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芳聽得焦愛竟然說此話,又見她神色甚是莊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心想,她怎會忽然心血來潮想起來要馴獸?
但德芳見那隻白紅獸實在是生猛,心中實在擔心焦愛能不能應對那隻野獸,便下意識的對她咳嗽了一聲。
誰知,焦愛對德芳輕輕的一笑,眼中之意卻讓他不必擔憂。
呂洞賓在一旁見八爺夫人要馴野獸,心中卻十分顧忌。首先,八爺是北天九幫的恩人,若是他的夫人只貪玩耍,被那白紅獸咬了,可是不好說。其次,江湖上都知北天九幫衆人手持花棒,以馴獸聞名。若幫中的人馴不得這獸,倒是讓一個女子馴住,豈不是掉北天九幫的身份。
呂洞賓想到這裡,站起身來對焦愛說道:“八爺夫人,北天九幫在汴京城中還有一個銀線花棒的護法,因爲出去辦事還沒有回來,只等他回來便能馴服這白紅獸。八爺夫人且稍等片刻,若是八爺夫人心急想看馴獸,那麼幫主我親用這金線的花棒來馴服這白紅畜生。”說完便拿起金線花棒要親自出馬。
焦愛輕聲說道:“幫主,我在一旁見北天九幫都是以花棒馴獸,這白紅獸屢次捱打,小女子心中有些不忍。我不用木棒馴它,便是希望免了這白紅獸捱打的苦。”
呂洞賓沒想到這位八爺的夫人還這麼心軟,便點頭同意。
德芳在一邊見了,心想自己的娘子自己最是知道,但她除了唱歌之外,還有什麼高超的手段自己不知道麼?
焦愛輕輕移動蓮步,來到白紅獸身前三尺餘距離,見那白紅獸正用一對綻露兇光的眼睛看着自己,以爲自己要拿花棒打它,它便是一聲低吼,用力的掙得鏈子聲響。
焦愛看到此處嘴角微笑,輕輕的從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一隻兩寸長的骨笛,將那骨笛輕貼在紅潤的脣上,便調勻呼吸開始吹奏。她吹奏樂曲一出,便在曠野荒山盪開,盪開後逐漸飄到天際。
衆人聽曲子悠揚,便都閉上了眼睛用心聆聽,彷彿在這曲子中見到了天邊的朵朵白雲,又見白雲之上還有衆位或是手持琵琶,或是低首撫琴,或是輕聲吹笙的仙女,衆位仙女容貌美豔至極,俱都面帶迷人微笑,任身上的綵帶隨風飄舞翻飛,任身上的香風自由溢出。
這一班奏樂的仙女身後青煙嫋嫋,仙霧淡淡,在這煙霧中白鶴飛舞,青鸞展翅,鳳凰點頭。煙霧過後顯現出一片寧靜清澈的水面,在這碧波里面青魚暢遊,水珠閃亮,荷葉嬌嫩。水面過後卻見天上衆位仙人在一起開心飲酒作樂,吟詩談笑,聽這班仙女演奏,賞飛禽妙舞,觀清波盪漾。
半山廟前的衆人,聽焦愛一曲如同親臨三景,景景連在一起,景景又能各自分開,無論景色分亦或合,俱都美不勝收,恍若親歷仙境,自己便是那些喝酒觀景的仙人。
在火堆旁用骨笛子演奏的焦愛,正是那班仙女之一。
焦愛一邊吹奏那骨笛一邊走到白紅獸身邊,只見那獸聽着焦愛吹奏的樂曲,眨了眨眼,晃着自己圓圓的獸頭,搖着自己短短的尾巴,在焦愛的腳下繞着圈盤走,看它樣貌甚是高興,彷彿終於見到了自己的主人一般。
焦愛停止吹奏,用手摸了摸那白紅獸頭上的三支寶塔形的犄角。那白紅獸只有聽話,沒有反抗。
呂洞賓在一邊從焦愛的曲子之中夢醒過來,大聲叫道:“啊呀,真不知八爺夫人如此厲害,只用一隻曲子便馴服了這白紅獸。但不知八爺夫人剛纔吹奏的一曲叫做什麼?”
焦愛站起身來笑道:“這一曲叫做瑞祥仙,乃是我在閨閣之中時,一位雲遊的樂師教授我的,那樂師教授我這首樂曲之時不但贈了我這骨笛,還說這曲子傳說能馴服三角瑞祥獸。並給我講述了三角瑞祥獸的傳說。
這瑞祥獸乃是雄雌一身,上代生下了下一代之後便死去了。這獸便專門吃一些猛獸毒物逐漸長大,長大之後身形類似馬一般大小,眼前的這隻想必年紀還小。這瑞祥獸雖然天生兇猛,但是一經馴化之後便會誓死護衛主人。
我方纔見這獸頭上有三支長毛犄角,又想起樂師給我描繪的三角獸的形貌相似便疑心它是,所以斗膽出來試試沒想到時間還真有這種異獸。”
張果老在一邊看了對德芳笑道:“八爺,尊夫人真是天女下凡,人間少有。”
趙德芳聽得裝做豪無表情的說道:“拙荊不才,幫主和周大哥見笑。”他雖然知道自己這麼有點裝蛋,但卻樂瘋了。心想若是此時沒人,自己一定將焦愛抱起來,原地轉上一百個圈。
呂洞賓對德芳說道:“八爺,這瑞祥獸便給八爺的夫人玩耍,全當回禮,八爺不會不收了吧。”
趙德芳見瑞祥獸在焦愛的身前轉了一會,便乖乖的趴在她腳下,懶洋洋的閉上眼睛開始睡覺。自己心中不禁暗道:原來貴婦都喜歡養寵物,此事自古就有之。看來這瑞祥獸是和焦愛有緣了。
德芳就又回頭對呂洞賓說道:“多謝幫主!”
焦愛將那瑞祥獸牽過來,回到椅子上坐下。
呂洞賓見終於給八爺滿意的回禮,便爽朗大笑了兩聲。讓衆叫花子將早已準備好的已經剝皮整理好的整狗,整山雞,狍子,麋鹿等肉都用鐵線穿了,刷上了椒鹽,白醋,搭在火堆燒烤,又叫人搬來幾罈老酒讓衆叫花子一邊喝酒一邊吃肉。
趙德芳將一條整狗腿扔到那瑞祥獸的面前,讓那獸足吃足造。
德芳見那瑞祥獸連骨帶皮的吞食狗腿,心中倒想起了兄弟小林子,想他要是在此處不知道能消滅多少的烤肉。自己一想起兄弟,心中倒是又添了一些掛念。
幫主呂洞賓端起一碗酒,對趙德芳說道:“八爺,我先敬你一碗,今夜除了迎接小虎兄弟自江南來汴京,送還八爺人情這兩件事情外,一會還有一件事情要辦呢?”
趙德芳先將手中的酒喝了,疑惑的問道:“幫主,不知道是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