上看到的她大不一樣了。

我再低頭看看自己,一件針織的罩頭棉衫,一條鬆鬆的長褲。要論氣勢,肯定是差她一截了。

不過她好象沒注意我們這邊,從來到之後就低頭吃東西,連多一眼都沒看我們。

噫,架子端的太正,反而顯得假了。

裝不認識嗎?

我的視線停留的時間有點長,兒子跟着看了一眼,問:“媽媽,你認識的人嗎?”

“唔,認識。”我尋思着這阿姨一心想當你後媽,你更應該認識認識。

小盧先生看了一眼,笑着跟兒子說:“小白,你不是特別佩服下午開炮攻擊的人嗎?就是這位朱小姐啊。”

兒子睜大眼:“啊?真的?”

我也吃驚,兒子替我把想問的話問出來了,我只好在心裡加註一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我倒不是驚訝於朱小姐能當炮手,而且打的如此精彩。我想的是,她既然也算有點本事的人,怎麼舞會的時候偏偏顯得那麼稚嫩,被我欺負的一愣一愣的。

“她好厲害啊!”兒子和於昕齊聲讚歎。

姜悟插一句:“她不厲害,有人比她更厲害呢,你說是不是,嫂子?”

我微微一笑,端起杯子來喝了口果汁。

唔,口感不錯,是現榨的。

兒子和於昕不懂其中微妙,還一個勁兒的追問到底是誰比這位朱小姐更厲害,大有要仰慕崇拜,討教追隨的意思。姜悟只是笑,李漢臣敲敲桌邊:“好了,先吃飯。”

那邊桌上的人先吃完,朱婀娜小姐他們要離席,姜悟招呼一聲:“婀娜,你慢一步走,回來有事商量。”

我看看姜悟,這奸人朝我咧嘴一笑。

婀娜小姐沒過來,就遠遠站那裡看着。兒子和於昕則是兩眼放光,恨不能立刻和她攀交情扯關係去。

晚餐稱得上美味,只是比不上喬喬的手藝——我最後得出的就是這結論。

其他人都走的差不多,除了婀娜,還有個面生的男子留下來,他原來坐在一邊我沒有看到,以前也沒有見過他。他相貌秀氣的象個姑娘似的,眼睛極靈秀有神——就是太瘦了點。比起來小盧先生也很秀氣,但是和他的這樣中性化絕不是一回事。

“這是周文。”小盧先生在一邊低聲說:“他性子比較冷一點,不大理人……不過對人絕對沒什麼惡意,嫂子不要介意。”

我介意他什麼,少年人總有一段時間性格彆扭,不知道是要快點成爲一個男人還是要做一個孩子好。兩下一猶豫,就變成了自己也迷惘的彆扭。照我看,姜悟當然已經成了一個有些油腔滑調的男人,而小盧先生呢,進化完成了一大半,不過還有點孩子氣質。

這個周,啊,周文,他還是個標準的孩子啊。

兒子將來也會如此吧?

啊,想得遠了。

我們進了一間小休息室,周圍一圈都是讓人放鬆的軟座椅,姜先生很紳士的給我端了杯紅茶過來。另一杯不用問,是遞給朱婀娜小姐。

不知道是碰巧還是刻意,朱小姐就坐在我對面的另一張沙發裡,大家可謂是擡頭不見低頭見。我向她點點頭,她象沒看到一樣,若無其事把頭轉了過去。

嗯,比較能沉得住氣了,有進步。

兒子和於昕已經湊了過去,先打招呼,再論交情,我看於昕在身上翻翻的,居然找出支筆來,只是沒有本子。

難道是想索要簽名?

門再開的時候,進來的居然是喬喬。

李漢臣低聲說:“我讓喬喬來的,兒子他們還是應該早點睡。”

我看,恐怕是有什麼事不想讓小孩子聽到吧?

我一走神,李漢臣說的什麼我就沒聽到。他拍了拍手,所有人都靜了下來。

“今天下午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他的開場白就讓人精神一振:“我們本是自衛,這無可厚非。就算是攻擊過火一點,但是並不違反宇宙安全法和新商法的規定。不過晚餐之前我們得到一條消息……”

不過這兩個字後面,通常跟着的都不是什麼讓人高興的好消息。

“那是一條宇宙軍警巡部通報的消息,說是下午他們有三條巡查飛船,在要去攔查一艘可疑商船的時候,被對方惡意攻擊,船毀人亡。現在他們已經申請通緝……”

屋裡靜的可以聽到各人的呼吸聲。

然後一個聲音說:“豈有此理!這真是賊喊捉賊!”

這意思大家都明白,但是先沉不住氣的,居然不是那個孩子氣的周文,而是板着臉一直做冷若冰霜狀的朱婀娜小姐。

“是,下午的情形,我們當然明白,但是事已至此,大家還是碰個頭,商量一下對策的好。”

姜悟是個滑頭,絕對不會先出聲。小盧先生鎮定功夫倒不賴,也沒說話。

周文放下茶杯,想了想:“這事是早有預謀針對我們,還是正好被我們趕上了?”

問的好,我也正在琢磨這個問題。

怪不得李漢臣要把兒子和於昕先打發走,這樣的話題的確不適合讓孩子參與討論。不過眼下的情況是,戰亂將起,而且我們的自衛變成了犯罪……

問題,似乎有點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