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太祖大公主趙賢肅,大駙馬王承衍和太宗三公主趙賢英便從清爽齋中出來,走到趙賢玉身後。
三人見德芳這邊情況,知道不妙。
這種不妙,也只是小孩子鬥氣而已,沒什麼大事。
趙賢英見德芳帶着一個小姑娘和一個道童,手持凹面金鐗站在原地,小妹趙賢玉手裡晃着銅臂彈弓,和那個小道童怒目相視。
趙賢英最是尊佛敬道,見到道士剛要施禮。卻見這個小道童卻看着十分的凶煞,何況趙賢玉是自己親妹妹,被小道童惹得生氣了。自己不給她說話,還有誰給她說?
趙賢英想過這麼許多,仍然平心靜氣,帶着高雅道:“八王爺,這個小道童究竟是誰?爲何會冒犯賢玉?”
德芳知道絕對不能將小林子的事說出,更不能和自己的堂姐說,因爲二叔趙光義正對開寶母后盯得緊,要是說出來,豈不是壞了大事,開寶母后和親身兒子恐怕就難免有見面的時候。
德芳腦袋裡面轉了幾轉,實在是不忍心的編了一套謊話,說道:“三姐,道童是本王到真仙觀化來的小道士,藍采和說這小道士乃是有道之士。有他在,華國夫人必定立刻就會好起來。本來我想叫趙纔去真仙觀請。誰知這小林子道行大,神通廣,只能有本王親自請。誰知道遇到小純,耽擱了一晚,今日才能復返南清宮。”
趙賢英聽得八王爺趙德芳說出的這一番話,便相信了。其實,無論德芳說什麼,她都是相信的。她轉頭對賢玉道:“既然這樣,佛道無量,賢玉,你就原諒這個小道士吧。”
趙賢玉冷笑道:“什麼化來的道士?我卻覺得有些來歷不明。三姐,你前些日宣德門原諒八王千歲,今日又要南清宮原諒小道童。你這也原諒,那也原諒,我都不知道聽過多少回原諒了。三姐,你總給別人喂蜜糖,自己喝苦水,天下只有你最好,卻可惜天下沒有人知道。”
趙賢玉把着銅臂鐵彈弓的把手,晃着彈弓上的兩根筋皮和皮兜。
趙賢英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辯駁的餘地,便不言不語,站在八王爺趙德芳和小妹趙賢玉兩人之間。
卻聽一旁有人走過來道:“我卻看這個道士是個靈氣之士,要不,爲何他一進南清宮,王嫂便能走路了呢?”
說話的是三公主趙恭惠,慕容德道就站在她身邊。
還有一個人也站在那裡,就是堂堂的南清宮女主人華國夫人焦愛,她現在已經能走路了。
焦愛身形順直,體形苗條,顯出不輸於以往的美貌。
德芳猛見焦愛已經能夠行走,異常高興。連忙走到焦愛身前,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好幾番,直心疼的看到她的肌膚裡面。
焦愛被德芳看的實在是不好意思,白了他一眼,嗔道:“你這個當朝的八王千歲,還知道南清宮中還有一個我,去做什麼爲何不和我說一聲?”言語之中,滿是責怪之意。
德芳連忙躬身施禮笑道:“夫人不要焦躁,王爺在這裡給夫人賠禮了。”
趙賢玉見衆人將焦愛能走的原因,歸結給這個小道士的出現。自己再不能辯駁,狠狠的瞪了小林子兩眼。又見三姐趙賢英在一邊低着頭,覺得再在這裡停留實在是不合適。
趙賢玉剛想拉三姐走,卻見那小道士仍站在自己對面。那小道士一副冷麪孔,只看得她心中好不生氣。
趙賢玉心想:小道士,你剛纔能接住我的鐵彈子,那是因爲我沒有施展銅臂彈弓的絕技,沒有用上力量。下面我再讓你看看,本公主打彈弓的真本事。
她想到這,左手用力往空中拋出兩顆鐵彈子,右手晃動着彈弓的兩根筋皮,用筋皮盡頭的皮兜兜住空中的一顆鐵彈子,用力一甩。
那顆鐵彈子由彈弓的皮兜甩到半空中,將趙賢玉左手拋出的另一顆彈子擊打的不知去向。
而這顆鐵彈子卻改變了方向,正面向小林子打來。
小林子一雙藍芒眼睛,見趙賢玉又用這小兒科的技術,便冷着臉,伸手抓住甩出來的那顆鐵彈子。
趙賢玉見小林子抓住了那顆鐵彈子,拍手笑道:“真妙,真妙,果不出我所料,此一回就叫做香公主彈殺臭道士!”
小林子見趙賢玉兀自在前面拍手歡笑,心中疑惑,自己已經接住了她的彈子,她爲何還這等高興。
小林子正在疑惑不解,忽的感覺自己腦後一陣猛風。
“咣!”
一顆鐵彈子打在他後腦上。
彈子勁道猛烈,將他打的朝前衝了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小林子若不是修行之人,沒準都會被這鐵彈子打穿頭殼。
打中小林子這顆,正是趙賢玉首先拋出的那顆。這顆鐵彈子被趙賢玉甩出的那顆打得劃出一道弧線,繞到小林子的身後,出其不意將他的腦袋擊中。
“沒想到這鐵彈子還能帶拐彎兒的。”
德芳驚歎着把小林子扶起來。
小林子從地上爬起來,恨恨的用力抓着趙賢玉的那顆鐵彈子。
趙賢玉奚落道:“臭道士,任憑趙德芳怎樣護着你,今日我也報了這個仇了。”
趙賢玉拉着趙賢英向着南清宮門口走去。
德芳見兩位公主向外面走去的腳步,心裡面一陣莫名的感覺油然而生,想到趙賢英總是在暗中關心自己,來去都是默默無言,偶爾和自己說幾句話,彷彿便已滿足。
自己的心裡,還真覺得有些對不住她。
想到了這裡,德芳追上兩位太宗公主。低頭對趙賢英說道:“三姐,今夜南清宮中將擺下宴會,慶祝華國夫人身體恢復,請三姐和小妹過來赴宴。”
趙賢英看着八王爺趙德芳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之後走出南清宮。
太祖子女打量小林子這個道童,見這個小道童相貌絕非一般。都稱讚真仙觀真是一座好道觀,藍采和也是一個好道士,小林子也是一個靈氣十足的小道童,那真仙觀要好好扶持。
太祖子女們相看過小道士小林子,又看了看八王爺身邊的小野花小純,見這個小姑娘模樣甚是周正,雖然生於農家,但是自有風情。便都覺得王爺的眼色果然非俗道。
華國夫人焦愛見小純真是好個模樣,又是好個身材,說話條理清晰,不失禮儀,心中異常喜歡。便對德芳說道:“王爺,我想將小純收到自己身前,做一個隨身貼心的宮女,王爺看怎麼樣?”
焦愛作爲華國夫人,雖然名頭很大,但畢竟只是南清宮的女主人。實權始終掌握在德芳的手中,最後的決意還要他來決定。
德芳自然喜歡焦愛這種嫁夫隨夫的優良品質,可自己叫小純到南清宮是服侍自己來。但焦愛既然當着衆人的面提出這樣的要求,何況她現在算是大病初癒,便順她的心意也好。
“既然是夫人的要求,本王自然應允。”
華國夫人焦愛很高興,叫來幾個有些資歷的宮女將小純帶走,給她梳洗更衣,仔細裝扮,順便教授她一些宮裡的基本規矩。
小純自從進南清宮來,這是第一次見到華國夫人真容,暗歎道:華國夫人美貌和氣質均不染凡塵,人間少有。可惜這一位美貌的華國夫人,雖然佔盡了美貌和富貴的好處,卻偏偏嫁給這一位雖然親善,但卻喜歡那樣兒的八王千歲。
德芳手持金鐗見眼前的事情全部擺平,偷偷朝焦愛拋了一個小小的媚眼。
焦愛卻將眼珠一翻,給德芳一個白眼。
德芳和華國夫人焦愛眼神簡短交流完畢,便施禮請衆兄弟姐妹一起去清爽齋喝茶休息。
衆人剛剛移動兩步,卻聽外面有人叫道:“請八王爺接旨。”
八王爺趙德芳拉住自己的腳步,想不出二叔找自己又要做什麼事?
太祖子女也都停住身子。
不多時刻,只見王繼恩在頭領隊,後面隨着一對禁軍侍衛,向八王爺趙德芳這邊晃晃悠悠走來。
德芳馬上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日是華國夫人用紫雨石去毒最後一天,萬望皇侄用紫雨石將華國夫人身體之毒全部去除後,將紫雨石獻到金殿上,讓朕早些欣賞到,欽此!”
德芳聽得王繼恩將聖旨念罷,點頭謝旨。
王繼恩將聖旨交給八王爺,眯着自己的眼睛將德芳身體康健,滿面紅光,就試探性的對八王爺說道:“八王千歲,不知凹面金鐗可還合手嗎?”
德芳看着王繼恩的眼神,裡面略顯詭詐,料想金鐗裡面有惡靈的事他是知道的,還故意的給自己。
“噗!”
德芳擡鐗就朝王繼恩的屁股打了一下。
“啊!”
王繼恩趕忙一躲,卻發覺自己的衣服被刮撕了。
德芳笑道:“請公公放心,這凹面金鐗好使的很啊。”
“奴才還得給皇上回話,得趕快走了。”
王繼恩用手捂住自己的屁股,頭也不回,逃出南清宮。
德芳手裡拿着聖旨和金鐗,想到明日自己拿紫雨石去金殿面聖,要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