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中的年輕人聽得慕容德道言語,驚叫道:“外面難道是德道嗎?”
馬車周圍圍攏不少百姓,他們望着地面上倒着的那兩匹黃馬的軀幹,不住的驚歎,誇獎寶俠道:“寶俠,好小子,你的武功雖然厲害。但你師父沒有讓你慈悲爲懷,不許殺生麼?”
寶俠在一邊雙手託着馬車,不能騰出手來擦拭自己臉上的血,哭笑不得的看着周圍的鄉親,吱吱唔唔,帶着怯意道:“大爺好!大娘好!大姐好!大哥好!大嫂好!小兄弟好!小妹妹好!小狗好!不是我師父沒有叮囑過我,實在是我剛纔勁用大了。”
慕容德道幾步走到車廂前面,高聲道:“哥哥,外面正是兄弟我啊,還不快出來。”
車廂裡面的人先是“哦”的應了一聲。
“咣”
起身的時候撞在車廂上。
一陣雞飛狗跳般的折騰,車廂裡的人才鑽出來,身體搖晃站在德道面前。
慕容德道見他出來,便伏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
年輕人挺直身子,朝德芳這邊看了一眼,趕忙讓那隊士兵將周圍的百姓趕走。
等周圍百姓都走遠了,年輕人連忙走到德芳身前,躬身施禮,低聲說道:“八爺,請恕末將右監門衛將軍慕容德琛無理之罪,八爺出來私訪請恕末將不能全禮。”說完眼前一花,差點摔倒。
德芳見慕容德琛二十四五歲的年紀,穿着一身便衣。長得算是標緻,但白色的麪皮略略少了一點血色,雙眼眼角有些微紅,口中還有濃濃的酒氣,不知道他灌了多少,現在顯然是強打精神站在自己的面前。德道說這人是他的哥哥,便也是自家人。
慕容德琛參拜了八王爺,朝唐岷身邊的馬車那邊看看,對德芳說道:“八爺,不知八爺妹是否在車廂裡面,我要過去與她見禮。”
趙德芳沒想到八爺妹這個名字倒真被德道聽到了,揮手笑道:“德琛,算了吧,她正在睡覺還是不要打擾她爲妙。”
慕容德琛面露難色道:“八爺,未將不敢,只怕一會八爺妹醒來再怪罪與我就不好了。”
德芳見這慕容德琛甚是知書達禮,便回頭想到車廂旁將裡面安睡的二妹賢靖叫醒。
趙賢靖從車廂裡面鑽出來,手拿紅花鐵劍在車轅站定,伸了一個懶腰,懶腰剛伸到一半,卻哈哈大笑起來,笑了一會捂着肚子吐字不清的說道:“哎喲,笑,死,我,了。”
站在車下的八王爺趙德芳衆人猛然見她笑得如此開心,都繃着臉弄不懂她這沒來由的笑什麼?
難不成是睡的夢遊呢?
慕容德琛更是疑惑,他本是聽到馬車上面有動靜心想一定是公主出來了,便想過來給二公主施禮,還想趁施禮之際窺視一下二公主的芳容。誰知卻見車廂裡面出來一個白嫩的半大小子,一出車廂就不知爲何哈哈大笑,心中疑惑這位到底是個什麼公主?
慕容德琛哪知道二公主賢靖最愛笑鬧。
趙賢靖指着慕容德琛的馬車邊的寶俠,笑道:“哈哈,那個人在幹甚麼?推車累吐血了。大家快點幫助他,要不一會再累死了。”
衆人回頭一看,原來寶俠此時還在那裡任憑血流滿面,呆若木雞的推着那輛馬車,惟恐那馬車倒下。
真是盡職盡責。
慕容德琛立刻讓那隊士兵,將那兩匹倒在地上的黃馬從馬車上卸下,讓馬車不能再傾斜。
寶俠鬆開自己的手輕鬆的吐了一口氣,走到自己的推車那裡拿起了自己的毛手巾胡亂的擦拭着自己的臉,雖然擦拭了一陣但是由於血已經逐漸凝固也不好擦了。弄得紅一塊,白一塊,黃一塊。
“哈哈!”
賢靖在一邊更是笑得厲害。
慕容德琛走到馬車下,躬身向着二公主賢靖施禮。
二公主賢靖從馬車上面跳下來,讓他免禮平身。
慕容德道過來,對德芳道:“義兄,二哥大家站在這裡不是個事情,還是到福陵樓去邊吃邊談。”
二公主趙賢靖連忙過來問道:“義兄,你是不是餓了,讓他們在這裡說話,咱們倆個先去福陵樓。”
慕容德道卻不知如何回答。
八王爺趙德芳右手抓緊懷中的凹面金鐗,左手將賢靖拉過來說道:“你親哥我還餓着呢?怎麼沒見你這麼熱心。”
寶俠在那輛推車之前悄聲問慕容德琛道:“大人,那麼說,這兩匹馬真的就不要我賠了麼?”
慕容德琛笑道:“小哥,不用了,我還要在這裡謝你幫助我攔住驚馬呢。”說完便是輕施一禮。
寶俠慌亂道:“不敢,不敢,官爺你那兩匹馬被我打死,我過會讓福陵樓的老闆派兩個夥計過來,將這兩匹馬收到酒樓之中還能煮肉湯吃,到時多少能算還你們馬錢。”
德芳和慕容德琛都朗聲笑了笑,慕容德琛命令那隊士兵照看這兩輛馬車,而後命車把式再去買兩匹好馬。等買來馬之後掛在車上,將兩輛車都趕到福陵樓。
寶俠在車前對德芳和慕容德琛說道:“兩位大哥,你們知道這裡哪有賣馬的麼?要不我現在就帶你們去買馬。我在這裡還有些人脈,多少的能便宜有些。你們在這裡要是沒有熟人的話,恐怕被人多算錢,挨坑。”
慕容德琛揮手笑道:“沒事,你還是帶我們去福陵樓吧。”
二公主趙賢靖拿着紅花鐵劍指點那隊士兵道:“你們把我們的馬車看好,否則我繞不了你們。”
周圍的士兵看見這個書生模樣的白嫩小子,一時猜不出他是什麼來頭,但見氣質定然是個大人物,所以不敢不聽。
寶俠看着拿鐵劍的賢靖,裂嘴笑了笑,又將臉上胡亂的擦拭一遍,推着鐵車走在前面。
八王爺趙德芳跟着寶俠來到福陵樓。
天已經黑了下來,福陵樓上也掛起了幾排大紅的燈籠,這燈籠照射的福陵樓周圍一片通明。
衆人見這福陵樓建有三層,主樓後面還有幾排客房。雖然氣勢上不如汴京的那些酒樓,但雕樑彩畫裝飾得十分鮮豔也自有風采。卻不知這福陵樓中有什麼美食,已經有好幾輛馬車停在樓前都是富貴的人家過來吃宴席。
寶俠放下手中的鐵車對衆人說道:“幾位大哥就是這裡,你們且先進去。我還要給掌櫃的去送米,我和這裡的掌櫃都是此地的人士是老相識,一會見了他我和他說幾句,他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少的能給你免一些酒錢!”
寶俠轉身從鐵車上面抓下來三袋米,將三個米袋擺碼整齊在了一起,彎腰蹲下雙膀一角力就將那三袋米扛上了自己的肩頭,揹着這三袋米向着福陵樓後院走去!
“這小子,果真的是好氣力。”
德芳見寶俠的力量巨大,不由得一陣稱讚。
二公主趙賢靖笑道:“我要是能到那三袋米上面坐着,肯定好玩。”
“行了,走吧。”德芳拉着賢靖進了福陵樓。
德芳進來後用眼一掃福陵樓內甚是寬敞乾淨,裡面燈籠高掛尤如白晝,賓客衆多,正在吃喝,其中有一桌坐着吃酒的那個男子約有十七八歲,竟然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衫。
德芳在那粉衫男子一低一擡頭間,看清楚他的相貌,生得真是漂亮至極,身材樣貌,一點也不比德道差絲毫。
“嘿,嘿,嘿!”
八王爺趙德芳聽到這個聲音,猛然生氣的對賢靖說道:“二妹,我早就讓你不要學我一見到漂亮的人就這樣笑,你怎麼老不聽?”
德芳回頭,卻見賢靖正在自己身後和德道兄弟說話,這笑聲分明不是她發出來的。
德芳不禁納悶誰還會這樣笑,他再仔細的尋找一圈,卻發現原來是那個粉衫的男子在笑。而他的目光此時看向的不是別人,正是當朝的八王千歲趙德芳。
那也就是自己?
德芳立刻將頭轉向一旁,不由道:“倒黴,自己這個假龍陽遇到真龍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