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昀來到王府最隱秘的院落,卻發現鐵鎖已經被打開。走進去,果然看見父親楚鵬在裡面——他手裡攥着半個玉鐲,沉沉地看着白鸝,似乎想要問些什麼,無奈白鸝卻一直昏迷不醒。
“父親。”
聽到楚昀的聲音,楚鵬卻並沒有轉身,而是問道:“這麼晚了,還來這裡幹什麼!”
楚昀道:“跟父親一樣。”
“你知道我的想法?”
“父子同心,我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呵!是麼!”
“父親確定了嗎?”
“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麼!她竟然昏睡這麼久!”
“可能她天性體弱,所以——”
“天性體弱?真是個好笑的藉口!誰不知道她的本事!”
“父親,這一招兇險萬分,請您一定要權衡清楚!”
“你是在害怕——害怕會有人奪走你的一切?”
“不……怎麼……怎麼可能……”楚昀不自然地應答着,一雙眼睛卻不斷地看向昏睡中的女子,忽然驚喜地說道,“父親,她醒了!”
“我自己看得見!”楚鵬不冷不熱地說道。他看着眼前蒼白的女子,沉沉說道,“我有很多問題要問你,你必須如實回答!”
白鸝冷冷地說道:“做夢!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何抓我,不過做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我又怎會任你擺佈!”
“只要你回答我的問題,你就會知道一切真相!”
“我白鸝從未做過任何虧心事,又有何真相可言!”
“白鸝?”楚鵬微微一怔,“你是說你叫白鸝?”
“我叫什麼,與你何干!要麼放了我,要麼殺了我!”
“你不必拿個假名字騙我,你這個高傲的性子,跟傳說中倒真是一模一樣!”
“真是好笑!你有什麼值得我欺騙!”
“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不過若是我能夠出去,一定會再回來找你算賬!”
“找我算賬?若是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就不會這麼說了!”
“不管你是誰,我都有仇必報!”
聽聞此言,楚昀說道:“父親,您聽到她所說的話了吧!不管你是誰,她都有仇必報!所以說這一招兇險萬分!您真的有萬無一失的把握嗎!”
楚鵬怔了怔,心中又豈會不明白當中利害!
正在這時,忽然兩道劍影閃過,直刺父子二人心窩!
原來是明灝辰和墨翊萱追蹤而來!
見到他們,白鸝又驚又喜,激動地哭了起來。
墨翊萱劍指着楚鵬說道:“放開她!”
楚鵬立刻說道:“一切好說!只要你先放了我!”
墨翊萱冷笑道:“就算所有人都會被你矇蔽,我也絕不會相信你半個字!你先放他們走!否則的話——我早就想殺了你!”
看着她眼中無端的仇恨,楚鵬只好說道:“好!我這就放他們走!我派人送他們出去!”
“不必了!誰知道你又會耍什麼詭計!”墨翊萱說着,轉向明灝辰道,“你護送她回去。”
“那你呢!”明灝辰擔憂地說道,“難道要我留你一個人在這裡!”
“你放心,我能夠應付。”
“不!不行!我不能把你留在危險之中!”
“不要再耽誤時間!你們先回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他!”
“可是——”
“快走!否則你就再也不能看見我!”墨翊萱沉聲道,“難道你認爲我真的那麼沒用!”
明灝辰無可奈何,知道再拖延下去,反而會害了她。於是擊暈楚昀,扶着白鸝離開了。
屋子裡只剩下墨翊萱和楚鵬,一片幽暗的死寂。
墨翊萱冷冷地看着他問道:“爲何傷害白鸝!”
楚鵬避而不答:“如果本王告訴你,僅僅是因爲她的美貌,你相信嗎?”
墨翊萱冷笑道:“炤王的‘英雄事蹟’,天下皆知。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最好不過!”
楚鵬有些驚異地問道:“你很期望只是因爲這個原因?爲何?”
“你不必知道原因,我倒是有一個問題問你。”
“年輕人倒真是狂妄,本王爲何要回答你!”
然而下一瞬他就不得不信服,這個不期而至的女子確實有資格狂妄——因爲她手中的寶劍已經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墨翊萱冷冷地說道:“曄國先皇得到一個叫作‘碧海玉心’的玉鐲,後來卻被僞帝楚蔚奪走。他將它賜給了誰!”
“你爲何對這件事這麼感興趣?”
“現在只有我問你,你只管回答就是。”
“我也很想知道它的下落!”
“爲何?”
聽到這個問題,楚鵬的臉上露出無法看清的神色,他虛實難辨地說道:“因爲當年本王心心念念想要得到它,卻最終被皇上賜給別人,自然一直耿耿於懷。”
墨翊萱問道:“賜給了誰?”
“當時皇上秘密賞賜,誰也不知道。”
“你以爲我會相信你嗎?你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東西,怎麼可能就此罷手?”
“看起來你倒是很瞭解本王?”
“你的德行,天下間誰不瞭解!”
“呵!你倒真是擡舉本王!碧海玉心太過寶貴,世間稀有。皇上可能是擔心會引起羣臣間的不滿,所以才暗下賞賜,這又有何奇怪?”
“爲何皇宮沒有卷宗記錄?”
“你還真是不簡單,竟然去過皇宮還能安然而返!”
“這又有何難!”
“爲了這個答案,你竟然不惜如此冒險!告訴我——你爲何如此想要找出答案!”
“我說過你無須知道!這次暫且饒你性命,畢竟你野心極大,留着可以牽制南曄國勢利,對我有益無害。”
聽到這句話,楚鵬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奇異的念頭,終於問道:“你究竟是誰!難道你就是華萼公子!”
墨翊萱沒有回答,轉過身走進了夜色之中。
看着她風華絕世的身影,楚鵬的神色越來越古怪,暗中叮囑自己的鷹犬跟蹤她。
而墨翊萱剛走出去,就有大批的侍衛圍上來。她冷笑一聲,從容地應付着他們。
再加上御音聞聲而至,兩人很快就殺出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