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字,咬字極重,清晰的落入衆人耳中。
衆人神‘色’各異,老夫人面‘色’複雜,水守正極爲‘陰’沉,大夫人沉默凝思。而一旁的水遠之始終盯着自己的鞋尖,辨不清此刻的神態。
甄文澤彷彿沒有察覺到這屋子裡詭譎的氣氛,滿心歡喜的伸手抱着水清漪,慰藉相思。
水清漪清冷的面容如覆冰霜,避開他伸過來的手,目光銳利如刀,凌厲的說道:“公子請自重!”
甄文澤眸子裡難掩詫異,張了張嘴,水清漪稍一傾身,警告道:“你若再敢胡言‘亂’語,我便將你謀害我之事,告訴母親。相信你也不樂見汲汲營營得來的功力,毀於一旦?”冰冷的嗓音沒有絲毫的起伏,卻聞者心驚膽寒。
甄文澤始料未及,當初對他言聽計從的‘女’子,如今對他如陌路。更是知曉拿捏他的軟肋威脅!
但是……
嘴角‘露’出一抹清爽的笑容,對她的警告絲毫不介懷:“清兒,你在怨怪我這些年對你不聞不問?當初我們說好的,待你及笄,我便來接你回府?”倏忽,跪在地上,給老夫人磕了三個響頭,愧疚的說道:“祖母,當年清兒還小,我卻沒有制止她,反倒是順意拜了天地,不曾知會你們。如今,我能給清兒幸福,希望你們能夠成全我與清兒。”
這句話,如雷貫耳,震得衆人緩不過神來。
成親了?
老夫人記起靜安王府的親事,又看看寒酸的甄文澤,捧着茶杯的手發顫。穩了穩心神,不確定的說道:“只是拜了天地?”
大夫人眼底閃過不悅,‘水清漪’當年還小,胡鬧的成親,又豈會有夫妻之實?
畢竟,不曾提親下定。但凡甄文澤是一個君子,就不會逾越了底線。
水守正臉‘色’鐵青,老夫人問出這句話,就是落了他的臉面!水清漪不管如何說,都是侯府嫡小姐,知書達禮,又豈會如此不知羞恥?斷然是這窮書生爲了攀上侯府的親事,死乞白賴的胡謅罷了!
甄文澤白皙的臉上,染着淡淡的粉,吱吱唔唔的說不出話來。
可就是這一副難以啓口,目光卻溫柔似水的模樣,令老夫人與大夫人心涼了半截。
“祖母……”
“住口!”老夫人厲聲呵斥,打斷了甄文澤的話。氣得面‘色’鐵青,‘胸’口急促的起伏,指着甄文澤詢問着水清漪:“他說的可是真的?”
“祖母難道信一個窮酸書生,都信不得清兒?清兒自小被疼寵着長大,或許有時會使小‘性’子胡鬧,但分得清楚事情的輕重。當年在外祖父府中,清兒的確爲他的滿腹才學折服,卻也知曉身爲侯府長‘女’,身上承擔的重任,明白他不是清兒的良人。”水清漪面‘色’平靜,並沒有被甄文澤的話所影響。她慶幸孟津怒罵她,讓她心裡有了底細,事先探查清楚。
否則,難免今日會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回擊。
老夫人面‘色’稍緩,喝了一口茶壓了壓驚:“來人,將這閒人送官!”
“清兒?”甄文澤難以置信的驟然看向水清漪,起身對大夫人說道:“夫人,您是知道這件事。當初您給了我五百兩銀子,未免您爲難清兒,我收下了銀子。但是一文錢也不曾用過,一直妥帖的收着。”掏出了錢袋子,將五百兩銀票拿了出來,放在大夫人手邊的小几上。目光深沉,隱匿着一抹痛苦,凝視着水清漪,啞聲道:“當初你說非我不嫁,要與我長相廝守。我們成爲夫妻,我既高興又心疼。高興你終於屬於我,心疼你要隨着我吃苦。纔會放開你,讓你回府。如今我回京,聽到你要成親,心裡很難受。沒有等到你,纔會心焦的唐突上府拜訪。”
甄文澤有鼻子有眼的話,猶如一顆小石子,扔進了老夫人的心裡,‘波’瀾起伏。渾濁的雙目,銳利的看向大夫人:“此話當真?”蒼老的手,翻‘弄’着銀票,確實是出自侯府。
大夫人眼睫顫了顫,面目平靜的說道:“沒有的事。”隨手拿着銀票,淡淡的睨了甄文澤一眼,讓甄文澤如芒刺在背,扔在甄文澤的腳下,銀票翩然的飛落在他的腳下。
“父親倒是看走了眼,原以爲你天賦異稟,品‘性’必定也極佳。卻不知是個小人,枉讀聖賢書!當年你自薦做清兒的老師,我不過是信得過父親的眼光,便同意了。見清兒確實長進了不少,在你離開鎮國公府時,便給你銀子作爲報酬。卻不知,被你如此利用!恩將仇報!”大夫人心裡刀絞一般的痛,想要叫她的‘女’兒從地下醒來,看看她相中的是什麼樣的小人!不惜怨懟養育的父母,‘私’下託付終生。
緊緊的絞着手中的錦帕,心裡到底是信了甄文澤的話。可這又能如何?只要現在的清兒是清白之身,便有恃無恐!
甄文澤孤立的站在屋子中間,清瘦的身影,彷彿不堪承受事與願違的打擊。環顧衆人一眼,眼底佈滿了紅‘色’的血絲。痛苦之情溢於言表,哽咽的說道:“清兒,你不承認也無妨。你的落紅,我一直珍藏着。甄家從來不許始‘亂’終棄,我纔會不顧你的意願,將你帶回去。”
水清漪心裡都想要發笑,演的如此深情,若是以前的‘水清漪’怕是感動得就算與侯府斷絕關係,也要隨他走吧?
每說一句話,都是揣摩着以前‘水清漪’的心思來的,雖然能打動,但是字字句句卻是將她推入萬劫不復!
一邊懺悔着訴說他的百般無奈與深情,一邊拿着刀子戳心窩。看着他這副嘴臉,水清漪心裡便忍不住想要讓人打爛他的嘴。
“始‘亂’終棄。”水清漪漫不經心的唸了幾遍,嘴角隱有一絲譏誚,忽而開口道:“你袖中藏着的落紅,是與你妻子的吧?”
甄文澤拿白巾的手一頓,訝異的看向水清漪,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你這兩年在曲雙縣,知府上做典史,不過半年,便升爲主簿。因着相貌清秀,被縣令‘女’兒相中。於年前入贅縣令府上,官至縣丞。”水清漪心中冷笑,這是牧風打探來的消息。“甄公子十年寒窗苦讀,給我們解釋‘始‘亂’終棄’的意思。”
甄文澤幹瞪着眼,心裡頭慌‘亂’,不明白水清漪如何得知的消息!
瞬間看向水遠之,穩定了心神,苦笑道:“清兒,爲了不與我走,便如此的污衊於我。兩年的時間,怕是你早已淡忘了我們的感情。如今我的身份與靜安王府相比,不值一提,你這般抗拒也是常理。”
老夫人本來心裡在懊惱着要失去靜安王府的親事,又怨怪水清漪不知廉恥,與人‘私’相授受!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地步,斷然是不能打發走甄文澤!可當聽到甄文澤娶妻了,心思又活泛了起來。
不過一個小小的縣丞,一個手指頭便能碾死,何以懼他?
正要開口,就聽到水清漪說道:“甄公子對我如此情深意重,不知林小姐有何感受?”說罷,水清漪看向偏廳。
穿着丁香‘色’地百蝶‘花’卉紋妝‘花’裙子的林雙兒面‘色’蒼白,眼底含淚的走出來。
見到來人,甄文澤面‘色’大變。
林雙兒看着眼前卑躬屈膝,說跪便跪,毫無骨氣的男人。很難與在曲雙縣時,溫文爾雅,氣度不凡的清高男人重疊在一起。那樣的陌生!
“甄文澤,你就是個僞君子!你滿嘴的仁義道德,不過是爲了掩飾你追逐名利的醜陋心思!倘若不是水小姐將我請來,我怕是這一輩子被你‘蒙’在鼓裡!”林雙兒不知耗費了多大的心力,才壓制住上前質問他的話。心裡在滴血,痛如刀絞。可是她也有她的尊嚴,斷然不會在這樣的小人面前,失了顏面!
甄文澤慌了,連忙起身解釋道:“雙兒,不是你看到的……”
林雙兒看着眼前的這副嘴臉,都想要作嘔。原本被水清漪強行帶來的怒火消散,反倒是有些感‘激’她,讓再看看清楚了甄文澤的真面目!若他此時仍舊選擇水清漪,敢於承認,她倒也不會如此唾棄他!
“我是誤會了你對水小姐的深情,還是誤會你對我的欺騙?甄文澤,你對水小姐的一番情意,我都感動了。我便成全你的‘始‘亂’終棄’,再此休了你!”說罷,林雙兒將在偏殿寫好的休書,扔在甄文澤的臉上。
甄文澤看着跑出去的林雙兒,伸手想要去抓,落了空。焦急的看了眼水清漪,觸及她眼底冰封的冷意,心底一顫,提着長及迆地的錦袍,慌忙去追林雙兒。
水清漪嗤笑,他倒是知曉誰最重要。
“是誰放他進來的?”水清漪淡淡的說道,她沒有錯過甄文澤看水遠之的那一眼。心裡隱隱有個荒唐的念頭,難道甄文澤是二夫人找來的?若是如此,孟津又怎麼知道?畢竟,孟津是受權夜雪指使,被皇貴妃借刀殺人。
心裡頭的疑慮如一團麻線,越解越‘混’‘亂’。
老夫人皺了皺眉,也發覺了這個問題。詢問着茱萸:“他可有寄拜帖?”
茱萸搖頭,看了眼水遠之:“三少爺從外邊領着進來的。”
水遠之歉疚的說道:“祖母,孫兒見他跪在府外,怕遭人閒話,便將他領進來。誰知他是個閒人無賴?孫兒謹記,下回不再擅作主張。”
水清漪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水遠之這番話,說的正中老夫人心裡的顧慮。恐怕不會怪罪他,反倒誇讚他識大體,顧忌侯府顏面。不禁笑道:“我回來時,怎得沒聽說他跪在府外?”
水遠之語塞,期期艾艾的說道:“他怕是見到我,便立時跪下行苦‘肉’計。”
水清漪笑而不語,心中已然是明白了一些事。
老夫人卻是不悅的說道:“清兒,你這是怪罪你三弟?若不是你做的這些醜事,他又怎得鬧上‘門’來?”說罷,斥退了大夫人與水守正。讓人守在‘門’口,冷聲道:“你的清白可在?”
水清漪撩開衣袖,手臂一粒猩紅的守宮砂躍入老夫人眼簾。
老夫人心裡鬆了口氣,仍舊沒有放下心來,讓嬤嬤檢查。
嬤嬤給水清漪見禮,檢查了一番,笑着說道:“老夫人,小姐冰清‘玉’潔,身份又尊貴,纔會招來許多小人。”
聞言,老夫人和藹一笑,親近的說道:“我明日去靜安王府一趟,商議婚事。免得夜長夢多,讓歹人鑽了空子!”頓了頓,憂心忡忡的說道:“你二嬸孃昨夜裡傷勢惡化了,大夫讓準備好後事。若真的去了,遠之便要守孝三年,還要耽擱了你。昨日蕭珮來了,你問了麼?”
水清漪爲難的說道:“問了,她說過不了幾月,便要去邊關。她的夫君,也要與她一同去。”想要打消老夫人的心思。
老夫人心想一個‘女’孩子家家在邊關,豈不是‘混’在男人堆裡?而且時常打仗,遠之若是跟着去,對敵的能力都無,若是出了事……
“‘女’人家自然要留在府中相夫教子,成日裡跑邊關,不像話。”老夫人嘀咕了一聲。
水清漪笑了笑,並不接話。坐了一會,便回了屋子。
老夫人卻沒有死心,吩咐茱萸去尋帝京裡的媒婆,去將軍府說親。
水清漪毫不知情,回到院落裡,桌子上一盆子紫晶葡萄。旁邊堆疊着冰塊,以免葡萄壞掉。
“這是誰送來的?”水清漪拿着碟子裡的銀針,隨意的戳了幾個,扔下銀針,摘了一顆吃了。
“三王爺遣人送來的。”繡橘滿頭大汗的拖着箱籠進來,喘着粗氣道:“這是……這是‘花’公子送來的。”
水清漪掀開蓋子,裡面裝着滿箱子琳琅滿目的石頭。繡橘湊過來說道:“冷傲說這是‘花’公子特地尋來給鳳凰做眼珠兒的,要您挑選一塊,他再讓人打磨出來。”
水清漪目光落在嫁衣上,昨日裡長孫華錦已經給鳳凰添珠。合上蓋子,輕嘆道:“讓人送回去。”
“小姐……”繡橘‘欲’言又止,收下三王爺,退還了‘花’公子的,怕是不好吧?當時三王爺送東西來,‘花’公子可是在場的,隨即便離開,送了一箱子石頭過來。就像兩人較勁爭寵一般!反倒是小姐名正言順的未婚夫,沒有半點兒的響動。
“鳳凰已經有了眼睛,這些用不上。”水清漪眉宇間染着清愁,目光悠揚的望着掛在屏風上的嫁衣,心思百轉千回。疲倦的闔上眼,小憩一會。
再次醒來,已經日上中天。
水清漪渾身發軟,慵懶的不想起身。端着一杯茶水,潤了潤喉,皺眉道:“繡萍,下次沏香片茶吧。”
繡萍一愣,小姐最愛喝這茶,怎得突然間要換了?
“好。”心裡頭雖然疑‘惑’,也按照吩咐,端着茶壺下去。
水清漪起身,‘嘭’‘門’扉被皮鞭‘抽’開,蕭珮怒氣衝衝的走進來,端着水清漪喝的那杯茶飲下去,指責道:“你可當真是我的好姐妹!擔心我嫁不出去,讓你家老太婆大發善心的上府去提親。”
想起媒婆說的話,蕭珮一陣氣悶!
水清漪一愣:“她請人說媒了?”
“你不知?她可是說你做了擔保,讓她去提親,相與我的關係更爲的親近!”蕭珮戳着水清漪的額頭,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我說呢,你怎得突然良心發現,關心我的親事,原來是存了心思。”說罷,見水清漪沉默不語,也悶悶的坐在她的身旁,忸怩的說道:“甄文澤的事我聽說了,你……”
“無妨。”水清漪安撫的按壓着她的手背,指着被‘抽’成一條裂縫的‘門’說道:“你換好這個就成。”
蕭珮白了水清漪一眼:“你該拆掉去你家老太太那兒換,她若再打我主意,下次直接‘抽’在水遠之身上。”剝着葡萄吃,砸吧着嘴道:“這葡萄不錯,你不吃就給我送去。”
水清漪嘴角漾着一抹清淺的笑:“好主意。”讓繡橘找人拆下來,送到老夫人的住處。看了眼葡萄,讓魏媽媽裝起來,待會給蕭珮帶走。
兩人說了一會子話,‘門’口便有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元慶臉‘色’凝重的進來:“大小姐,老爺讓您去前廳一趟。”
“發生何事?”前廳一般都是來客,尋常的客人,用不着她出面。還有便是府中出了事!眸光閃了閃,難道繡橘那邊出事了?
元慶沒有多說,領着水清漪到了前廳。
“跪下!”水守正一個瓷杯迎面砸了過來,蕭珮一鞭子甩過去,將瓷杯砸在了水守正的腳下。
水守正看着迎面潑來的滾滾熱茶,臉‘色’微變的後退了幾步。怒瞪着蕭珮,低吼道:“滾出去!”
蕭珮見茶水潑在地上,散發着一層熱氣,諷刺的說道:“虎毒尚且不食子,你連它都不如。我也便不介意,你不會說人話。”
水清漪調查過蕭珮,‘性’子直爽,在家中被捧在手心裡疼寵着長大。脾氣有些火爆,不曾有人對她說過重話,也不曾懼怕睡。今兒個自己被水守正如此對待,又怒吼她,豈會給水守正臉面?
水守正臉黑如墨,冷如利劍的眸子‘射’在蕭珮身上,見她的穿着,眸子微眯,猜測着她的身份。猛然記起,水清漪有一個好友,便是威武大將軍的‘女’兒蕭珮。
強壓下怒火,冷硬的說道:“蕭小姐,這是侯府的家務事,你還是莫要‘插’手!”轉而對水清漪說道:“沒有想到你如此心腸狠毒,竟是要希兒的命!他不過一個庶子,你母親有了身孕,產下嫡子,也無人能撼動他的地位,你爲何就容不下他?”
水清漪眉頭緊擰,冷聲道:“一個庶子而已,成不了氣候!我爲何要迫害她?”
“我要接莫姨娘回府,你得到消息,怕他成了莫姨娘的依仗,爭奪了你母親的寵,纔會要他的命!”水守正隱忍着怒火,想到繡橘將木刺扎進水遠希的‘胸’口,躺在血泊中的樣子,攥緊了拳頭。對着緩緩走來的大夫人說道:“我已經讓人去接莫姨娘和蓮兒,你讓人去收拾茉庭院!”
大夫人不緩不慢的說道:“送莫姨娘去莊子上的馬車,墜落了山坡,當時莫姨娘傷重,當場去了。”
“你乾的!”水守正拍着案几,霍然站起身來:“她都去莊子上,爲何還要她的命?當初若說是她迫害了你‘女’兒,你報仇雪恨我無話可說!但是你生的好‘女’兒,才十二歲便做出那等醜事,與人苟且,事發逃跑摔死,怨得了誰?貞兒不說,忍着背下黑鍋,恐怕是爲了護住侯府的聲譽!就算是貞兒害死她又如何?她若活着回來,我也要打死她!這張老臉,我丟不起!”
大夫人臉‘色’慘白,身後的李媽媽攙扶着,才堪堪站穩。
“我是引狼入室!識人不清!”水守正指着水清漪,怒不可遏道:“若是希兒有事,你就等着給他償命!”
“我沒有殺他。”水清漪目光冷凜,直直的看進水守正的眼底。似乎要看到他心裡去,那顆心有沒有被狗給吃了!
氣氛陡然僵滯,空氣似乎都凝固起來。
水守正目光兇狠,恨不得掐死了這對母‘女’。昨日裡莫家來尋他,要見莫貞兒。好不容易與莫家能夠冰釋前嫌,誰知這毒‘婦’竟然害死了莫貞兒!
就在這時,繡萍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看到這劍拔弩張的氣氛,嚇得面‘色’慘白,雙‘腿’發軟的跪在地上,求饒道:“大小姐,求求您救救繡橘,她快……她快不行了!”
水清漪心中凜然,陡然看向水守正。
水守正被她這一眼看的有些心虛,厲聲道:“那賤婢受你指使,謀害希兒,就該杖斃!”
水清漪轉身往外走,水守正臉‘色’猙獰:“將她綁了,關押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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