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萼和雲清音送了白鸝一程,然後往華萼樓走去。
街道熙熙攘攘,人來人往,華萼仍然是笑如春風,翩翩而行。他一揮摺扇,笑着說道:“清音,北曄國四大金樓,你已經去了兩個。至於那個懷瑾樓,我已與懷瑾公子結下樑子,不過若是你想去,我也自有高招。”
雲清音笑道:“都說華萼樓爲曄國第一樓,我既然已經去過,其它的自然是遊之無味。況且我雖然只與懷瑾公子見過一面,但是也能猜出他的爲人。既不喜歡,又何必結交?”
華萼笑道:“清音果然也是性情中人,這一點跟我真是一模一樣,難怪你我會成爲至交好友!不過有一點你卻說錯了——曄國第一樓可不是華萼樓,而是琉璃樓!”
雲清音笑道:“天下四樓,我倒是聽御音大哥說起過。只不過在他的心中,當然首推華萼樓。”
華萼笑道:“御音大哥真是太過擡愛。要知道我這座華萼樓可是承蒙當今聖上御賜,而琉璃樓卻是——當今聖上親自所建!”
雲清音道:“也就是說,琉璃樓的主人就是北曄國的皇帝?”
華萼道:“不錯。試問天下間又有誰能夠媲美皇帝!所以說,琉璃樓纔是天下第一樓。”
雲清音道:“原來琉璃樓竟然是皇帝所有。不過皇帝自然是應該住在皇宮深院,又怎麼會——”
華萼道:“皇上親厚愛民,常常微服私訪,探察民情,這琉璃樓也算是他的行宮別院。而且我們也可以在裡面暢飲美酒,免去許多繁文縟節。”
雲清音點頭道:“原來如此。”
華萼笑道:“天下間絕世無雙的琉璃樓,清音你又豈可錯過?我這就帶你前去覲見皇帝,說不定你們也可結爲好友。”
雲清音道:“多謝公子的好意。只不過我乃江湖中人,不懂皇宮中的禮節,況且也不喜歡被束縛。江湖與宮廷,還是兩不相干爲好。”
華萼搖頭笑道:“此言差矣。皇帝生性隨和,也不喜歡那些世俗禮節。況且他與我從小交好,又豈會爲難你,只會將你待爲上賓。而至於江湖與宮廷兩不相干,我更是不敢苟同。天下本一家,又何分彼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江湖自然應該歸順朝廷,爲朝廷的安泰效力!這也就是我一直周旋於江湖的原因。”
雲清音道:“公子是想將江湖中人收爲己用?”
華萼道:“有用之才,我自然會盛情邀請。至於那些武林敗類,我也會替天行道!”
雲清音道:“公子心志高遠,難怪世人景仰!”
華萼笑道:“當他還是四皇子的時候,我就已經與他結爲生死之交。如今他榮登寶座,對我恩典隆厚,我又豈能不盡心盡力?我只盼望着有一天他能夠打敗南曄國,統一南北,重新恢復曄國昔日輝煌!”
聽到這裡,雲清音由衷說道:“公子此心此德,我當真是企及不上!”
華萼笑道:“那些浮華虛名,我又豈會放在心上!清音,你又何必跟我客氣?好了,不要再推辭了,這就跟我前去琉璃樓吧!”
雲清音點點頭,跟着他朝琉璃樓走去。
走了片刻,卻忽然看到御音和程怡朝這裡行來,他們身後還跟着一羣女子。而這些女子,正是雲巫教教衆。
見到教主,她們立刻奔上前,躬身道:“屬下參見教主!”
雲清音道:“諸位師姐不必多禮。”
程怡上前一步說道:“那次我急着前往北暮山,所以將她們安置在城外等候。她們接到二師姐林婕的飛鴿傳書,說看到夏嵋和無天派勾結,出現在淓澤國邊境。她行蹤十分鬼祟,卻不知道究竟要幹什麼。我們懷疑跟雲巫教主的行蹤有關,所以立刻前來報告教主。”
雲清音道:“既然如此,我們立刻回到淓澤國,先與林師姐等人會和,然後一起捉拿夏嵋,追問孃親下落。”
教衆齊聲道:“是!”
雲清音看向華萼道:“公子,事關孃親安危,刻不容緩,這次不能陪你遊賞琉璃樓。等我辦妥一切,再來這北曄國看望你。”
華萼點頭道:“事關重大,你也只能立刻起身。一路保重,不論發生什麼事,都要傳書告訴我,我一定會全力相助!”
雲清音道:“我會的,多謝公子!”
華萼看了一眼她腰際的碧簫,輕嘆說道:“但願下次見到你的時候,能夠聽你爲我獨奏一曲。”
雲清音微微一怔,心中再次想起那個教她吹奏的面具男人,一瞬間惆悵萬分。不知道他究竟是誰,現在又身在何處!不知道……從此以後是否還能相見……只是,就算相見又能如何!他和她,不過是仇敵而已。爲何她卻爲他憂思難解!
這時,御音走過來,面露不捨地說道:“清音姑娘,又要告別了。”
雲清音道:“御音大哥,多謝你一路來的照料。有緣自會相見,請你多多保重。”
御音道:“清音姑娘,你也要多多保重。不論有什麼事,都要告訴我……”
雲清音笑道:“御音大哥不必擔心,我會保護自己。”
說完,她看向程怡,等着程怡與他話別。然而,程怡只是眼淚汪汪地看着他,說了一句‘御音大哥一定要來看我們!’,就此轉過了身,任由眼淚洶涌。
雲清音心中惆悵不捨,卻也無可奈何,帶着雲巫教教衆離開了。
誰知此去之後,物是人非。一別千萬裡,再見已是往昔難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