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下午六點多,天色將晚;
陪着孫曉跑了一整天,一無所獲,孫曉沮喪又挫敗,就在要失望而歸時,她接到了一個電話,讓她去面試。
公司在市區新貿大廈16樓,並不大隻有二層,員工都下班了,一個人都看不到。
二人在門口遲疑了幾分鐘才推門進去,左邊角落裡一個人在倒咖啡,那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相貌平凡,但是眉眼端正,給人感覺溫柔正氣。
“面試是嗎?哪位是孫曉小姐?”
孫曉連忙上前一步,有些緊張,“我是,請問是陸先生嗎?”
“是的,請跟我進來。”
男子端着咖啡往最裡面的辦公室走去,孫曉看了蘇凝一眼,跟着走進去。
蘇凝找了把椅子坐着等她,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她等的有些焦灼了孫曉才走了出來,一言不發的拉着她下樓。
蘇凝安慰她:“沒關係的曉曉,明天我們接着找,找不到是正常的,我們才找幾天啊。”
電梯的數字閃爍,孫曉突然一把抱住她,欣喜若狂的叫起來:“我被錄用了!蘇凝我被錄用了!”
蘇凝怔了一下猛的抱住她,“你嚇我一跳啊你!”
兩人抱成一團,然後歡歡喜喜的找地方慶祝,在冰飲店點了一堆冰淇淋,10月份的D城還是很炎熱,卻擋不住從天而降的歡喜。
所謂樂極生悲就是形容蘇凝這樣的!
蘇凝悲劇的痛經了,蜷縮在牀上疼的死去活來,杜思寒要送她去醫院,她死活不去,太丟人了,要是鬧到醫院她更沒臉見人了!
杜思寒到樓下診所給她買了止疼片,吃了也不見好,情急之下偷偷打電話給林月華。
“媽。”
“你捨得打電話給我了!我正要打電話給你,那個蘇凝喜歡吃什麼,你給我問問。”
“媽,女孩子那個疼怎麼辦?”
“哪個疼?”
林月華聲音陡然拔高,聽不出是歡喜還是憤怒:“你們那個了!?”
杜思寒看了眼臥室方向,往衛生間走去,壓低聲音:“不是,小凝那個來了,疼的特別厲害,吃了止疼片也不行,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她舒服些?”
“你給她熬點薑糖茶,要微波爐裡高溫10分鐘左右,最好再有個暖水袋覆在肚子上,哼,一個女孩這種都事都要男友來照顧,像什麼樣子!”
杜思寒拎着車鑰匙出門,買了薑糖茶和暖水袋回來,先燒了暖水袋給她焐在肚子上,再去煮薑糖茶。
暖水袋的似乎起了作用,蘇凝抱着不鬆手。
“好點了嗎?把薑茶喝了。”
熱燙的薑茶喝下肚,從體內升起一股熱氣,蘇凝臉紅通通的,舒服嘆了口氣。
杜思寒上牀將她抱到懷中,他被她嚇的不輕,他從來不知道痛經會把人痛成這樣的。
“是不是每次都是這樣的?”
她一手在她腰間按揉,一手抹去她額上的虛汗,不由的擔憂,看這模樣肯定是痛極了。
“不是,今天吃了好多冰淇淋纔會疼的,你怎麼會知道要喝薑糖茶的?”
還有暖水袋,難道上網查的?真是新世紀貼心好男友,唉,太讓人喜歡了。
“我問了我媽。”
“......”
蘇凝猛的坐起身——
杜思寒不解,“怎麼了?”
“啊!!!你怎麼能問阿姨那麼丟臉的事!”
蘇凝神情震驚欲絕,頹然的倒在牀,二隻腿泄憤一樣亂蹬,覺得全身都開始疼起來。
杜思寒伸手點點她肩膀,蘇凝猛的轉過頭,對他怒目而視,還笑!簡直是頭豬!
“好了,我不是着急麼。”
杜思寒不由分說將她撈到懷中,掀過被子把她嚴嚴圍住。
“那、那你可以說是別人啊。”
“胡說,我能說別人嗎?”
“那我晚一個星期去看阿姨好不好?”
蘇凝可憐兮兮看他,杜思寒擡手捏她下巴,搖頭低笑:“晚了,我媽都擬好菜單了,乖了,好好休養着週六和我回去。”
蘇凝自知無路可退,認命的起身,抱着熱水袋下牀準備回家,杜思寒手機忽然響起來,他一手將她撈到懷裡,一手拿過手機點開。
鬱思:思寒,有事找你,到銀夜1號包廂來。
“幹嘛呀,我要回去睡覺了。”
蘇凝掙扎起身,杜思寒雙手扣在她腰上。
“就在這睡。”
“我家就在隔壁,放手,不然我揍你了。”
蘇凝掙不開便急了,杜思寒將她扣在懷裡,無奈的說:“你乖乖的在我身邊躺着好不好?萬一再疼怎麼辦?”
“不會的,我已經好多了。”
“小凝——”
杜思寒拉長話音,漆黑的眼眸溫柔寵溺,又帶着三分無辜委屈:“我像賊嗎?這麼防着我。”
蘇凝最受不了這種眼神,像被欺負的小媳婦一樣……
她的愧疚感頓時像火一樣燃燒起來,立刻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竟然還脫口要揍他。
“我只是不習慣。”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很擔心,萬一你再疼的站都起不起來怎麼辦,聽話好不好?”
蘇凝心頭百轉千回,咬牙點頭,“那我去把熊抱過來。”
杜思寒扣着她腰身不鬆手,蘇凝真生氣了,這人簡直是得寸進尺莫名其妙!
“喂!”
“蘇凝,你非要氣我是不是?”
杜思寒沉着臉,似乎真的有點生氣。
蘇凝簡直冤枉,指着自己怒道:“我氣你?你才莫名其妙!我氣你!我氣你什麼了?我回自己家睡不對嗎?我抱着自己的東西睡不對嗎?我招你惹你了?你纔是莫名其妙!”
蘇凝越說越惱,推開他就要跳下牀,杜思寒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握着她的手按在身側,咬牙道:“我不能讓你抱嗎?我不比那隻醜絕種的狗熊抱着舒服?你天天把我當擺設抱着一隻玩具算怎麼回事?以後我們結婚了,難道天天睡覺中間還要夾着一隻熊?”
“你敢說它醜?那是我哥送我的,人人都說它好看!你敢說它醜?”
蘇凝瞪大眼睛,懷疑他簡直是高度近視加散光,不然就是睜眼說瞎話!
杜思寒挫敗的低頭,埋首在她脖頸間。
“你能不能聽清我話裡的重點?”
“我聽出來了,你侮辱我的玩具熊!起開,你重死了!”
杜思寒嘆息一聲,決定投降,雖然心中仍是有些不甘。
他輕咬着她耳垂,柔柔的說:“我在吃醋你看不出來?聽不出來麼?我是你男朋友,連只玩具熊的地位都比不上你說我該不該生氣?”
“……”
“知道錯了?”
杜思寒低笑一聲,咬在她脣上,微微用力,舌尖啓開她脣齒,滑入她口中——
這是趁火打劫!
蘇凝委委屈屈的看着他,乖乖的任他爲所欲爲。
等到分開,二人都有些氣喘吁吁的,杜思寒忽然低頭,在她左耳垂上用力咬了一下,蘇凝吃痛,無辜的眨眼。
“知道錯了嗎?”
“明明是你小氣,跟一隻玩具吃醋。”
蘇凝小聲反駁,杜思寒低頭又要咬,蘇凝忙護住耳朵叫道:“我知道錯了!知道錯了!”
杜思寒這才放開她,起身將她抱到懷中,“以後別抱東西上牀好?”
“可是不抱着東西我睡不着。”
“……”
“好啦好啦,我以後在你這裡就只抱着你。”
蘇凝伸手抱着他,討好的在他胸前蹭了蹭,杜思寒看着她貓咪了樣嬌俏模樣,溫柔的揉弄她的頭髮。
手機又響起來,還是鬱思發來的信息。
思寒,我們已經到了,你在哪裡?
我有事,去不了,有什麼急事?
那邊過了好一會才發來信息――
是方北想找你幫忙
蘭姨正在氣頭上,誰說情都沒用,等我再問問吧。
“誰找你?”蘇凝趴在牀上玩手機隨口問他。
“鬱思,方北約我到銀夜酒吧,想讓我幫忙說說情。”
蘇凝轉頭看他:“你不去嗎?”
杜思寒搖頭,擡手摸摸她腦袋,“我不方便插手,我去了也不過是聽方北再哭訴一次而已。”
蘇凝唉了口氣,趴在枕頭上嘖嘖感嘆:“方北這事做的太不地道了,換誰能原諒啊?真不明白現在的人,不喜歡就分開嘛,這樣劈腿太沒品了,最討厭出軌劈腿的人。”
杜思寒笑笑,擡手在額頭上敲了一下,“這麼感慨,不知道的還以爲你被劈腿過。”
“唉,朋友太多,這種事看的也多了,尤其是認識方竟生,他簡直是劈腿典範,我有時候都有些懷疑他是不是心理有疾病。”
“竟生是家裡最小的孩子,本性不壞,只是被寵的有點任性。”
“切!”蘇凝嗤之以鼻,立刻反駁道:“你也算最小的孩子吧,怎麼沒像他一樣?”
杜思寒手一頓,隨即若無其事的解釋:“我不算最小的孩子,可可纔是。”
“她不是養女嗎?養女肯定不能和親生的比吧。”
杜思寒笑,淡淡道:“我們家正好相反,可可性子很驕縱,如果她爲難你,你不用手下留情。”
“呃,這麼嚴重?”
蘇凝還不至於害怕杜可若,但聽他這樣心中不由的有些好奇,她和杜可若接觸不多但也體會過杜大小姐的驕縱任性。
“還好。”杜思寒怕把她嚇跑了,輕描淡寫的帶過。
“那你要幫我,我還沒有見家長的經驗,唉,有點緊張,不過有這一次以後再見多少次都不怕了。”
見過林月華這樣兇的家長,估計以後誰她都能應對了。
杜思寒手指一下一下撫過她的頭髮,漫不經心的問:“你還見多少次?怎麼你打算拿我當經典經驗麼?”
蘇凝把頭埋進枕頭裡,細聲細氣的說:“沒有,我就是隨口一說。”
“哦?”
杜思寒手緩緩移到她肚子上,蘇凝突然尖叫着笑出聲,胡亂一踢——
聽得撲騰一聲巨響,杜思寒消失在她視線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