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宣到底身在何處?她被擄後曾奮力掙扎,無奈被人打暈,醒來之時已身處暗不見天日的地牢之中。四面鐵牆,密不透風,任是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能應。
她不吭聲地四周摸索環境,她知道自己越叫越沒人理,反而不動聲色,犯人自己忍不住會浮出水面。
"你和別人還真的不一樣。"忽然在最黑暗處傳出男人的聲音,齊宣像受驚的兔子回頭警惕:"你是誰?"
"我還以為你是啞巴呢。"從暗處現身,那人卻是戴着黑色面紗,讓人看不清他的五官面容。看他是不想被人認出,有膽綁架當朝皇帝的女人,卻沒敢露面,狗鼠之輩。
"你怎麼好像都不害怕,難道這是在宮裡練出來的膽量?"
"哼。"她冷笑一聲,坐得端端正正,現在正是擺架子的時候:"你既然知道我是誰還敢把我綁來,必有所求,我犯不着害怕。"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巴不得。"她一點拐彎抹角的意思都沒有:"你殺了我,我少受一點折磨,早死早超生,我無所謂生死。不過,你不會讓我如原的。"
"好一張利嘴。"隱隱帶出欣賞之色:"難怪那吳太爺對你念念不忘,指名要得到你。"
"你是吳太爺的人?"其實明白答案是否定的,不過偏要這樣問。
"哼,那破老頭子值得我去給他辦事?"
果然沒錯,這傢伙的來頭不比吳太爺小,吳太爺和索相有關,如今索相倒臺已久依然盛勢凌人,再加上胤祥透露的訊息,不難猜到現在為他撐腰的正是太子胤礽。而現在眼前這個人背後是另一股勢力,到底是誰呢?可以把太子不放在眼裡?難道也是皇阿哥?康煕說那院子的事情與胤禟有關......難道這人和胤禟有關?但是胤禟的勢力......
齊宣在心裡逐樣盤算,不讓那人發現半分端倪:"是嗎?那你又是誰?綁我來這兒,到底是為了什麼?為錢為權?"
"你猜?"他發出讓人透徹心寒的笑聲:"讓我看看你有多聰明。"他轉身離去,齊宣欲叫未叫,她知道這人是不會放她走的。她是皇上的女人,把她放走,就等於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齊宣在地牢擔驚受怕,康煕在大宅裡也亂了心神。
"你到底在哪裡?"看着齊宣的竹籃,那上面放着剛剛做好的鞋墊,完全合符他的尺寸。她絕對不是自行離去,究竟是誰人把她擄走?現在究竟是生是死?
康煕實不敢想,就算所劫時不知她的身份,這兩天全城轟動地翻查探訪,有心人早就知道內幕,早也應該......
"胤祥!"他大呼一聲,胤祥立即應聲而進:"兒臣在。"
"你去吳家的時候,他們有沒有異樣?"
"沒有,這兩天我都有派人暗中盯着他們,全無異樣。那吳太爺當時見了我都愣住了,我看他安座家中那樣子,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而且我把吳家前後都翻了個遍,總兵還把吳家有關的家產都查了一通,也是毫無所獲。皇阿瑪,我看他們可能和這件事情沒關係。"
"沒關係?那誰有關係?"康煕忍不住怒吼,手中緊握着齊宣留下的鞋墊:"她若有個叄長兩斷,朕絕不放過他們!"
胤祥忽感寒憟穿身,他從未康煕眼中吐出如此狠毒的光芒,這一刻他真怕康煕會像成祖那樣衝冠一怒為紅顏。無論那擄人者為誰,胤祥現在都巴不得將他碎屍萬段,竟然惹下這般彌天大禍。
"胤祥,那天在酒樓裡不是還有一個駝背的老頭子?"雖然憤怒,但康煕思緒仍然很有條理:"你查過他沒有?"
"查了,他是安叄家中的老管家,平日裡總會私下做些瘦馬的買賣。"
"齊兒不見那天,他在哪裡?"
"他在安家當差,那天剛好是大掃除,他不能缺席,一定要在家裡打點一切。"
"安家搜過了嗎?"
預料中事,胤祥早已徹底搜過:"搜了,城中大富,就算是官家地方,也概不遺漏。"
"你把你這些天查得的事情再說一遍。"
"喳。"胤祥心裡七下八下,極力避免敏感人物:"吳太爺原名吳忠國,祖上有業,前些年有命相師他應該改名字以避大劫,便成了現在的吳帶齡。在索額圖南下辦差的時候,兩人素有來往。仗着索額圖朝中的勢力,吳家的絲綢生意越做越旺,其財力和鹽商不相上下。也正因為這樣,上通下疏,在揚州城也是呼風喚雨一家,鮮有人敢得罪他。"
"哼!呼風喚雨,連朕也不放在眼裡!鮮有人敢得罪他?朕現在就要扒了他的皮!把他押來!"
胤祥也想動這個老頭子,如今康煕金口一開,他馬上便去行事。
一日叄餐,從不缺少,大魚大肉,毫不簡貧。雖然四周皆是銅牆鐵壁,但是卻到處燈火通明,平日所需之物應有盡有,從不短缺。
"你以為你絕食,我就會放你走嗎?"整整一天,齊宣沒有吞食半粒米,黑紗蒙面人親自來到,看見她臉上桃紅已褪色,蒼白漸漸浮現。弱肉之態,竟也惹起他心中憐惜之感。
"你會放我走嗎?"她反問,那人很直接地回答:"你知道我不會,所以你寧原求死?"
"因為我不想給你機會折磨我、利用我。"
"誰說我要折磨你?利用你?"他"咣"地一聲打開鐵鎖,跨着大步欺到她面前:"我愛你都來不及呢。"
"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你還不知道嗎?"伸出手去解她的羅裙帶,齊宣嚇得立即揮開他的手,連連後退至牆邊。初時以為他是幫吳太爺做事,料想也不敢傷到她。後來發現不是,又以為他是為了一些朝中的事情。但是現在看來,一切都像是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