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屋裡的佳人推門而出的那一刻,明灝辰不由得怔在那裡,幾乎忘記呼吸。幾度入夢的容顏就在眼前,這一切真實的恍如夢中。
雖然她此時身着農家布衣,卻掩飾不住她奪目的明麗。風髻霧鬢,風流蘊藉,霎那間夜色中似乎有月輝浮動。
見他一動不動地望着自己,她似嗔而笑:“怎麼,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我總不可能隨身帶着女子衣裝吧?我可是在房間裡翻了好久才找出這麼一套衣服,也來不及染成藍色了!沒想到你果然就不認得我了!”
聽着她熟悉的玩笑,他的心中更是悵惘不已,呆呆地說道:“我以爲……我永遠都不可能再見到你……除了等待……我不知道還能怎樣……”
她輕輕笑道:“明少將軍一再表明心跡,我真的很可能誤會。”
明灝辰據窘地笑了笑,不敢再多說什麼。
她走上前,探究地看着他,似怒非怒地問道:“我昏迷時,你對我做了什麼?”
明灝辰如實答道:“我……我將毒血吸出來……然後敷藥……包紮……”
“只是這樣?”她狐疑地問道,“沒有其它?”
明灝辰乾咳幾聲說道:“我絕對沒有冒犯姑娘!”
她輕輕地笑了起來:“若是別人說這句話,我絕對不信。但是明少將軍說出來,那可就不得不信了!”
明灝辰據窘地問道:“爲何?”
墨翊萱笑道:“因爲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像你一樣,能夠做到心無旁騖!君子如是,令人欽佩!”
明灝辰笑道:“姑娘過獎了。”
墨翊萱笑道:“你不知道我的身份時,一直追問我的名字。現在終於知道了,爲何還不停地叫我姑娘?這兩個字可真是普通至極,我不喜歡聽!”
明灝辰想了想,試探地說道:“那……我可以叫你翊萱嗎?”
墨翊萱笑了起來:“如果你敢的話。”
看着她明媚的笑容,他再也不願顧忌許多,喚了一聲‘翊萱!’
墨翊萱怔了怔,笑着說道:“這是第一次有人喚我的名字,甚至連父親也不曾有過。以前我天真地以爲,華萼會是我終生的歸宿。現在看來,只有這兩個字才能夠伴我一生!”
明灝辰安慰道:“那一切都已經過去,不要再多想了。如今你是墨翊萱,沒有人會認出你!帶着這個只屬於你的名字,重新開始!”
墨翊萱蒼白笑道:“忘記前塵,重新開始……說的瀟灑,談何容易……”
明灝辰道:“不管如何,我都會一直陪着你。”
墨翊萱定了定神,繼續裝作堅強玩笑:“既然你叫我翊萱,我總不可能再叫你明少將軍,不然總感覺自己比你低了一等!所以,我叫你灝辰——你不許反對!”
明灝辰歡喜地說道:“求之不得,又豈會反對!”
墨翊萱笑了笑,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劇痛難忍,一口烏血吐了出來。
“翊萱!”明灝辰慌忙扶住她,憂切喚道,“翊萱,你怎麼樣?”
墨翊萱艱難地說道:“百里將軍的毒箭……真是歹毒……我……我絕對不會死……我會好好活着……總有一天……讓他承受雙倍痛苦……”
明灝辰輕輕拭去她脣角的烏血,疼惜地說道:“翊萱,我身爲他的將軍,無法去評定什麼,畢竟他忠於父親,一心想要報仇。但是我現在也不願意去多想什麼,因爲我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保護你不受苦痛!”
墨翊萱道:“我不需要……不需要任何人來保護我……我足夠強大……我會自己保護自己……”
明灝辰道:“翊萱,不要再說傻話。在我的面前,請你不要再僞裝,好嗎?將你的一切,全部都交給我,好嗎?”
墨翊萱搖了搖頭說道:“不好。”
明灝辰神色堅定說道:“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不會放棄,我會永遠陪在你的身邊,永遠地保護着你。翊萱,你可知道你現在這副樣子,多讓人心疼!”
墨翊萱氣若游絲地說道:“我好累……扶我去休息……”
明灝辰打橫抱起她,朝房間走去,忽然聽到身後一聲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