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郡主自從德芳等人去了雁門山,一夜中等得甚是焦急,惱恨自己沒有跟着德芳一起去,若是二哥在雁門山有個好歹,自己可怎麼辦?
以後還有誰和自己拍手唱兒歌啊!
楊六郎見柴郡主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心中心疼,就勸慰她不要這麼緊張,別人自己不知道,德芳二哥死去都能活過來,這區區的紫雨石一劫難,豈不太簡單。
柴郡主聽罷,埋怨楊六郎道:“你們這些大男人,粗枝大葉的,從來沒有考慮周全,百密一疏,誰知道會遇到什麼情況呢?”
楊六郎也沒有和她置辯,只是命火頭軍給她準備了早餐。
柴郡主不見德芳,心中焦急,哪裡吃得下,就派人去雁門山去迎德芳等人。
楊六郎一笑,自己吃得卻很高興。
柴郡主吐口氣,瞪了他兩眼,埋怨他是沒心沒肺的。
轉眼便是一上午的過去了。
直到正午十分,有人來報,八王爺一行人已經自雁門山回來了。
柴郡主甚是高興,急忙問道:“可曾有什麼人傷到嗎?”
來報的人說並未有人受傷。
柴郡主聽得沒有人受傷,頓時高興起來。
楊六郎拍拍她的肩膀笑道:“我早就說了吧,有德芳二哥的好運,還有我七弟的猛愣,縱是遇到了天王老子,估計也得給降的服服帖帖,來吧,先吃點東西墊吧墊吧。”
柴郡主沒有理他,兀自的奔出營門外,見德芳衆人確實回來了,每個人都是喜氣洋洋的,並且還多了一個粉衣服的公子,模樣俊俏的讓人喜愛,不知道是誰家的兒郎。
德芳見柴郡主出門迎接自己,想必她是等着急了,馬上走到她的身前,笑道:“妹妹不要着急,今天的事成了。”
柴郡主聽到事成了,高興的忙把衆人讓進營房內。
德芳等人把兵器和駿馬卸了,進了軍營後,暴飲一頓茶水,把事情整個經過和柴郡主說了,至於李真,也沒有對她隱瞞,畢竟柴郡主不是外人。
柴郡主很是爲德芳高興,便問道:“哥哥,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德芳心中早有安排,他首先要和衆人回西京大駙馬府中,把自己和李真的事對大姐說清楚。李真在雁門山中出手救了自己,即使大姐對她有再大的誤會也可以消除了吧。
柴郡主道:“這樣甚好,如若二哥有什麼不放心的話,我願意和二哥一起去大駙馬府見大姐。”
德芳知她軍務繁忙,便讓她好好的伴隨着六郎,賢妻良母纔是她現在要做的,自己和衆人一同去西京就好。
柴郡主聽罷知道二哥已經定好,多說無益,便叫人備好酒菜,大家坐在一起歡聚一番。
吃喝當中,柴郡主對德芳道:“既然哥哥從汴京千里行來到這雁門關,何不在這裡遊玩兩天?哥哥一回到京中事物繁忙,況且人生苦短,日後想要再來這雁門關,不知道有沒有機會了。”
德芳聽到此話,心中玩性大增,一路上因爲紫雨石的壓抑,一刻也不得閒,現在把東西弄了回來,心情舒暢,在這裡玩上幾天也好。便笑道:“那就在這裡玩上三天。”
衆人聽得,便又是一陣歡呼。
第二天起,柴郡主陪着德芳、李真、寶俠和慕容德道騎着馬在雁門關周圍遊玩賞景,而楊七郎和小林子則在守軍當中和一班兵卒摔跤,蹴鞠,很是快樂。
快樂時光總是短暫,轉眼三天便已經過去,柴郡主要求德芳等人再留下三天遊玩。
德芳知道要是答應她,恐怕就是:此恨綿綿無絕期了。不知道她要留自己到什麼時候。想到這些,就對她的邀請進行了婉拒,說有什麼事的話迴天波府再說吧。
柴郡主畢竟是知書達理的人,便安排德芳回西京。
第二日,德芳一行人從雁門關出發曉行夜宿往西京趕。
德芳因爲還是不會騎馬,仍舊坐着車,但李真卻是喜歡騎馬,騎着馬和慕容德道等人同行。
快到晉州的時候,楊七郎提出要回晉州找母親。
當初楊七郎加入了這支隊伍,就是他自己要進來的,現在他要回去,德芳沒有理由留楊七郎在自己的身邊。、
德芳叮囑楊七郎道:“七郎,你到晉州之後,定然要孝敬母親。”
楊七郎點點頭,把頭轉向小林子,這幾日自己和他鬥嘴玩耍,不由得誕生感情出來,便對小林子道:“小道士,等我成親的時候你一定來我這裡喝酒。”
小林子點頭道:“好的。”
楊七郎忽然道:“等你成親的時候,我再去你那裡喝酒。”
小林子知道楊七郎逗他,皺眉道:“去你的!”
“哈哈!”
楊七郎一陣雷笑,打馬往晉州去了。
德芳衆人望着他遠去的背影,也都會心一笑,繼續向南往西京府來。
去雁門關時,心中記掛紫雨石,衆多的焦慮。如今,往回後,不但拿到紫雨石,還有美人相伴,德芳心中好不暢快,在馬車哼起小曲。
“什麼事?看把你美的?”李真在一旁騎着馬調侃他。
德芳喜上眉梢,道:“萬事如意,高興啊。”
李真道:“可惜的,還要見你大姐。”
德芳道:“怕什麼見我大姐?你哥哥那樣兇惡的江湖客我都見了。如今是一還一報的,咱們算是個平手,難道你怕見我大姐不成?”
李真笑道:“什麼人沒見過,我纔不怕呢!你怎麼說我哥哥兇惡?你哥哥才兇惡呢。”
德芳道:“我哥哥不兇惡。我哥哥是個怕老婆。”
李真一笑,問他說的可是大王爺趙德昭。
德芳點點頭,忽然用手一指,道:“你看那隻鳥兩條腿。”
李真忽然罵道:“孃的,還像讓我上當,誰不知道是鳥就兩條腿。”
德芳吐了吐舌頭,說道:“我是故意騙不過你的。”
李真皺眉道:“怎麼?”
德芳說道:“我騙過你一回,現在再騙不過你一回,也算是一還一報。咱們平了。”
李真沒想到他是如此,開心笑道:“誰和你平了?我要你永遠欠着我。”
衆人騎馬行走數日,終於進入西京城。
德芳望着西京平坦的街道,想起來那夜自己和李真在芍藥居出來,在雨中散步,柔情蜜意,仿若仍在眼前。
來到西京大駙馬府,德芳下馬讓侍衛稟告大姐自己回來了,所有的事都一切順利。
趙賢肅從侍衛的口中聽得趙德芳回來了,雖然在他離開西京的時候自己十分生氣。但如今見他完好的回來,自己這個當姐姐的自然高興,什麼生氣早就忘到九霄雲外了。她忙來到惜陰堂,叫人給德芳準備茶水。
德芳先讓其餘人在別處休息,自己一個人首先來到惜陰堂,見到大姐面帶笑容的等待着自己,忙上前給大姐施禮。
“起來吧!”
趙賢肅讓德芳坐好。
德芳見大姐臉上喜盈盈的,對自己的沒有一點生氣,覺得已經開了一個好頭,就猛喝兩口茶水,趕忙把自己見佘太君和柴郡主的事先說了。
趙賢肅道:“柴妹妹一個人去了邊關也是辛苦,你怎麼沒讓她回來的時候到我這裡來休息一陣?你也是個沒心思的。”
德芳趕忙說此時都怪自己。
趙賢肅又道:“楊八郎現在正在後面,你大姐夫正在絞盡腦汁的修理龍頭柺杖。說起來,這斷了柺杖而改姓的事也真是奇怪。”
“是,大姐,這次我能順利的在雁門山頂死裡逃生,多虧了一個人呢。”德芳見大姐心平氣和的,就慢慢的把話題往李真那裡推進。
趙賢肅疑惑道:“什麼人?”
德芳忽然站了起來,面目嚴肅,把唐超要刺殺自己的那緊張一刻重現,對趙賢肅道:“這人在我被人挾持的最關鍵時刻出現,把我救下,對我有救命之恩,你說這個人該不該謝!”
趙賢肅見德芳模仿得很像,但是不是過去一驚一乍的,只是說自然該謝!
德芳道:“那該怎麼謝?”
趙賢肅笑道:“你可是八王爺,想怎麼謝都行?”
德芳道:“大姐說怎麼謝都行麼?”
趙賢肅見德芳今天沒來由的這麼頑皮,開心笑道:“真多話,你姐姐我說的,怎麼謝都行。”
“好,那我去把這個人請來。”
德芳說着,把凹面金鐗放在桌子上,快步的走出去,到院子裡連拉帶拽的把李真拉到惜陰堂裡面。
“大姐,你看看,你還認得她嗎?”德芳問道。
趙賢肅搖頭笑道:“不認得這位公子,但見這位公子相貌俊美,想必出自名門吧。你說救下你命的就是他吧。那你就謝他吧,我這大駙馬府中有什麼,你儘管拿。”
她身旁的那幾只小鳥聽到大公主說有什麼儘管拿,都兀自萎縮在她的身後,恐怕大公主把自己當了禮物送給別人。
李真見了趙賢肅,感覺她果真溫柔典雅。她沒有見過自己,對自己的這一頓誇獎真令人開心。
德芳笑道:“救我命的是他了。不過,她不是哪家的公子,而是那天和我在大駙馬府中分別的李真。”
“德芳!你!”
趙賢肅猛然聽到李真的名字,纔想起她就是李崇矩的女兒,不由得怒火燒心,隨手把桌上的一個茶碗摔到地上,摔的粉碎。
幾隻小鳥都都嚇到,飛到空中扇着翅膀,搖搖欲墜。
德芳從來沒有見過溫柔典雅的大姐生這麼大的氣,失態的把茶碗都摔碎了,連忙施禮道:“大姐,我知道你生李真的氣,但總要讓我們知道是什麼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