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芳聽到有人能治療焦愛的病當然高興,他心想趙賢英難道是自己的幸運之神?若真是那樣,自己這回倒是欠她的了。但他已經看了清逸軒的書,上面並沒有記載自己還有什麼義弟?
難道又是來矇事的,讓自己到頭來空歡喜一場?要真的是這樣的話,可就不是在糞池裡面做俯臥撐這麼簡單了。
趙德芳目光疑惑的望望旁邊的趙賢肅和王承衍,賢靖和恭惠,趙賢英和趙賢玉。他們也在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德芳,表情都稍有些木然,顯然不知他還有這個義弟?
王承衍望着大家尋思一番,忽然用手一拍桌子,咋咋呼呼的說道:“好歹讓他進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貨色?若真的能治也就罷了。若是假的,一頓亂棍打得他皮開肉綻,肢離骨碎,捧出去做狗食。德芳,你一會在與此人言語中若是覺察出一點不對,立刻給我使一個眼色,我便出手將他打垮。”
趙德芳暗想大姐夫說的話雖然暴力,但這回卻在理。若任誰都冒充醫生來治療焦愛的病,豈不是太蔑視自己這個當朝的八王千歲了。這次聽說來的不是什麼道士和尚,自己也就不必尊敬了。到時也就不只是挖糞坑的懲罰了。德芳不再多想,便讓侍衛傳他進來。
少時,一個年輕的男子,隨在侍衛身後,瀟灑從容的走進清爽齋來。
德芳等人看去,只見來人真是一個漂亮的公子。他二十歲的好年華,一身錦繡的華服,腰配美玉,手拿精鋼骨架的摺扇。白皙的臉皮,長長的濃眉,一雙秀目內含流波溢彩,又加上了脣紅齒白,臉上稍帶撫媚。
這小公子走進清爽齋後,只淡淡的對大家一笑,這一笑比起畫中的天仙美女也不差幾分。這個年輕貌美的公子哥兒在清爽齋裡面一站定後,左手放在背後,右手輕搖摺扇做了一個亮相,真是俊煞個人。
“嘿,嘿,嘿。”
“二姐你怎麼了?”三公主恭惠猛搖着傻笑的二公主賢靖說道。
德芳看着已經看呆了的二妹趙賢靖,心裡罵道:二妹,你是我的親妹妹不假,可是你這個時候像我幹甚麼?想着便狠狠的瞪她一眼,賢靖見了立刻閉住嘴,低下頭,卻偷偷的看着那公子。
“嘿,嘿,嘿。”
德芳正要和那年輕人說話,卻又聽見了笑聲。他不禁怒氣衝衝的看向賢靖,心道二妹你也太不懂事了,笑一回也就得了。但他回頭卻發現賢靖正在低頭,此時並沒有笑,這是怎麼回事?
“五妹你怎麼了?”坐在一邊的趙賢英看着傻笑的趙賢玉說道。
德芳聽到原來是這麼回事,幾乎傻了。他看着眼神木訥的趙賢玉,自己幾乎仰天捶胸長嘆:是不是大宋的皇家兒女都是這個德行?
那少年的公子哥兒在侍衛的指引下,依次參拜清爽齋裡面的衆人。誰知拜到小壞蛋趙賢玉時,她卻在旁邊看着那少年,兀自拍手說道:“奇緣,真是奇緣,此一回就叫做俏賢玉巧逢美少年。”
清爽齋裡面的衆人聽了都不以爲然,賢靖帶頭給了她一陣狂噓!
趙德芳心繫焦愛的生死,無暇再顧忌這些妹妹的表情,一馬當先急切的對那個小公子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那年少的小公子微笑道:“王兄在上,小弟不說謊話。我便是王兄的義弟慕容德道!”
趙德芳看着他,自己一陣陣的發窘。他現在實在是不知怎麼應對,因爲他實在不瞭解這叫慕容德道的是個什麼貨色,他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義弟?
王承衍在一旁緊緊盯着德芳的神色,他若是發現德芳表現出那麼一丁點懷疑。自己就立刻出手暴打這個慕容德道,但他此時倒是爲自己是先給慕容德道一個黑虎掏心,還是先來一個墊炮而犯難。
慕容德道見德芳表情有些遲疑不解,便笑道:“難怪兄長對德道有些淡忘,你我兩人結拜時都還是小孩子,想必記憶的淺。結拜後我們又一直沒有見面,我猛的站在了義兄的面前,義兄自然會有所遲疑。”
趙德芳暗中叫苦,心想這個慕容德道一杆子支到小時候,那時候我還沒過來呢?我怎知那時候的事情。
德芳苦笑了一聲,對慕容德道說道:“我實在是有點忘記了,聽你說的條條有理。但我又怎樣辨別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義弟呢?你可有什麼證據?”
慕容德道將摺扇一展,在胸前儒雅的扇了兩下,對德芳笑道:“王兄好記性,聽我細說來緣由,想當年孝明皇后在世的最後一年,她大概知道自己天命將至,心中對年幼的兄長你一直放心不下,便對相國寺的主持求了一支籤,簽上說只要給王爺您找個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玩伴,兩人結爲義兄弟。讓這個結義的義兄弟在大相國寺修行十二年,王兄你即可消災去難,但此事絕不可聲張。
孝明皇后找到我父慕容延釗,讓他協辦此事。我父聽了王爺的生辰大吃一驚,想起來小子我便和王爺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是時辰要比你晚些。孝明皇后十分高興,便許了我和你做兄弟。在相國寺中面對佛祖焚香結拜,又寫下秘寶金帖蓋了太祖皇帝的玉璽金印,作爲我和王爺的金蘭信物!”他說罷,在自己的袖袋中拿出來一封金帖。
大公主趙賢肅拿過秘寶金帖,在自己的面前展開觀瞧。大駙馬王承衍立刻湊過來觀看。幾隻小鳥也飛過來觀看。兩人見裡面正是孝明皇后所寫慕容德道和德芳結拜之事,末尾又有父皇的玉璽寶印,看來他說的不假。
大公主趙賢肅看罷,將秘寶金帖還給德道,連忙指使宮女看座。衆人見大公主已經確定慕容德道的身份,料想這回王承衍不能出手了。
大公主趙賢肅看着坐定的慕容德道,仍是疑惑的說道:“爲何你這麼多年來,未曾出現?爲何你現在又出現了?”
慕容德道將手中的摺扇收好,恭敬的對大公主說道:“王姐,孝明皇后過世不久,我父被冊封爲應天府中書令,舉家搬到了應天府。而我一直遵從孝明皇后的心願,在大相國寺裡秘密修行。恍然就這些年過去了。本來,不到十二年是不應該出來。但如今聽說王嫂之事。我又在當街上看到皇榜,知道兄長必定是異常着急,便匆忙的來到南清宮,特地給兄長解憂。等事情完結,還要回大相國寺繼續修持。”
趙德芳稍加思索,看着德道嘆道:“你?”他雖然相信了慕容德道的身份,卻想你慕容德道是一個公子哥出身,自小養尊處優,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又有什麼本事來救我親愛的焦愛呢?
慕容德道看出德芳的擔憂,自在的笑道:“王兄,我見榜文所寫王嫂華國夫人的症狀,心中已經知道七八分。但是沒有見到華國夫人,我還不能確定是否真是我心中所想。還望王兄允我去診斷王嫂的病情症狀。”
趙德芳聽他說的有頭有臉,心想他還是一個赤腳醫生。不過現在別無他法,讓他去試試也好。只希望他別像庸醫治療癢癢用撓撓爲藥方那樣就可以了。
德芳想到這裡,便將他帶到焦愛的臥房,衆人也隨他進了去!
德芳命宮女將焦愛的胳膊輕輕的拿出來,讓慕容德道查看傷口。
慕容德道仔細看了看焦愛胳臂上的傷口,臉色立時掠過一絲驚奇之色。他看罷,忙令宮女將焦愛的傷口包好,又叫趙德芳把那兩根金色的針拿來,仔細的端詳一會,便示意衆人回到清爽齋說話。
衆人在清爽齋落座,趙德芳令宮女上茶,慕容德道卻推辭不喝,他輕搖着摺扇,說道:“王兄,果不出我所料,王嫂中的暗器乃六角金針,這金針是大遼國地王堂的暗器。”
衆人俱都吃驚不小,互相對看幾眼,沒人瞭解關於這地王堂的情況。
德芳坐在椅子上,望着慕容德道,暗自心道:大遼國?此時霸佔北方的大遼國和焦愛有何關係?爲何要用這惡毒的金針行刺她!自己心中一直認爲是唐超回來所爲,可他也不是大遼國戶口?難道他叛變到了大遼國。不是,地王堂又是個啥東西?
慕容德道見大家不言語,便繼續說道:“地王堂乃是江湖中極其邪惡的一派,大唐時已經有些起始苗頭,五代紛亂,在漢遼邊境成派。卻不知道如今爲何又出現在南清宮。其中相差千里,究竟是何原因?”
德芳當下也參不透箇中玄機,他連忙問德道道:“義弟,那你說說,華國夫人中的毒是什麼毒?”
慕容德道如實回答道:“王兄,暗器上面的毒是黑山巨尾蠍之毒。這種蠍子生長在遼國奉聖州大黑山上,大黑山的石頭通體漆黑,堅硬如鐵,上面寸草不生。可這種黑山巨尾蠍卻可以在上面生存。過路的小型鳥獸在黑上之上歇息,就會被它們捕獲撕食,實在沒有鳥獸的時候就吃黑山之上的土沙,它們成年的身長可已達到五寸。
這種毒的厲害在於中毒後立即昏倒,毒液在人體內行走,先是感染到肌膚,血液,再到五臟,最後到達心臟。然後在翻過來,倒着順序往外變黑,一切都在身體之中暗中運行,中毒者一直到死,外表都絲毫沒有變化,實際體內的一切都已腐爛。
巨尾蠍就是用這種方法來捕食的鳥獸的。它們捕食鳥獸後,就對這這些鳥獸注射了毒液,毒液一邊行走它就一邊開吃,直到吃的剩下充滿毒液的內臟,就拋棄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