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線員小哥身後經過一個絡腮鬍子的男人,輕輕用手肘推了一下在紙上寫寫畫畫的年輕男人,“你在寫什麼呢?”“還聚餐!”接線員將紙向前一推,“我們又有人失蹤了!”
“哦——天!”絡腮鬍子的男人將手扶在額頭上誇張的向後仰去,直到不經意間撞上了後面的牆壁,痛得這個大男人抱住腦袋蹲了下來,“我就不該來問你的!我們直接去玩該有多好!”“哥們兒,認清現實吧,”接線小哥回頭看着蹲在地上的男人,“快去幹活,是和倒五芒星黑幫有關的。”
安娜能夠想得到是自己一手促成了林夕現在的處境,但是她不會想到也是自己一手促成了這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我的天哪!簡直不敢相信!爲什麼會存在這個東西?”警署裡一圈人圍着桌子,而桌子上亂七八糟地擺着各種各樣的紙質資料,此刻絡腮鬍子的一聲大喊,招來了周圍一圈正在查資料找資料寫寫畫畫昏昏欲睡的人們鄙視的目光。
絡腮鬍子男人吐了一下舌頭,頓時周邊一片作嘔聲,“什麼東西啊,竟然能讓你這樣驚訝以至於大叫出聲?”絡腮鬍子旁邊一個帶着金邊眼鏡看起來極是幹練的女人拍了拍絡腮鬍子的肩膀,“能讓你驚訝的事情可是很少了哦,老警員。”女人笑了笑。
“不不不,相信我,你看了這個也會驚訝的,它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但是它出現在了這裡就意味着我們恐怕要倒黴了。”絡腮鬍子慢慢平復下來心情,聳了聳肩,“不過,也沒準啊,畢竟離得這麼遠啊——”,女人聽着男人沒頭沒尾而在話語停留處又意猶未盡的意味,皺了皺眉,“是什麼?給我看看。”
絡腮鬍子將手裡的資料遞給了對方,也真是該着自己了,今天中午怎麼就輪上自己去找小倒黴鬼呢?結果去找老大一說,那個該死的混蛋大手一揮:“那就交給你吧!”於是自己現在就在別人都可以打盹或是翻一翻舊案子休息一下的時刻,還在苦哈哈地看着這些資料,只是沒想到,竟然看到了那個東西。
女人翻看着手裡的資料,當看到絡腮鬍子指給自己看的那個東西時,也不由得輕掩檀口驚呼出聲,“是啊,這個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不應該啊!”周圍的人逐漸被好奇聚攏而來,一份資料上面圍了一圈人頭,而衆人的目光焦點都指向了一個東西,那是一個編號,而那個編號旁邊是來自於銀行的證明,蓋着的公章不同於以往那樣的歪歪斜斜,而是格外地公正齊整,也就越發顯得刺目驚心。
那是一張黑.卡的編號。
而黑.卡的持有者,正是此次倒五芒星失蹤事件中的女主角——林夕。
安娜不會想到正是因爲自己將林夕的所有銀行卡和現金都弄走林夕纔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這張黑.卡,而現在就是因爲這張黑.卡,林夕纔有機會得到了一線生機。
否
則一個異國他鄉的弱女子,被當地最大的黑幫綁架失蹤,警署是不大可能爲這種沒有人催着的案子忙着查找的,畢竟當地自身的案子都那麼多,誰有空管的上一個異鄉人!恐怕林夕再次出現在這個星球上的時候,就已經成了某個荒野鄉村中不知名的屍體或者是某處繁華街頭上斷手斷腳的殘疾人了。
亦或是,成爲某些人報復的工具。
那樣的話,林夕真的就成了一個年少時光彩易碎的夢了!
警署裡一圈人圍着那張資料紙,人人臉上都是一臉凝重的表情,恐怕這下子,當地的勢力要重新大洗牌了,牽扯上這樣大的利益關係,只怕這回沒人能躲得過!
“嘿,夥計們,放輕鬆,沒準事情沒有那麼糟糕呢!”絡腮鬍子輕輕揮手轟趕着身邊的人,嘴裡說着玩笑話試圖讓氣氛輕鬆起來,但是沒有一個人理他,衆人都盯着那個序列號一時陷入了沉默,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警署的警長打着電話走進了辦公室,“嗯,是的,失蹤的是個女孩子,對,好,我們馬上會查辦的。我的警員們都正在察看這個案子,”警長看見了圍着的一圈人頭,甚至沒有人因爲自己的進門而擡起來頭,但是這個脾氣暴躁的男人竟然破天荒的沒有發火,而是走到人羣旁邊看了看,隨後接着那邊說道:“對,謝謝你們的幫助,好的,合作愉快。”
電話掛了,圍着的一圈警員擡頭看着自己的老大,“我們這下,是不是攤上大事了?”金邊眼鏡的女人推了推細細的眼鏡腿率先發問道:“這個卡,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
“剛剛是銀行打來的電話,要求我們務必儘快破案,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同時這幾天,我們也許會有一些新夥伴,”警長沒有回答女人的提問,他的目光在整體肅穆的警員身上掃過,“不管這張卡是這個女人撿來的還是哪來的,這張卡的原本信息是個男人,但是銀行不肯透露更多的信息。我們要做的就是在這一切明晰之前,都得全力破案!明白了嗎!”
“明白!”一室的人齊齊回答道,隨即四散而去。
警長揹着手站在玻璃板前,上面是旅館打印下來的模糊不清的監控圖片,不僅有這次失蹤的那個女人——警長看着黑白紙張上面那張不甚清晰的清秀亞裔面孔,心裡的疑問越來越多,你是誰?你爲什麼會有這張卡?你爲什麼會扯上黑幫?你明明今天就要離開巴黎了,爲什麼會在登機之前消失在黑幫的手裡?還有後面在你的房門前被拖走的那個男人是這張卡的主人嗎?
這一切,恐怕只有要等見到你,才能解決了。
絡腮鬍子捏着手裡的紙,手指反覆在資料上劃來劃去,自己正是出於職業習慣查了一下這個名叫林夕的女孩子近期的計劃,發現她出國很是突兀,並且來巴黎也不過是這兩天的事情,根據自己的經驗判斷,這
種人一般不會久留巴黎,這纔去查了查航空的資料。果不其然,這個女孩子本來應該在今天就離開巴黎的。
同時航空公司的那個工作的小妹妹也微笑着告訴了自己一個秘密,當她略帶驚詫的目光掃過自己的時候絡腮鬍子承認自己心裡很是受用,只不過這一串數字沒想到竟如多米諾骨牌的第一張一般,接連推倒了後面的一切。
“你只要拿去給銀行看就行了。”機場查信息的漂亮女孩子在這個粗獷的男人出門前意味深長的叮囑道,隨即恢復了笑靨如花的面容,衝着男人拋了個姿勢優美的飛吻。
絡腮鬍子得承認,自己直到剛剛看見銀行發回來的反饋報告之前還是暈暈乎乎的,所以纔會不受控制叫得那麼大聲,遙記得上回出現這種卡的時候自己纔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探員呢,但是那一回可是將警署裡的自己幾人折騰了個慘。
希望這回不要那樣慘吧,絡腮鬍子將臉埋進資料裡,不是說還有人會來幫自己等人嗎?
銀行行長一上午總覺得心神不寧的,臨近下班的時候接到了接線員的電話:“行長,今天我們有一個警署的電話,是來查一位客戶的信息的。”“警署不是天天來電話嗎?這還要彙報!”行長被一上午的心神不寧鬧得情緒極度糟糕,一通發火顯然嚇到了對面的小接線員:“行,行長,這是一位很特殊的客戶,我的權限查不到這個人的信息!”
“查不到?”行長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心神不寧來自何處,“卡號給我通過內網發過來!我來處理這件事情!”當行長將那串號碼輸進銀行數據庫的時候,跳出來的對話框讓這個男人擦了擦眼睛。
再三確認之後,行長撥通了自己上級的電話,因爲連自己,都沒有權限查閱!那個對話框上分明是:見到此卡,請立刻調動本行身份最高的人接待。
直到最後的消息下來的時候,行長只得到了一串電話號碼和一句不知來自何處的指示:“聯繫這個人,就說警署聯繫銀行了。”
電話那邊正是成子禹,當時年輕的男人篡改了系統,在有權限查閱的數據庫那一層對話框上留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但是可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有用到的一天。
這個跨楊電話,成子禹接到的時候,其實是有點莫名其妙的。怎麼會有法國巴黎的電話呢?自己的業務並沒有擴展到那邊啊!但是隨即一個模模糊糊的念頭在成子禹的腦子裡閃現着。
自己似乎、好像、可能纔在哪個地方看到巴黎這個地名了啊,可是是在哪裡呢?男人努力地回憶着,像是擦一塊模糊的毛玻璃一般,那一端的影像漸漸清晰。
巴黎,巴黎...男人心中忽然警鈴大作,在自己壓下接通鍵的那一瞬,自己忽然想起來了,分明是昨天看到的卡提醒短信上,林夕買下的那張機票的出發地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