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劉香香就快步拉着盧氏的胳膊進了她的臥房,遺玉和小滿站在客廳看了看遮得嚴嚴實實的門簾後面面相覷。
“走,咱們做午飯去。”幹站了一會兒也沒聽見裡屋絲毫天動靜,遺玉便拉着小滿去了廚房。
等到兩人把飯做好,劉香香已經離開了,遺玉掀起簾子進到裡屋,看見盧氏繃着臉坐在牀邊,便走到她身旁坐下。
“娘,出什麼事兒了?”
盧氏扭頭看了她一會兒,方纔滿臉愁容道,“你大姐今天上午在鎮上見着兩個人。”
“誰啊?”遺玉在腦子裡掃了一圈自己認識的人,猜不出來。
盧氏咬咬牙,抓住遺玉的小手,“是那王氏母女。”
遺玉猛然瞪大一雙俏眼,反握住盧氏的手,失聲道:“沒認錯?”
盧氏僵硬地搖了搖頭,“肯定沒認錯,你大姐是認得王氏的,她上午在錦記食館門口看見她們母女在乞討。”
乞討?遺玉連忙追問道:“娘,你快跟我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盧氏組織了一下語言,“你大姐今早去裁縫鋪子,回家時路過錦記食館看見外面圍了好些人,湊過去就見食館門口跪了兩個叫花子正向掌櫃的討要餅吃,那掌櫃的嫌她們礙了生意,便叫小二趕人,你大姐先是認出了她們的口音,後來店小二將其中一個叫花子推到,另一個就喊着‘小梅’去扶那倒地的,你大姐仔細打量了她們的長相,認出其中一個老態婦人像極了王氏!你說這一對叫花子的口音、長相、名字都湊到一起了,不是她們母女會是誰!”
盧氏說道最後神情已經隱隱有些激動起來。遺玉又思索了一陣,世上的確沒那麼多湊巧地事情。那對叫花子八成就是王氏她們。
“玉兒,你大姐是怕了。那王氏是認得她的,知道她賣身爲奴的事情,若是她們娘倆在這鎮上長期呆下去。說不準哪天就碰上了!”
劉香香是以寡婦的身份出嫁地,她夫婿黃家是這鎮上地老姓兒。若是讓現在地婆家知道她是改了戶籍地奴身,怕是會強行讓她下堂!
遺玉雖也擔心會發生這樣地事情,但她此刻比起盧氏和劉香香來說要冷靜許多,起碼不會一聽見那兩個人地事情就頭腦發熱,她把眼下地情況簡單一想。便安慰盧氏道:“娘。您和大姐把這事情看的太嚴重了。先不說這龍泉鎮這麼大。他們又是兩個乞討的,見不見地着面還不一定,真是見着了、認出來了,那又怎麼了?她們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啊?”
盧氏愣了一會兒,方纔一改剛纔地愁容,使勁拍了一下大腿,臉上甚至露出一絲喜色。“可不是這麼一回事兒!現在可不比從前。如今咱們在這鎮上也是有頭臉的。哪能她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盧氏這是深受當年在靠山村被人冤枉那件事的影響,想當初,僅是被王氏母女串了詞兒,就讓全村人都信了八成,繞是這樣,後來也是憑那該死的物證才“落實”了王氏硬加給她的罪名,現下她們在這鎮上既有人脈也有銀錢,哪裡還用怕那兩個不知如何落魄到這裡來的叫花子。
盧氏想通後便不再鎖眉,只是臉上卻換了一副迷茫中帶點猶豫的表情,“玉兒,你說,當時娘只恨不得她們能死透纔好,可是現在真聽了她們的信兒,怎麼心裡反而沒什麼感覺了?”
“”遺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盧氏這個問題,她自己的心理也有些不清不楚的。
性子直硬的盧氏實際上是個不記仇的人,這是遺玉早就發現的,單看她十二年前那般被自己的丈夫對待,在提起他時臉上也是追憶大過痛恨的,靠山村的那件事,對母女倆的心理的確造成了不小的陰影,但到底是沒有身體上的實際傷害,時過三年,他們現下過着衣食無憂的小日子,她就更不可能保持什麼仇恨的心理了。
如今聽到王氏母女的事情,盧氏心中的怨氣本就在幸福滋潤的小日子裡消磨的爲數不多,所以第一反映就是擔心她們會給劉香香帶來麻煩,而不是想着趁着她們落難去報復。
而遺玉呢,更多的是感到驚訝和疑惑,驚訝竟然能在這麼久後又遇見她們,疑惑她們是經歷了什麼事情才落得現在這種地步。
母女倆坐在一起沉默了一會兒,盧氏臉上的迷茫漸漸散去,伸手擰了擰鼻樑,起身去拉遺玉,“走,吃飯去,小滿那丫頭怕是在外面等急了。”
遺玉也收了心思,點點頭隨她一同走了出去。
到了下午劉香香又來了,上午她同盧氏商量後決定先去打探一下那對乞討母女的事情,這會兒得了些消息,急着要來告訴盧氏。
兩個小姑娘又被隔在了簾子外面,小滿好奇心本就不強,跟遺玉打了招呼便出去找李樂了,留下遺玉一個人坐在客廳裡暗自鬱悶。
再說兩個“大人”進了屋坐下後,沒等劉香香開口說話,盧氏就先把上午遺玉那番理論同她講了,沒想人家劉香香回家吃午飯那會兒就已經想通了,這倆人完全是被突然出現的王氏母女給驚到了,一時腦筋轉不過來彎,現下明白過來已沒了上午那會兒的驚怕。
龍泉鎮是近京的大鎮,不說富的流油,那也是豐衣足食,叫花子什麼的少見的很,出來這麼一對稀罕人物,自然少不了議論的,據劉香香從三姑六婆那裡打探來的消息,王氏母女自稱是到京城省親路上遇見劫道的,才一路流落到此地,這番說辭聽起來倒像那麼回事兒,可劉香香和盧氏卻壓根就不信。
畢竟是在一個村子住了那麼些年的,王氏的家裡有幾個親戚她們還不知道?若是有個京城的親戚,依王氏那性子,恐怕只恨不得傳地人盡皆知纔好。
“乾孃,聽說那倆人身上好像都帶着不少傷,王氏今年應該還不到四十吧,臉上只多了些紋子,可那頭髮卻是白了大半的,李小梅臉上像是還有着一塊疤,你說她們怎麼會淪落到這地步?”
盧氏搖搖頭,心中暗暗猜過幾種可能,都吃不準,“你說就她們兩個?沒看見那李老實?”
劉香香搖搖頭,“沒看見,王氏自稱是寡婦,你說,她那漢子是不是已經沒了?”
兩人在這邊胡亂猜測,遺玉坐在客廳裡翻着書看,就聽院外突然傳來陣陣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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