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寒看着手機——
隔壁桌的女孩走過來, 紅着眼睛向他道歉:“對不起,沒砸到你吧?”
女孩穿着及膝藍色長裙,臉上化着淡妝, 長髮束成馬尾, 模樣陽光美麗, 杜思寒笑了笑, 將手機還給她。
“甜甜!”
另一個女孩跑過來急切的抓住她的手, “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你們揹着我在一起還想要我祝福,我去你媽的閨蜜男朋友!”
任甜甜憤怒的像一頭小獅子,一個瘦高的男人走過來, 痛苦的說:“我也不想這樣,我二個都愛, 我也沒辦法。”
“去你的二個都愛!帶着她滾出我的視線, 不要是祝福嗎?好, 我祝你們早聚早散!”
男人拉扯不停,任甜甜推拒着鞋子被踩住, 整個人向後倒去,杜思寒順手抱住她,任甜甜也不管自己抱着誰,埋在他懷裡嚶嚶直哭,顯然是悲傷至極。
蘇柔皺眉, 沒說什麼只看着任甜甜不說話。
“王八蛋!三就三了還非得跑到我面前顯擺!勾引人了不起啊?”
任甜甜歇斯底里的哭喊着, 那男人還想上前被方纔的女孩拉走, 頻頻回頭, 顯然不放心, 任甜甜哭的傷心,鼻涕蹭到杜思寒的衣服上。
杜思寒眼角抽了抽, 正要推開她,任甜甜已經擡起頭,看到一截衣領,看到上面的E字頓時止住聲——
ELANGE的男士高訂襯衫,一件要十萬以上,完了!她半年的生活費要搭進去了!!
“對不起……”
任甜甜吸着鼻子手忙腳亂的去探他衣袖上的鼻涕,哪裡擦的乾淨,她終於擡起頭,不由的愣住——
面前的男子面容清俊不失陽剛,臉部線條剛柔適中,竟是難的好看的男人,看年紀不過二十七八。
任甜甜本能的臉紅起來,結結巴巴的說:“你、你脫下來,我幫你洗,一定能洗的像新的一樣。”
杜思寒突然笑起來,這一笑宛如陽光普照,溫暖怡人,任甜甜不由的被他的笑容吸引,連悲傷都淡了幾分。
“可是我脫了要穿什麼呢?”杜思寒反問她,眼角全是笑意。
任甜甜臉更紅了,扭着手不說話,杜思寒看她害羞的模樣,心中一動,伸出手:“手機給我。”
任甜甜把手機給他,杜思寒把自己號碼輸進去還給她,溫柔的說道:“今天就算了,如果你不安,就打電話給我,我們再商量清洗的事。”
任甜甜誠懇的表示一定對他的衣服負責到底,然後就離開酒吧。
楊聰湊上前,用手臂拐了他一下,“看上了?”
“只是覺得她有幾分可愛而已。”杜思寒不置可否。
蘇柔晃着酒杯低下頭,臉上的笑意漸漸冷卻……
任甜甜第二天中午打電話過來,杜思寒約了她晚上在公司對面的咖啡廳見面,任甜甜把自己幾張卡全帶上以防萬一。
杜思寒到的時候她已經到了,依舊化着淡妝,穿着嫩綠色長裙,長髮綁成髮辮,託着腮正等的無聊。
杜思寒恍惚了一下,從前她也喜歡託着腮表達自己的不耐煩,他猛的一收心神走過去。
任甜甜緊張起來,小心的問:“杜先生,您那件襯衫多少錢啊?”
雖然她家也算小富,從小就不用爲生計發愁,不過也不是無限制讓她揮霍的,所以她的存款不多。
“ELANGE高級訂製夏季新款,原價36萬,你是要賠我一件衣服?”
任甜甜苦着臉:“能清洗嗎?”
“可以,清洗費一萬三。”
杜思寒想逗逗她,任甜甜睜大眼睛,吞了下口水,她是留不住錢的,月月光,現在又還在讀博,也沒工作,就等着下個月的零花錢呢,顯然是交不出這筆錢的。
“你看這樣行不行?”任甜甜露出招牌甜笑:“我手頭呢有點緊,我先給你一千,剩下的分期付款行嗎?”
任甜甜雙手合十拜託他,杜思寒忍不住笑,搖頭道:“不用了,我騙你的,回頭送洗一下就行。”
任甜甜咬着吸管,覺得他真的好帥,笑起來更帥,舉手投足間透着優雅,讓人好想靠近啊!
“你在這裡上班?”
杜思寒點頭,任甜甜羨慕又崇拜的看着他:“你真厲害,我也很想在DS上班呢,我表姐在這裡說福利特別好,工資也高。”
“不過一個工作而已。”
“我就快畢業了,到時候我會來面試,希望能被錄取。”
“你還沒畢業?多大了?”
杜思寒動作一頓,擡頭打量她,她看上去應該有二十六七了,莫非他猜錯了?
“還沒有,差一年就博士畢業了。”
杜思寒瞭然,任甜甜咬着吸管,有些不好意思:“我今年二十八了,很快就二十九了,高齡學生,大齡剩女。”
任甜甜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可能是與自幼優渥的家境有關,她從不爲生計發愁,爲人單純善良,有些小任性,但不失本性。
二人認識了一個月,名正言順的成了男女朋友,任甜甜不喜歡到酒店找他,杜思寒從酒店搬回家。
搬家那天任甜甜全副武裝幫忙,只上下樓二趟就累的倒在沙發上不願意動彈了,杜思寒請酒店的服務生幫忙搬東西。
坐到車上,任甜甜抱着他撒嬌道歉:“對不起,都沒幫上忙。”
杜思寒笑,“你能來就算幫忙了。”
任甜甜嘻嘻一笑,將頭靠在他肩上,心中滿滿的幸福:人長的帥,脾氣也好,從來不對她發脾氣,溫柔體貼,真是超級好男人。
“把安全帶繫上。”
“嗯。”
車子開進寶寧花園公寓,任甜甜幫忙搬些小東西,然後就上下樓觀賞房間,她很喜歡這裡的裝修擺設。
杜思寒幾趟搬完,任甜甜忙擰了瓶冰水給他,捏着報紙給他煽風。
“很熱吧,你出了好多汗。”
“我先去洗個澡,北面也有個浴室,你要是想洗就到那邊去。”
杜思寒洗了澡坐在牀邊吹頭髮,不一會任甜甜穿着吊帶小背心走進屋,她的皮膚並不怎麼白,是健康的蜜色。
“我幫你吹。”
任甜甜興沖沖的上前,杜思寒愣了一下,握着吹風機不鬆手,罕見的堅持:“不用。”
任甜甜不明所以,覺得自己好心被拒很有些委屈,睜大眼睛看他,杜思寒關上吹風機放到一邊,似乎沒看到她委屈的模樣。
任甜甜猛的將他撲倒,在他脣上親了一口,惱道:“快道歉啦,人家好心幫你你還兇我。”
杜思寒愣了一下,任甜甜臉色微紅,雖然有些害怕還是大膽的低頭又親了一口。
杜思寒突然擡起貼着任甜甜的臉頰,二人四目相對,任甜甜不是懵懂無知的少女,也交過幾個男友,自然知道下面將要發生什麼。
她很喜歡這個男人,她大膽的吻上去,杜思寒微微一偏頭躲過,他盯着她看,然後親她的臉頰,他一閉眼,眼前突然像有一道人影閃過。
他忘不掉,以前他親那個人的時候,她總喜歡躲,不肯讓他親,兩人躲貓貓一樣,樂此不疲,然後他會狠狠罰她,用各種方法……
杜思寒覺得頭疼,猛的推開任甜甜,坐起身捂住頭,然後翻身拉開抽屜取藥直接吞下。
任甜甜紅着臉坐起身,覺得自己太熱情了,他一定嚇着了,她匆忙說了幾句,忙不迭的逃了。
杜思寒到陽臺抽菸,沒有人陪在身邊他覺得空虛,可是每次戀愛之後,他心底就會更空虛。
他不知道怎麼救贖自己,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他突然覺得累,其實再壞又能壞到哪裡去,不如定下來吧。
杜思寒帶任甜甜去見林月華,林月華對任甜甜並不十分滿意,但事實上她已經沒有心力再去反對,對她來說,只要家世人品相貌適中,身體健康能生孩子,她就知足了。
任甜甜家只是小富,對杜思寒非常滿意,二人相識三個月就舉辦了訂婚宴,消息傳揚出去,媒體才知道沈青和杜思寒已經分手。
媒體像炸開了一樣,爭相報道,沈青在採訪時強顏歡笑,她的粉絲在網上對杜思寒進行抨擊,杜家對此事一律不作迴應。
訂婚宴非常盛大,任甜甜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大富人家,禮服首飾都是由頂級的設計師親自過來量身訂做,花費近數千萬。
任甜甜的同學朋友都來參加宴會,面對這麼大的排場,羨慕的都有些妒嫉了,任甜甜在衆人注目之下接受所有人的祝福,幸福的像在做夢一樣。
蘇柔藉口身體不舒服沒有參加訂婚宴,窗外繁星璀璨,她趴在陽臺上,手邊是一堆喝空了的酒瓶。
她很想醉一場,又怕醉了的自己會胡言亂語,最後和杜思寒連朋友都做不成。
二年多,她一直站在他身邊充當一個朋友的角色,就是希望有一天他能回頭看到自己,她以爲只要守候就會獲得幸福。
從知道他要訂婚的時候她就再沒聯繫過她,不敢不願,她原本希冀着他能發覺自己的重要性,可是他只是問候了幾句,並沒示過多的關心。
蘇柔覺得自己可悲,杜思寒明明知道她的心思,從來不點破,難道不是一種變相的拒絕嗎?只是她太不甘心,明明都是遠比不上她的女人,偏偏他就是不肯愛自己一次。
蘇柔喝的昏昏沉沉的,第二天一早接到杜思寒的電話,約到到金萊吃飯,蘇柔到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是他請自己和任甜甜的朋友吃飯,自己不過是其中一個客人而已。
任甜甜偎在杜思寒身邊,不時的夾菜喂他,二人恩愛的模樣羨煞旁人,杜可若看的心頭直冒火,一直冷着臉吃菜。
蘇柔迷迷糊糊的夾着一塊子菜就往嘴裡送,突然間被杜思寒攔住,“有姜。”
蘇柔是不吃薑的,咬到就想吐,她回過神來笑了笑,神色柔和下來,任甜甜眼中閃過一抹異色,更加偎緊杜思寒。
“君寧,你吃這個,這個魚香蝦仁特別鮮。”
李方偉一筷子夾了一半,衛君寧有些不好意思,楊聰笑道:“方偉,乾脆端過去算了。”
李方偉真端到衛君寧面前,衛君寧臉都紅了,拿眼睛瞅他,李方偉光顧着給她夾菜了根本沒看到。
方竟生拿筷子敲了敲,不爽道:“真受不了你們,要不要這麼秀恩愛!”這不刺激人麼!
“管的着嗎你,吃你的飯去吧!”
李方偉嗆了他一聲,方竟生悶頭吃飯,神情慼慼。
“趕緊吃,吃完了我們5樓唱歌。”
楊曉招呼着,幾人吃吃喝喝,一個多小時後才離席,衛君寧要回家看孩子,先離開了,其他人一起下樓到5樓KTV包廂裡唱歌。
電梯一路往下,經過10樓的時候停下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