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袖袖坐在窗前的時候, 門口傳來腳步聲,她扭頭看到季明成,他站在門口, 靜靜的看着她。
蘇袖袖見他站着不動, 便招呼道:“進來坐吧。”
他們兩原來是很親近的兩個人。後來總總事情發生。尤其是三分嶺那件事情, 兩人都有意避嫌, 此後越走越遠。
蘇袖袖用爐子給他溫了杯酒, 倒在他的杯子裡,遞給他,問道:“三分嶺那件事情, 公主是否還怪你?”
他沉聲道:“解釋清楚就好了。我那時沒了意識,並不是故意的。”
蘇袖袖低聲道:“說清楚就好。夫妻間最怕有間隙。如今她皇兄已逝, 她情緒是最不穩定的時候, 你要多安慰她一點。”
他靜默了片刻才道:“三分嶺那件事情, 我還沒跟你說抱歉。”
蘇袖袖笑道:“抱歉什麼?”
他有些結結巴巴的開口道:“聽說……聽說你那天回來的時候衣衫不整,我佔了你便宜了。”
蘇袖袖看着他英挺筆直的身姿, 看着他清雋美好的五官,哈哈大笑道:“且不說你少年英才。估計下個年底你就會君臨天下了。能得陛下親賴,是小女子修來的福分。”
他靜了靜才道:“你真這麼想?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立你爲妃,至此不再娶任何人。”
蘇袖袖沒想到他會這樣接她的玩笑話,她擺了擺手道:“皇宮裡的規矩太多了, 整天見
到這個要行禮, 見到那個要躬身, 我想是不適合我的。”
他抿了一口酒, 覺得酒氣在肚子裡氤氳開來:“我保證我不會用任何的規矩束縛你。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若實在不喜歡皇宮, 我可以跟你去遊蕩江湖。”
他眼神灼灼,比雪光更亮。蘇袖袖忽然明白他從來都沒有放下過。一分一秒都沒有放下過。
她終於慢吞吞的開口道:“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她一字一頓說得很慢, 力圖使他聽得清楚。他的神色漸漸變得比遠處山巒更加靜默。
她補充道:“好好對公主。不要辜負她。”
一壺酒已經被他喝完了,他的身體已經熱了起來,但是心卻沉入了冰底。他在站起身的時候,終於說出了此行的目的:“你小心曹小玉,她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無辜。”
她點了點頭。神態乖巧,眼神澄澈,就如多年前她說喜歡他一樣。他悵然若失的問道:“袖袖,我想最後抱你一次,可以嘛?”
蘇袖袖沒有猶豫的走上走,他的雙臂緊緊的抱着她,像是要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裡。
“砰”的一聲門被踢開。李榮浩面上的表情陰鷙而瘋狂。他伸手拽着季明成的衣領,將他狠狠的打在了地上。
蘇袖袖知道他誤會了,忙去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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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拉還她,他一拉,李榮浩手下的力氣更重了,一拳一拳像是要把他置於死地。嘴裡還喃喃的念着:“你護着他?那我更要打死他。”
蘇袖袖跺着腳,急道:“李榮浩,這可是跟你一起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兄弟啊!”
他瞳孔充血的看了她一眼,所有的理智都在看到他抱住她的一瞬間煙消雲散。她的手,她的手甚至還攀在季明成的背上。一切的一切,都挑戰了他做人的自制。體內有一股勃發的氣,非要宣泄出來。
他的拳頭握得緊緊的,咬着牙道:“誰碰了你,我就殺了誰!”
動靜太大了,連輕藍和公主她們都被吸引了進來。季明成躺在地上,滿臉是血。公主驚慌失措的撲上去抱住季明成,雙目是淚的看着李榮浩道:“你如果一定要打夫君,不如先把我打死了吧。”
李榮浩這才住了手,一雙眼像是野獸盯着獵物一樣的看着蘇袖袖,喘氣如牛,胸口劇烈的起伏着。蘇袖袖解釋道:“我們只是跟過去告個別。最後一次的擁抱而已。我們都放開了。”
曹小玉怯怯的道:“告別需要擁抱嗎?三分嶺那天的時候,你們難道還沒用抱夠嗎?”
想不到她在這個時候竟然會煽風點火,蘇袖袖恨恨的看着她道:“你怎麼會知道三分嶺上發生的事情?”
李榮浩聞言更如火上澆魚,怒視着蘇袖袖道:“看來她說的是真的了。在三分嶺上你是不是被季明成佔了便宜?”說到最後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
蘇袖袖驚慌失摸的道:“是佔了便宜,但是……但是……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了。”
李榮浩大吼道:“那是哪樣?你還一直瞞着我?”他高高的揚起了手要打她巴掌,蘇袖袖閉上了眼睛,他咬了咬牙,又氣又恨的看了她一眼,還是捨不得打她,只是把她身後的桌子推到了。上面的碗盤落地發出了聲聲碎響。
他轉身走了。
蘇袖袖在他背後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