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芳見李繼峰忽然闖進來十分驚訝。
李繼峰見德芳在閨閣中站立萬分驚訝。
兩人在這霎那間猶如兩尊塑像一般立在原地呆住了。
德芳身爲當朝的八王千歲,竟然會在一個少女的閨閣裡面獨自出現,好在現在是沒有外人知道,若一旦被傳開,不知後世的野史中會增添多少別樣的情趣。
李繼峰久居江湖,見識自然是非同小可。他無論在對手的刀口下,還是在敵人的利劍前,都能鎮定自若一臉坦然,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他從一進門,就見李真的面色不對。
果然,他來妹子的閨房,這次他最親愛的妹妹的閨房中,竟然出現一個手拿着雨傘的男子。
這種違反道德操守的事就在他的面前,作爲哥哥的他縱是在江湖慣走,也不得不驚訝。
李真現在站在兩人中間,她左看看德芳,右看看李繼峰,自己倒是一派輕鬆自如,仿若這種事情根本就不是什麼事情。在她的心中,這種事確實不算事,就只怕有人將它當做事。
李繼峰畢竟是**湖,面對大事首先冷靜下來,對德芳說道:“小子,你是什麼人?”好在他現在還有理智,想到面前的小子站在這裡一定是有原因的,沒有站起來順手就打。
否則,德芳怎能承受他的硬拳頭。
德芳見李繼峰充滿急切的臉,在此時變得有些扭曲走形有些可笑。
有鑑於德芳愛笑的習慣,他差一點沒有笑出來,考慮到自己笑出來的後果將會很嚴重,所以強忍回去。他對李繼峰說道:“嗯,我……”剛剛說出了這兩個字,卻沒有想好下句說什麼?所以就有停住了口,尋思到底要和李繼峰說些什麼?
不過,現在無論說些什麼都行,但絕對不能實話實說。
李真忽然在一旁,帶着斥責的口氣對德芳說道:“你,當着我哥哥的面還隱瞞什麼?將事情如實說了。”
趙德芳猛聽她要自己如實說,不覺愣住。心想,李姑娘你真是反覆無常,剛纔是你擔心我見你哥哥後他會傷害我,纔將我隱藏到你的閨房中。可你此時卻叫我和盤托出,難道你不擔心了麼?剛剛我還對你稍有好感,可是沒想到這女人的心思變化還真快。
德芳猶豫不決,自己究竟是說還是不說?
這可難壞了八王千歲了。
李真在一邊瞪着眼睛看着德芳,自己身上急得香汗直流,表情焦急的如同火燒,心想你這個八爺怎麼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她也是遊走江湖之人,做什麼事情都是直來直去。便猛然一抖身子對德芳說道:“你如實說了吧,面對着我的親哥哥,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可以隱瞞的?算了,還是我說吧。”她說完將頭轉向李繼峰,就要開口。
趙德芳心中一寒,心想你這個女子這會究竟是怎麼了?江湖之人是最講義氣,你卻爲何要泄漏我的老底?自己不是不可以如實的說出來,那樣自己頂多被你哥哥暴打一頓便好。但你這樣反覆無常實在是讓自己受不了。也罷,當初雖然不是我親身欠下你的情,但今日讓你的哥哥打我一頓也就徹底結清也好。我盡然身爲當朝的八王千歲,絕對不賒不欠。
李真粉臉上忽然有些羞怯,柔聲細語中夾雜着點點的膽怯,對李繼峰說道:“哥,我將實話說了你可不要生氣。”說完,暗中摸索了一把那把金鑲白玉鎖。
八王爺趙德芳見她這個細小的動作,知道她現在是摸那把鎖摸的逐漸習慣了,估計以後要是不摸的話就睡不着覺,恐怕那把鎖以後是要不回來了,這回虧大了。
李繼峰平白見妹妹閨房裡多出一個男子來,心中確實是生氣的很。但見面前的小妹細語柔聲,心中便軟了,對她說道:“小妹,你原原本本的將事情說出來,你若是說得有道理我自然不生氣。”他說完用自己的眼睛對着德芳又是一同猛掃。
德芳看着他的目光,心想李真啊,江湖之人說實話,爲人實在最重要不假,但卻不適於今天這個場合。只怕你若將實話說出你哥哥不生氣纔怪!
李真看着李繼峰張口想說,但忽然又將剛要出口的話語吞了回去。如此反覆了幾回,看那表情好像這件事實在是難以啓齒。
李繼峰皺着眉頭,有些不耐煩的對李真說道:“倒是說啊,你現在身爲江湖人,江湖上的人做事,可從來不會如此猶豫。”
李真攏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擡頭擺出一副豁出去的神情,堅定的對李繼峰說道:“哥哥,既然今日讓你撞見了,妹妹便對你實說,你一進門的時便猜中了。這位公子乃是我中意人,我今日這樣裝扮正和他在這裡相會。”說着便來到德芳的面前,和他一起並排站定,隨後卻用手一指自己的那張牀榻。
李繼峰聽到這話,仔細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德芳,見他青春年少,朝氣蓬勃,和自己的妹妹正是年貌相當。又在李真所指之下,恍然見帳幔後牀榻上凌亂的扔着小妹的衣服,便大吃一驚。目瞪口呆的看着李真,心中暗想,小妹你這四年來在江湖上還真是沒有白練膽,沒有透漏半點風聲就已經生米煮成熟米飯,做一個先斬後奏。
這若是讓爹知道,怎能了得。
要是讓大哥知道,豈不是更不得了。
不過李繼峰迴頭想想,小妹這樣做雖然有些唐突,但想必小妹確實是喜歡面前的這位公子,才肯以身相許。
這事,小妹情願倒是也好,也省了她四年多來受苦,終於了卻她的終身大事。
李繼峰想到這許多的事情,忽然坦然對李真笑道:“小妹,你早就應該忘記那個趙德芳。皇宮之內爭鬥慘烈,不是你這性情隨意的人兒居住所在。我見面前這公子面相隨和,甚是不惹人討厭,倒和你也算般配。但就是不知出身如何?”
他說完目光轉向德芳,拱手問他道:“公子有禮,不知你高姓大名,年紀幾何,是哪裡的府第?尊父是那位大人?”
德芳用自己的餘光看了看身邊的李真,心中嘆了一口氣。她原來是讓自己說的實話卻是這個,用這個將李繼峰糊弄過去。
真是真不真,假不假,真假中難分真假。
以後的話語,德芳不必人教自然就會說了,他懷抱凹面金鐗,走到李繼峰面前輕施一禮,低頭說道:“李大哥,我姓趙名八,東京人士。不是什麼官宦子弟,乃是一個平頭商人,平日遊走大江南北,往來行商貿易。前幾日有幸和李姑娘相遇,不覺兩人陡生了些情意,今日隨她到府第來造訪實在唐突,請大哥見諒。”
德芳想起自己做人要坦蕩,但是今日被情勢所迫,所以也就不得不說謊話了。
李繼峰聽德芳說話井井有條,心中不由更加喜歡,連忙扶住他的雙手,對他說道:“兄弟,都是江湖上行走的人,不必多禮。”
八王爺趙德芳被李繼峰扶住,感覺他的雙手雙臂甚是結實有力,料想他身上的功夫不淺。又擡頭見他滿臉的誠意,眼神中泛着讚許和關切,連忙施禮再拜。
李繼峰拉着德芳的手,朗聲笑畢,說道:“兄弟,哦,應,該,叫,做,妹,夫?”他吐豆一般遲疑的說着,同時遞給李真一個眼神,意思是問她,自己這麼稱呼德芳到底合不合適?
李真聽到哥哥的話,想起事情雖然亂七八糟,但卻也是機緣巧合。她先是微笑着看了一眼德芳,而後毫不猶豫的朝着李繼峰點點頭。
德芳在一邊看了她的動作,心道:完了,這回可算是八賢王深陷真假錯,自己深深的被套牢了。說什麼打一頓就結清,看來是越陷越深再難回頭哩!
李繼峰得到妹妹的許可,當下也不客氣,大氣的對德芳說道:“妹夫,你今日既然到來,那麼咱們就做一場相見歡。我已經叫了酒菜,咱們一起喝酒聊天。等休息兩天後,你隨我拜見我爹孃。我爹爹雖然在朝爲官,而今又上了年紀。但都雲豪傑不分老幼,他乃是一個明禮之人。縱然你只是一個商人,與我妹妹身份稍有相差。但你們兩人情真意切,他們定然會答應你和我小妹的親事。”
八王爺趙德芳聽李繼峰口口聲聲呼喊自己“妹夫”,心中着實是彆扭,又想起這都說起自己和李真的婚事來,更加不自在。思略這要是讓焦愛聽見,還不縱那瑞祥獸咬自己。當下,自己對面的這位青衣霸王李繼峰得罪不起,但焦愛他哥可是大宋的神武大將軍,到時發起火來也絕對非同小可。
雖說三妻四妾很是正常,自己身份顯貴更可以娶得更多。可自己是可是千古一人的當朝八王千歲,流傳萬載的八賢王。雖說心懷真情自然是不可少,但不能隨便輕易亂來,那樣豈不是爲自己增添太多的污點?
德芳幾次忍不住總想將事情解釋清楚。但又一想誤會已經到此,此時尚未到解釋之時。迫於形勢,無奈只能同意李繼峰的要求。
李繼峰走在前面,示意德芳隨後跟來。
李真對着德芳微微一笑,也示意他快些走。
德芳看她一眼,見她的眼中在不斷的流出動人的柔情蜜意。不禁嘆道:
迫於形勢,唉,迫於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