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斯野並不搭理她,簡單的幾句話,交警在五分鐘之後立刻趕了過來。
“呵,第一次見到大衆槓上路虎,還沒有事的。”
一個年輕的交警看到車禍現場,忍不住驚歎。
葛頌妮氣得不輕,對那個說話的交警翻了個白眼,“看清楚了,這可是輝騰!輝騰知道不!本小姐會開那種幾十萬的車嗎?幾十萬的垃圾能開上路嗎?”
交警們面面相覷。
顧斯野已經極爲不耐,將所有的事情都轉交給趕來的助理。拉着冉念,準備上了助理開來的車離開。葛頌妮手腳動作極快,迅速鑽進了車後排。
“我的車子也被撞壞了。你們載我一程。你們要去哪裡?”她像是主人一樣發號施令。
冉念不用轉身,也知道這位紅髮美女已經和顧斯野槓上了,她現在的眼神注意力肯定都在顧斯野的身上。
“不順路!”顧斯野直接拒絕。
“你怎麼知道我們不順路!我都還沒有說我要去哪裡呢!”
唉,做這個男人的老婆真難,出個車禍都要招來桃花,而且桃花還完全無視她的存在。
“葛小姐想去哪裡?”
車內的氣氛僵持着,她主動開口化解這個尷尬。畢竟現在天陰沉沉的,狂風大作,明顯是暴風雨的前兆了。
她可不想等會被淋溼。
“XX路。”
葛頌妮配合地報上名字,恰好在他們家附近。
冉念轉向顧斯野,“看樣子,要下大雨了。”
意思是,快點回家吧。
老婆說話,顧斯野還是聽得。
顧斯野沉默着,將車子發動。
到了地方,葛頌妮乾脆地下了車,將一樂名片扔到他面前,“有事打我電話。”
顧斯野卻沒有任何反應,一腳將油門踩到底,迅速駛離了她。
幾乎是同時,那樂名片就被他拋出了窗外。像扔垃圾一樣嫌棄。
冉念將他的動作盡收眼底,有心想要調侃他,“呵呵,顧少走到哪裡都不缺女人投懷送抱
啊?”
說話的時候,她微微前傾,靈動的眸子裡有狡黠的光,兩隻手撐在光潔的膝頭,語氣明快,略帶深意。
她的臉上,唯獨沒有看到不悅,像是很享受看到他被女人纏到只差發飆的地步。
顧斯野握着方向盤的手,微微一緊,心裡有些煩躁,忽然一個急剎車,冉念不提防,往前面一撞,嘶地悶哼了一聲。
前方一個小孩子忽然從馬路中間的風光帶裡跑了出來,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他,一溜煙地跑到了馬路對面。
“坐車的時候,要專心,不要跟個孩子一樣,問東問西。”
他將車停到了路邊,忽然探身過來,拉過冉唸的手。
她的手臂本來就白皙如玉,所以剛纔撞出來的青紫尤其醒目。
“你纔像孩子!你全家都像孩子!”
這口氣,這句話,就跟冉念媽媽訓冉念時一樣。冉念有些惱怒,怎麼都覺得他的樣子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他從車廂的一個櫃子裡拿出了一瓶紅花油。
他邊揉,邊盯着冉念,看她嘴角一抽,卻老老實實忍住了,沒有叫出來。
“我全家不就是你。”
他忽然說出這樣一句話,語氣裡帶着點輕鬆的笑意。
冉念愣住了,心裡的某個角落輕輕塌陷,可是臉上卻緊了緊,語氣也僵硬了。“我自己來,不勞您大駕,顧少。”
她可以把他當做大樹,遮擋住外界的狂風暴雨,但是卻不能自己成爲依附着他的藤蘿。顧斯野這樣的男人,桃花太多。若是哪個女人愛上了他,卻不被他愛,那就是一場災難 ,生命的劫難。
冉念心裡多多少少有些心灰意冷的意味。她做不到像呦呦那樣萬花叢中過,能摘幾朵是幾朵。
她只求好好履行好自己的職責,扮演好契約規定的角色,然後功成身退。
三年,只要三年就好。
車子直接開到一個地下停車場裡。
“今天晚上,我們在外面吃。”
顧斯野下了車,冉念也覺得有些餓了,跟着他乘坐VIP電梯到達了頂樓。
餐廳裝顧的十分精緻大氣,冉念跟着樂呦呦也去過各種五星級餐廳,看得出來這家餐廳應該價格不菲。
從某種意義上說,她和他的夫妻關係更像是僱傭關係。顧斯野帶着她吃飯,她覺得他是在嘉獎她。
“顧先生,您好,您常坐的位置,我們已經爲您預留了。請跟我來。” 高大的服務生面帶微笑,在前面領路,舉止得體。
顧斯野儼然是常客的姿態,坐到了餐廳靠窗的一個位置。這座大廈應該是本市最高的一座大廈,能將全城的景色盡收眼底,完全不會受到其他建築的遮擋。
此時的城市 ,少了一分華燈璀璨的閃耀之美,在綿綿的雨簾中,多了一分朦朧婉約。冉念一下子也喜歡上了這個地方。
俯視別人,總比仰望別人來得舒服。
“今天你是在哪裡找到森宇的?”
“在城北的遊樂園。”
冉念將目光從城市的夜景中收了回來,細細地盯着顧斯野,頓了一頓,繼續道,“那個孩子,大概是跟嫂子吵架了,居然跟我說媽媽不要他了,爸爸也死了。”
對面,顧斯野喝水的動作微微一滯。過了一會,他才擡眼望向冉念。
“森宇很喜歡你,看得出來,你也很喜歡森宇。”
冉念沒有想到他突然會這樣說,感覺他那雙墨色的眸子在此刻看上去幽幽的,深的像是能把人的心神都吸進去。
她禁不住這樣強大的吸引力,忍不住移開視線,再一次望向窗外,“嗯,因爲他很可愛啊。”
因爲他跟自己一樣,都是沒有了爸爸的孩子。她知道沒有爸爸的孩子的難受,一開始只是單純喜歡這個萌孩子,現在更多了一份疼愛和憐惜。
顧斯野盯着露出一絲憂鬱的冉念,眸孔微眯,脣線緊抿。
他看見了冉念身上散發出來的憂鬱。
昨天是什麼日子他再明白不過。可是他沒有勇氣去面對冉念一家人。只能把自己灌醉。
兩個人都默默地用着餐,只聽得到刀叉和盤子輕輕摩擦的聲音。安靜的餐廳裡忽然被傳來喧譁的吵鬧聲打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