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既然是已經有了音訊,又不想被乖乖吃掉,那就站起身來必須吃掉他!當然,對方非池中之物,對付這些人是不必講手段的。所以,我們必須一擊必勝,有對策有邏輯的進行,既然是在我們的地盤上,又怎麼好不好好招待他呢!”
慕嫣點點頭,已經明白的主上的意思了,忙追問道:“我們該怎麼辦?”
“他們既然是忌憚我們的力量,必定會忙自告奮勇做卒前馬。想必,很快就回來,那……我們便給他們準備一場盛宴,也好的讓他們銷魂難忘今宵纔是!”
“屬下願聽主上一切吩咐!”
神樂將摺子收回來,看着摺子內那硃紅色的批註,乃至落款處的那一方古樸方正的印痕,脣畔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
“莊姨,你去把斬月閣的金枝傳來。”
莊姨點點頭,即刻按照神樂交代的去做。爲方便斬月閣投遞消息,神樂早先就從控制的各大商號以及一些據點修建了秘密的地下暗道,十分的方便。
“吱吱吱!”牆板策動的聲音,緊接着從後走出來一箇中年的女子,打扮的非常妖嬈媚骨,一襲束腰曳地羅衫也皆是上好的,比起宮中的那些極致的綾羅綢緞也不遑多讓。
扭着腰身,手中搖着一把玲瓏墜瓔珞珠美人扇,窈窕走來。正如她的氣場很隨性風情,也很自若氣場。當然,能有那樣造詣的自然不是一般人,沒錯,她便是神樂栽培出來的一顆好苗子,掌管斬月閣大小事宜。
“屬下參見主上!”
“起身說話!”神樂不冷不淡,很是平常的說着。
“諾!”
慕嫣瞧了一眼金枝,旋即一想,隱隱猜的更深了。
“主上喚屬下來,不知所謂何事?”金枝半垂着腦袋,很是服帖。
她和慕嫣雖然都是神樂的屬下,但是,掌管的事宜不同,接觸到的人不同,所以所造成心性和打算也不一樣。慕嫣熟絡的是陰影下的暗殺交易,金枝則是熟稔人脈上的梳理經營,各司其職,互補干擾。
神樂坐下身,一手託着下巴,乍看上就像慵懶的貓兒一樣。
“之前,我讓你收集的情報怎麼樣了?”
“恩,屬下早已備份好了,請住上過目!”她從長袖深處取出一個摺疊很小的紙條,雙手遞交上去,由神樂親自過目。
字數鮮少,但是字字皆是要遂。
“可以斷定消息來源可靠麼!”
金枝點了一下頭,表示肯定。
“呵呵,很好,非常好!”她大笑着,掌心起火那紙條便成爲了齏粉。
神樂翻了一下眼皮,目光冷然的投過去。
“再過三五日,我會給你一批人,然後,你就放出風聲說得了好貨色!我要的是舉世無雙的那種!至於該怎麼做,想必你比我明白!”
“屬下明白!”
神樂喟嘆着一笑,玉指在脣瓣摩挲了一下,擺了擺手。
金枝按照不同來的路線返回去,她是斬月閣的媽媽,不能的太久了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慕嫣凝望了一眼金枝離開的方向,手指顫動着。沉默這一會子還是忍不住說出心中的話語。
“美人計?”
“不錯!”神樂坦
然達到。
她捋了捋鬢角的髮絲,眉眼一瞥,又道:“凡是因人而異,計策也因人而定。對付凌飛揚那樣的下流男人,還有比美人計更好的計策麼!”
“我倒也曾經聽爹爹提及過,他還在宿州做官的時候雖然有功,但是禍害了不少良家女子!”
她噥噥脣,眼色裡留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暗色,那源自於他父親的慘死。
“恩,如果是他的話,這個計謀應該沒問題!只是,他那樣城府深厚的男子,非一般美人能駕馭得了!這件事並非易事,應該會很棘手!”
“沒錯!如果這件事容易,那他就不是凌飛揚了!”
慕嫣點點頭,櫻脣緊抿着。
神樂將手指放下來,那微蹙的眉頭忽然凝注,雙眸就像流經一道閃電,耀光大作。從瞳孔深處散發出的是傲氣逼人的光澤,只能臣服,唯有臣服!
“一般人駕馭不了!哼哼,這件事我會親自出馬……”
親自出馬……
心口一戰,慕嫣很是驚詫的盯着她。盯着這位年紀不過16歲的主上,氣度傲然,卓越一世,如果是她親自出馬的話,凌飛揚定會葬身宿州!
但是,她已經許久不親自出馬了,明面上有她的精英團隊,暗地裡有她的精英殺手,她只做幕後的拳掌人。
如此說來只能證明一件事,凌飛揚,她已經掛在了心上。凌飛揚本身和她是並無瓜葛的,如果非要說有,也是凌雪。她這麼做爲的不是別人……
不由得,心中流經一股暖流,是經歷冰冷暗夜中鮮少的溫存。
她點點頭,沉沉的說了一句:“我知道了,屬下願聽從主上一切吩咐!”
神樂自然注意到了她的表情,以及變動的情緒。她抿着脣冷冷哂笑,繼而拿起了筆,繼續看剛纔的摺子,一邊說道:“知道了就退下吧,做你該做的事情。”
呼嘯的風聲,窗子上發出簌簌的聲音,空氣暗暗又冷了幾度。
開門來,莊姨手中捧着手爐,身後也帶着兩個下人捧上了剛泡的參茶,另一個則是添了添炭盆驅逐冷氣。
“又下雪了,更大了!”
“恩!”她應了一聲,呷了一口茶,身子暖和多了。
“今年冬天怎麼這麼不平靜呢?”
“不平靜?”
當然是不平靜的啊,看似安寧的假象,之後便是暴風雪。
總有那麼一些人是看得她安然度過了秋天,又怎麼好心再讓她們安然渡過冬天。
“走!陪我出去透透氣!”
“外頭下着是鵝毛大雪呢!”莊姨怕她照亮。
“去把我的斗篷取來!”
容得不抗拒,莊姨無奈的搖搖頭,一邊還是按照她所說的取來了那件用雪貂貂皮做的斗篷。
套上了水犀皮的金色靴,裡面罩着修身錦帛套襖,外面罩着雪貂斗篷,斗篷的毛絨很蓬也很細滑,是楚國的商人贈給她的,很暖和。手中舉着油紙傘,行走在風雪中。脣紅齒白,俏麗多姿,簡直就是那聖靈的雪之仙子。
往來的行人無不回頭多看了幾眼,有年紀剛及篤的小哥臉紅羞羞的。
“走進去瞧瞧!”神樂停在一間賓客爆棚的茶樓前,正欲走進去,樓前一個扎
着雙髻的少女小女孩才十一二歲,穿着單薄粉紅色的圓扣棉襖,扎着灰藍色頭巾,手中舉着一個架子,上面串滿了紅的誘人的糖葫蘆,目光怯生生的。
“小姐,買串糖葫蘆吧!”遠遠的她訥聲問道,因爲天氣的極其寒冷,整張小臉都凍紅了,手上也有凍瘡。
神樂滯了一下,剛欲擡腿過去,莊姨忽然拉住了她,指着茶館裡面道:“你們都是男人,我們換別家吧!”
“小姐買串糖葫蘆吧!又酸又甜很好吃的,真的,五文錢一個。”她又發話了,手中還拿着一串輕輕搖晃着。
“我們不買糖葫蘆,你去賣給別人吧!”莊姨擺了擺手示意她讓開。
神樂不語也不動,只看到飄忽的大雪,還有風冷冷的吹着。
那少女怯懦的點點頭,目光很是失落,將糖葫蘆握緊正欲轉身走開。
不知怎的,神樂忽然從那孩子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是年紀很小的時候,也是孤單無助卻拼命想活下去的時候……
被冷漠、被遺忘……如果不是那種親生嘗過那種滋味的苦,她絕不會垂下一絲絲的憐憫。
“等等!”
小女孩頓住腳,轉過身來,水靈靈的眼睛眨巴眨巴的。
“主子!”莊姨有語還換,面色看上去有點僵硬。
神樂抿抿脣,道:“我忽然有些想吃糖葫蘆了,你去都買了去吧!”
小女孩聞言咯咯高興的笑起來,舉着架子直衝衝朝神樂這邊小跑着來,本來相距就近,如眨眼便到了。
近在眼前時,小女孩的臉色忽然變了!沒錯變得甚爲恐怖!那水亮的眸子就像染上了血,通紅通紅的!
她手中拿着顏色鮮豔的冰糖葫蘆突然都沒了!沒錯,神樂肯定是自己沒看走眼!
“唰唰唰!”數十道血光密集的飛射而來,如電如光!
神樂心驚,絕美想料到這般突來急轉的境遇!
莊姨面色更是鐵青,可是距離過勁,攻擊過快,根本就是沒時間反擊!
“啊……”一聲痛苦的呻吟,血花道道飛出!
“莊姨!”她不敢置信,可是,莊姨的身軀的確是護在了她的身前。
“嗯……”小腿一疼,蝕骨的疼!
神樂看到那紅色的東西竟然隔着布料咬在腿上,血液登時就滲了出來。
她咬着銀牙,當時怒火熊熊,一個反擊手飛出周遭三尺皆是炎炎火光,如滔天的火海似得。
也是那一瞬間,很像小龍蝦的蟲子痛苦的吱吱,然後被燒爲飛灰。
莊姨已經疼得暈了過去,身子冰涼,額頭滾燙滿是汗水。神樂收回了氣力,只覺得胸口悶堵,身子沒有一絲的力氣。
那蟲子,有毒!有劇毒!
正當這時候,茶樓裡忽然跑出來一個男子,半片的象牙面具遮住鼻樑以上。一襲墨色的長袍,外面着黑色繡花紋對襟罩衫,明明是隆冬季節穿的一襲夏天寬敞的袍子。二話不說就要抱着神樂往裡走,身後跟着一個小廝看是要將莊姨也一併帶走。
“你是什麼人!”神樂冰冷的發問!
“如果你不想她死,就不要多此一舉浪費時間!”
這聲音甚爲熟悉!即便隔了那麼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