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賞金殿被滅的消息在全場傳了開來,人們議論不休之中,逐漸感覺無形之中似乎隱秘着什麼詭異之處,各獸地領主、各門派之主更是凝神戒備起來,以防今日會有什麼不測發生。衆人擡頭看天,但見日輝斜下,晴天白雲的,並無什麼異樣。
而有人於參天菩提突然離去時,就察覺出了有什麼不妙。
笛仙人青子衿和毒飛刀於玉麟面面相覷,都不相信賞金殿會發生這種異變。青子衿對慈悲老人驚疑問道:“慈悲,你慢慢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慈悲老人突然聲淚俱下道:“我怎麼知道,大家都看到了,我三弟血淋淋而來,向我彙報說我們賞金殿被人全滅,便一口氣上不來了。”
青子衿皺眉道:“你三弟只說了一句話,僅憑這句話可不能斷言,我即刻派出弟子去打探實情。”說着吩咐身周幾個僧人道:“你們快傳令下去,一面加強久樂山四圍防備,一面去賞金殿打探真實情況。”
慈悲老人一雙滿布血絲的眼睛轉到杜邊關的身上,此時杜邊關已用巨斧砍斷雲天鵬以及小磨盤山十數人身上的鎖鏈鎖銬了,大小磨盤山的三十餘人全部站在一起,杜邊關發現慈悲老人的眼神極其可怖地盯着自己,便問:“怎麼,你有話說?”
慈悲老人眼中無不驚疑地道:“莫非,是你磨盤山的人乾的?”
杜邊關大斧往地上一拄道:“胡說,我磨盤山與你賞金殿有什麼深仇大恨,要滅你滿門?”
有人叫道:“莫非真的是磨盤山的人?賞金殿可是在前些日子裡殺死了好幾個磨盤山的人。”
慈悲老人雙目圓睜道:“你說,不是你們磨盤山,還會是誰?”
雲天鵬走前厲聲道:“墨慈悲,這數百口人的性命,可不是開得玩笑的,你可不要含血噴人,我磨盤山的人絕對不會枉殺一人。我看你是徹底瘋了,瘋狗亂咬人了。”
青子衿攔在慈悲老人的面前,說道:“慈悲,你冷靜點,不要胡亂冤枉別人。”
慈悲老人雙目環視全場後仰天厲嘯道:“是誰?是誰?該死的,是誰那麼喪心病狂,滅我滿門?我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將他子子孫孫都碎屍萬段。”
只聽門外守門之人大叫道:“是嫵媚夫人,是嫵媚夫人來了。”
衆人都是吃驚,紛紛轉頭看去。武情義、梅善姑也都沒想到嫵媚夫人會去而復返,神色無不驚奇的也看向門外。武情義最是心中納悶:“剛纔好姐姐她還在這裡,突然就消失不見了,不知她去了哪裡?莫非,賞金殿的人會是好姐姐殺的?絕不可能,她即便騎着九尾飛狐,從久樂山到賞金殿少說也要數個時辰的路,好姐姐她只是離開小半個時辰不到,怎麼可能去去幹這種事?”
門外,嫵媚夫人清悅而帶着怒意的聲音道:“別攔着我!”隨即響起“砰、砰”兩人身上中掌的聲音,嫵媚夫人翩然而妙美的身軀從十數丈高的大門高臺上飛落下來。
她玉手輕撥着空氣,嬌麗的面容此時毫無一絲笑意,飄然而下。武情義凝目一看,嫵媚夫人依舊與先前一樣,玉釵玉墜,一身橘黃色的華麗衣裳外披着件狐裘大氅,內衫裡一對好是飽滿的玉-乳,一條白嫩嫩的乳-溝,看之讓人勾魂攝魄。
嫵媚夫人那迷人而嬌媚的面容,讓空氣中隨之盪漾開一種嫵媚之氣。
所有人都轉目到嫵媚夫人身上。慈悲老人一聲怪叫道:“是你,是你狐狸洞滅了我賞金殿,原來是你啊,天殺的騷狐狸。”
這一聲好似巨石落入了池水中,人羣裡一片譁然。
“怎麼會是嫵媚夫人?”“竟然會是狐狸洞滅了賞金殿。”“這決計是不可能的。”------
嫵媚夫人正要開口說話,只聽半空中突然發出奇怪的簫笛之音,那簫聲靡靡,笛聲暗沉,兩種音調混合在一起,便急不可耐,緊張至極,仿似在呼朋喚友,仿似要招魂攝魄一般。
嫵媚夫人一雙美目隨即寒如冰雪,滿空轉看。
青子衿和於玉麟一聽到這急報之音,隨即面色吃驚,面面相覷。青子衿立即抓起腰上所繫的青色長笛來置於脣邊,美妙而悅耳的笛音悠然響起,傳入長空,響徹整個凌波臺。
只見凌波臺四圍屋樓上盤坐守護着的上百個僧人、俗家弟子紛紛起身,一聲聲的呼喝起來,頓時四周人影忽閃,大力涌動,這上百個久樂山弟子在青子衿的笛聲指揮下佈置成一個奇怪的陣法,有人佔住高空,有人據住四圍,有人翩然而來,有人橫飛縱掠,倏忽間整個凌波臺上氣浪蒸騰,殺氣橫生。
更有九位和尚、九位俗家弟子錯落編織而成的奇特法陣向嫵媚夫人的身周圍攏上去。
嫵媚夫人清音一響,絕奧的內息大力波涌出來,衆人耳鼓一震,只聽那聲音道:“參天菩提,本夫人要來問個清楚,你久樂山的和尚爲何與我過不去,一路跟蹤和騷擾於我?”
所有人見異變陡生,都是驚疑,紛紛退讓,看着那個詭異而波光的僧人法陣向嫵媚夫人身上蓋去。
嫵媚夫人一聲清音光波盪漾出去,那僧人法陣頓時受阻。
慈悲老人厲聲道:“嫵媚夫人,你是不是滅了我賞金殿?”
嫵媚夫人嬌笑一聲道:“好啊,慈悲老人,你真是會開玩笑,你什麼狗屁賞金殿在本夫人眼中狗屁不如,你問我是不是滅你賞金殿,那真是天大的笑話。”
武情義一見這些久樂山的和尚莫名其妙地就佈置陣法攻擊嫵媚夫人,頓時自己也莫名其妙起來,他從玉臺之上向嫵媚夫人如飛而去,大叫道:“好姐姐,你回來了?”
嫵媚夫人一聽有人叫她“好姐姐”,滿面疑惑地看向武情義,只見他縱落身形,面上笑容嘻嘻的,一隻手隔老遠向她伸出。嫵媚夫人頓即雙手輕揮,於空舞出一條清波流暈,倏然一推,向武情義飛打了過去。
武情義一時傻了眼,待那清波竄至眼前,迅然雙掌空翻,掌中波光滾滾,一面擋住那清波流暈,一面將其左推右繞,見那些和尚又向嫵媚夫人攻來,便雙掌一推,將手中的波光大力和嫵媚夫人的清波流暈化爲一條色彩紛呈的長龍之形,那長龍尖嘯一聲後,迅然向左右兩側十數個和尚激涌而去。
十數個和尚全神進攻嫵媚夫人,卻沒料到會有長力涌來,頓時個個大呼一聲,紛紛抵擋。直覺這龍形大力洶涌澎湃中暗藏陰險之力,難以抵擋,紛紛退避之時,龍形大力接連掀起地上一片片的玉白石磚,猶如一波波海浪捲起,向一衆和尚緊隨而至。
十數個和尚各自激運大力,每人掌中真氣滾沸,將漫天撲來的地上石磚化爲粉碎。於此之機,嫵媚夫人一雙嬌美無限的眼睛看向武情義,武情義緩歇雙掌,也看向嫵媚夫人,驚疑道:“好姐姐,你我姐弟相稱,共同患難,你難道想要反悔?你一看這數十人圍攻於你,不想我也受到牽連,便要與我斷絕關係嗎?”
嫵媚夫人眉尖一抖,又是驚疑地問:“你說你和我是姐弟,這是爲何?”
武情義向她走近,嫵媚夫人急忙伸手護在身前,叱道:“你不要過來,你是何人,也要與我爲敵嗎?”
武情義朗然笑道:“好姐姐,我是秦一嵐啊,你這是怎麼了?我們說過要同甘共苦,打架一起面對的,你就不要再假裝不認識我了。”
嫵媚夫人目光凝注在武情義的面容上,點頭道:“好弟弟,姐姐今日有難,你有這份與姐姐共患難的心,姐姐也就心滿意足了。”
衆多人見嫵媚夫人之前還和“秦一嵐”這個臭小子打得火熱,轉瞬間便兵戎相見,嫵媚夫人又說不認識這個“秦一嵐”,不知道他們兩個人是在搞什麼鬼。
梅善姑舒然飛落到武情義身邊,看向嫵媚夫人道:“發生什麼事了?久樂山的人爲何要圍攻於你?”傅柔情和白小音也急奔下來,傅柔情一雙深情無限的眼睛盈盈看着武情義,見他與這個嫵媚夫人“好姐姐、好弟弟”的互相稱呼,似乎很是情深,心裡便騰起一陣難過。白小音也在仔細觀察着武情義,心中猜度不定,一時感覺他就是君哥哥,一時又拿捏不準,真是心頭矛盾,眉頭深鎖,難以說出。
嫵媚夫人高聲道:“參天菩提呢,叫他出來,我要好多話要問他,你久樂山爲何冤枉於我?”
青子衿手持着笛子飛縱過來,對嫵媚夫人擡手道:“鍾夫人,師兄有事回山中去了,你有什麼事就請與子衿說知。我久樂山的久語秘音告訴我說,是你打傷了我師弟鬼面佛鈕文忠,因此上便要問個清楚。”
木弱水、鐵石豹子衛斯禮、牛頭大王、金翅大王、金毛大王、南華珍、南華寶等人紛紛圍攏過來,衛斯禮大聲問青子衿道:“鍾夫人打傷你的師弟,這是何時的事,這怎麼可能呢?”
木弱水道:“這其中莫非有什麼誤會?”牛頭大王道:“青子衿,你久樂山今日是怎麼回事,咱們來這凌波臺開個擒龍大會,卻有這麼多的亂子?”
青子衿道:“聽說你十二獸地聚會於奔狼城下召開誓師大會,卻是打得你死我活,蛇蠍老仙直接當場殞命,馬大率也是撞斷了腿,這麼比較下來,我凌波臺不就小巫見大巫了嗎?”
牛頭大王哈哈一聲道:“好好好,咱們彼此彼此。老牛我的意思是,我們十二獸地同氣連枝,同生共患,你說嫵媚夫人打傷你的師弟鬼面佛,有何證據?你受傷的師弟又在何處?請出來讓我們看看他傷得如何。否則,你如此不問青紅皁白地率衆圍攻嫵媚夫人,不怕傷了我們十二獸地和久樂山的和氣嗎?”
嫵媚夫人見此時有這麼多的人爲自己撐腰,面色鎮靜了下來,說道:“誰說本夫人打傷你師弟鬼面佛鈕文忠了,簡直是一派胡言。鈕文忠到了沒有,我要與他當面對質,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