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芳走步上車進了車廂裡。
覺得這車廂中雖然坐着兩個人,但是顯得很寬敞,看來當初唐岷準備馬車時,真有先見之明。
趙賢靖用手撩起車廂的簾子對着慕容德道說道:“義兄,你怎麼不進來坐?”
慕容德道擺手笑道:“我在外面就好了,外面敞快。”說完,跳上車轅讓唐岷駕車。
唐岷甩開鞭子讓兩馬拖車而行。
二公主趙賢靖見德道愛理不理,又見馬車已經走動,便趕忙縮回車廂裡面。
德芳對賢靖道:“二妹,可惜今日出來的是你,若是三妹憑藉她那一身漂亮的箭法還對爲兄有些幫助,可惜你只有搗亂的能耐。你今日出宮以後可不要當衆泄漏自己公主的身份,於事有所不便!你以後要改一個稱呼,比如我出來後便讓唐岷以八爺相稱。”
賢靖呵呵笑了兩聲,說道:“二哥,甚麼八爺?若二哥是八爺來論我就是九爺吧,那麼大哥便是七爺。亦或者大哥是八爺哥,大姐是八爺姐,本公主是八爺妹,三妹便是八爺妹妹。”
八王爺趙德芳笑道:“叫什麼都行,只要不叫公主就行。對了,你將紅花鐵劍是北天九幫的幫主呂洞賓的重要之物。”
賢靖把手中的鐵劍從劍鞘裡面抽出來,比劃兩下,笑道:“我拿着玩。”
當晚,馬車來到鄭州地界內的一座小縣。
唐岷在車上打聽到一家客棧,將馬車駛到客棧內,讓店家用上好的草料餵馬,要了兩間好房。
唐岷,德芳,德道三人一間,至於賢靖,就只能自己一間了。
慕容德道將德芳和唐岷都攔在門外,自己先進去看看房間地面,又看了房間的頂棚四角。然後從包袱裡面拿出一小包藥粉,輕輕的在屋中吹了吹,讓那細小的粉末在房間裡面散開。
趙德芳有些疑惑,問道:“德道,你這是做什麼?”
慕容德道說道:“這是防止毒蟲的藥粉,如今雖然是三月天毒蟲剛剛萌動,正需要人血滋養,所以要注意一些。這屋子裡面可要小心呢!我這勘察氣脈的本事雖然比不上那個小虎,但是有這藥粉還是管些事的。”
八王爺趙德芳點頭,暗想德道果然是受過江湖教育的人,在這些人裡面懂得最多。好在自己手裡面有凹面金鐗,那些毒蟲也奈何不了自己。
慕容德道又到賢靖的房間,把她的房間收拾穩妥。
四人當晚睡下,由於是車馬勞頓了一整天。衆人又都是第一次走了這麼遠的路,每個人身上都有些累,雖是身在異地,也都睡的很踏實。
第二日一早,四人整裝過後,重進馬車繼續行走,到日落時分便到鄭州城,說笑了一天的賢靖卻在車廂中睡着了。
趙德芳讓唐岷將馬車的速度放慢,任賢靖自在車廂裡面安睡。自己和德道下了馬車,在城中大街上步行順便尋找客棧住宿。
兩人正在當街上行走,卻見對面走來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那少年身體壯實魁梧,臉上滿是健康之色,皮膚一點也不粗糙,天生的一雙黑炭眉,地造的一對猛虎眼,直鼻闊口,滿面精神,渾身透着一股年輕人的朝氣。
這少年身穿一身土布汗衫,露出自己強健的胳膊,正推着一輛單輪的推車。車子上承載滿滿的十幾袋貨物,看那貨物約有幾百斤重,他雙手推着這輛車卻顯得甚是輕鬆!
那少年看來是這裡的本鄉人士,他在推車的同時,見到身邊路過的人就滿懷着笑臉和人家打招呼,不管人家看不看他,他都大笑着露出自己的兩排白牙,熱情對人家說道:“大爺好!大娘好!大姐好!大哥好!大嫂好!小兄弟好!小妹妹好!小狗好!”對人和動物態度都滿是熱情。
趙德芳這班人遠遠的望見了,心想這個小夥子還這真是忠厚老實。只等得這個少年走的近了些,趙德芳一班人才看清楚那個少年手中,推着的卻是一輛生鐵車,通體都是由實心的黑鐵做成,走起路來不時發出了支支的響聲,估計光車身就有好幾百斤重!
衆人不由得更加讚歎這少年的力氣之大!
那少年推車子在德芳等人身邊過去時,忽然喉頭一緊,側身往身邊吐了一口痰,這口痰不偏不正正吐在了趙德芳的身上。
無論誰遇到這樣的事情,都多少的會生氣。
德芳雖然是八賢王,但是也是人,當然也會生氣。他看了看自己衣服上的那口痰,猛地怒視着那少年。
推車的少年見了,立刻停下,拿起車上的一條粗布手巾,蹲下身子給德芳擦。一邊擦着還一邊滿懷歉意的說道:“哎喲,大哥,對不起。”
八王爺趙德芳對這個少年笑道:“沒事了,沒事了。不就是一口痰嗎?又不是什麼硫酸?”
那個少年聽了擡頭看着德芳,甚是不解其意。
趙德芳笑道:“我是說這件事情就算了,你起來做你的事情去吧!”
那少年看着德芳,站起來笑道:“謝謝大哥,你說話還真是和氣,和我見過乘坐馬車的有錢人全不一樣!”
德道在一邊笑着,將話題岔開道:“我們有事路過此地,這位小哥,你可知道這裡哪有好客棧?”
那少年聽了,擦擦兩臂上的熱汗對德道說道:“公子不用叫我小哥,就叫我寶俠好了。要說好的客棧就是福陵樓了,那裡能吃能住。但是卻要多走幾步路。不過我現在就是給這家客棧送米去,你們要是想到那裡的話就跟在我身後罷!”
趙德芳等人見寶俠如此的誠實,知道他好心給衆人指路全無惡意。便隨他走向福陵樓。幾人剛往福陵樓走了幾步,卻猛聽對面有人高喊:“快閃開,馬驚了!”
八王爺趙德芳幾人聽得喊聲,便朝着對面看去,對面正快速的衝過來一輛掛着兩匹神駿的黃馬的馬車。
那兩匹神駿的黃馬正瞪着自己的一對馬眼,鼻孔裡面吐着粗氣,狠咬着自己的大馬牙,甩着自己寬大的蹄掌帶着那輛馬車飛奔。
馬車上面正有一個車把式一臉驚恐的神色,一邊猛甩着自己的鞭子抽馬,一邊用力的往回拉拴在馬身上的繮繩,但無論他怎麼用力也拉不住這兩匹驚馬。這輛馬車離德芳這一行人越來越近。
唐岷看到若不能攔住這輛馬車勢必要撞到這些人,便立刻將馬車停住正要上前去攔那輛馬車。
誰知一邊的那粗壯少年寶俠卻將自己手中的鐵車放下,先一步跳了過去。
寶俠雖然跳了過去,但是知道若是自己跳上車轅拉住馬車的話已經來不及了。但眼見這輛馬車就要衝向人多的地界,倒時不知會傷到多少人。
少年寶俠此時心中生出急火,兩條粗眉橫皺,雙手左右開工照着兩匹馬的馬頭便打了下去。他這左右兩掌可非同小可,兩掌下去便將兩匹形象英俊,身材威猛的棗紅馬的兩隻馬頭打成了骨醬肉泥。白的和紅的沫子頓時飛濺了滿天,也濺了他滿身滿臉。
那輛馬車前面兩匹駿馬都沒有來得及叫出聲來,就丟掉了腦袋歪着身子往地上倒去。這兩匹棗紅馬一倒車廂也隨之快速傾斜。那駕車的車把式身子一歪摔了出去。
寶俠見車子即將翻倒,立刻跳到馬車的一側,用雙掌推在車廂上將車身頂住。
八王爺趙德芳等人在一旁,都看傻眼了,心道這小子的兩隻手還是手嗎?分明是兩隻超級大鐵錘。
這時,從遠處跑來一隊帶刀的士兵,見這輛馬車的兩匹馬竟然被人活活的打碎馬頭,成了無頭馬屍,俱都面帶驚慌的問道:“這,是誰幹的?”
寶俠在一邊雙手託着馬車,怯怯的低聲說道:“我,是我!我本是想攔馬,我也沒想,我能將馬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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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隊士兵聽得先是一陣吃驚,沒想到眼前的小子竟然有如此的神力。但卻有兩個人拔出了腰間的鋼刀,面目猙獰的在寶俠面前比劃着叫道:“小子,你敢將我們將軍的馬殺了,你拿什麼賠?拿命來吧。”他們說着,就要將兩把剛到架到寶俠的脖子上。
唐岷見狀趕忙縱身跳了過去,擡腿將那兩個士兵手中的鋼刀踢掉,激昂憤怒的說道:“你們這些人怎麼這麼不講理,人家擋馬可是爲了救人。”
那隊士兵見到有人膽敢打自己,呼啦一聲將唐岷圍在當中,呲牙咧嘴的叫道:“你知道這車裡面坐的是誰嗎?你就敢在這裡耍橫!”
八王爺趙德芳在一旁思略,這些做大官侍衛的兵卒,是不是隻會說這句話嚇人?今日,我倒是想見見車廂中的這個人是誰?若是一個橫行鄉里惡徒,我到要讓他見識見識本王的凹面金鐗。
德芳想着便拿穩金鐗,幾步走到那些士兵前面站定,用微笑夾雜着威嚴的語氣說道:“無論他是誰,也不能不講一個理字,叫你們大人立刻從車廂中出來。”
那些兵卒見這個書生態度稍顯強硬,卻不知他到底什麼來頭,不由得都窘住,不知下一步如何行動。
只見那輛馬車的車廂的簾子被人從裡面挑開,裡面一個年輕人用略帶醉意的聲音問道:“前面是誰在爭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慕容德道聽到馬車上面這個人說話聲,會意的笑了笑,對車廂中說道:“哥哥,是我啊,還不快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