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楊柳飄絮,海棠初開。
就連護城河上都飄滿了散落的柳絮,遠遠看過去好像結了冰一樣。
太原最美的既不是楊柳,也不是海棠,而是城西那裡的油菜花。漫天遍野的油菜花,盛大的花海。風颳過去的時候,就像是起了漣漪一樣。那種淡淡的清香味。
輕藍以楊柳爲枝,油茶花爲綴做了幾個精緻的花環。天香公主戴起來的時候仍然不掩華貴,卻多了幾分嬌俏。蘇袖袖戴起來的時候就像是一個從山野裡走出來的小精靈一樣。
大約是油茶花勾起了幾個姑娘的愛美之心。天香公主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粉色的瓷瓶道:“這個瓶子裡脂粉很好用的。以前在宮裡的時候慧妃娘娘都是用的這個。吶,送給你們。”說着,就讓隨侍的宮女遞了兩瓶上來,一瓶給了輕藍,一瓶給了蘇袖袖
輕藍打開瓷瓶,表情很是驚喜的道:“好香。”是那種幽香味,很自然的讓人聯想到空谷幽蘭,確實是上好的佳品。
公主的嘴角揚了揚,道:“你抹上去試一試。”
輕藍本就躍躍欲試,現下公主既然開口了,自然將那脂粉輕輕的塗了一層在臉上。
本就白皙的面孔在脂粉的掩飾下,似乎連一個毛孔都沒有了。看上去更爲精緻。
旁邊的侍女都在小聲的驚歎着。民間的脂粉雖然好看,但是太顯妝了。絕不會像輕藍臉上這樣,看上去脂粉未施一樣。
公主毫不吝惜她的誇讚:“真是太美了。怪不得萬公子對你一直情有獨鍾。”
輕藍不好意思的推了推她道:“公主你別取笑我了。”
與兩人的嬉笑不同的是,蘇袖袖始終安靜的坐在旁邊。嘴裡叼着一個柳枝,眼睛漫無目的看着油菜花,看上去百無聊賴。三個人的場合,大約總有一個人會是多餘的。
公主不想冷落了她,上前含笑着道:“袖袖,你也試試吧。”
蘇袖袖看了一眼她的瓷瓶。心知應該是娘娘送給她的。這種脂粉瓶在玉虛宮的時候她就見過許多。看來這位公主與娘娘的關係應該很不借。她意興了了的道:“我今天已經上過妝了。不想試了。”
說完,她又拍拍屁股站了起來道:“你們先玩,我去前面看看。”
公主一腔好意被她冷落了徹底,表情僵在臉上。待得看到蘇袖袖的背景消失在遠方。她才帶着滿臉的委屈問輕藍道:“是不是我有哪裡做的不好得罪了她?”
輕藍的秀眉也微微顰起,安慰她道:“袖袖有的時候就是這樣的。不用管她。過幾天自己就會好的。”
本就是出來踏青的。待得兩個說了會話,便開始放起了紙鳶。萬三千跟季明成陪着,幾個人倒是顏笑靨靨的。
公主此次來太原。說的是給李家送皇家的賞賜。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她爲何而來。若是送賞賜。派個官員來豈不更好。如何勞動得堂堂一國公主。更多的在過來看季明成的。
季家手握重兵,本來就爲皇上所忌。現在更是打敗了長久以來在邊疆做亂的胡人,得到百姓的愛戴。民間對季家的呼聲實上是很高。皇上如今忌憚李家。有心把公主嫁過來拉擾季家。若是拒絕了這門親事,只怕李家便會大難臨頭。
就算季明成討厭公主,面上也不得不對她小意溫柔。更何況這個公主知書達理。通達人□□故。爲人處事處處周到,實在很難讓人生厭。
她與蘇袖袖不同。蘇袖袖大字不識,說出的話經常會讓人啼笑皆非。舉止行動更難登大雅之堂。可是公主不一樣,她飽讀詩書,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偶爾與她討論些時事,她都答得非常到位。
幾個人正拉着紙鳶有說有笑的。就看見蘇袖袖也拉着一個紙鳶向她們跑了過來。
與剛纔的意興闌珊不同,她樣子看起來十分高興。眉目間都滿含笑意。一邊跑一邊叫着等等我。
待得走到公主與輕藍面前,她看起來十分激動的道:“來來來,你們別慢吞吞的走着,這樣放紙鳶有什麼意思嘛。快跑起來。我們看看誰飛得高。”
輕藍正想問她爲何這麼高興,待得擡頭看到她的紙鳶一下子明白了起來,頓時想捂着肚子大笑一場。
她的紙鳶做成了一個胖貓的樣子。那個貓胖的好像只有肚子了,圓滾滾的。兩個大大的眼睛,其中有一隻好像被人打腫了,黑黑的一圈。而紙鳶的背面還用大字寫了兩個“胖胖。”那字行雲流水,銀鉤鐵劃的,看上去倒是很有氣勢。
公主一下子笑了起來,好奇的問她:“你哪裡得的紙鳶,這樣有趣?”她之前去城裡買紙鳶的時候倒沒見過這樣獨具風格的。
蘇袖袖皺了皺眉毛道:“不是買的。是李榮浩做的嘛。”
輕藍聞言臉僵了僵,眼底有一抹不自然。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李榮浩好像將蘇袖袖照顧的滴水不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