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孫二孃那能放過,說時遲那時快撲了過去,兩人頓時扭打起來,又哭又喊人都來了。女人家當然都向着孫二孃,男人們卻默默觀戰。這女人扯破了衣服,臉也被抓傷了,孫二孃後來說要的就是叫她破相。她雙手捂住臉,象條扭動的*子,嚶嚶的哭。這當然有傷風化,可畢竟是女人家之間的事,六叔公同村長在一邊站着也只好乾咳嗽。
女人是這個世界上可以通天地之氣的人,人類的最高智慧分子就是女巫。鳳凰山上的這個女人就要變成女巫了。寒雪鳳看到秦厚林的腦海裡閃現着譚老師和這個女人的身影。她的身子不禁打了一一個冷戰,她不知道是譚老師霸佔了秦厚林的靈魂,還是這個女人霸佔了秦厚林的靈魂。
這個世界上還真是最毒婦人心,女人們決定懲治她。她們商量好了,在她去打柴的山路上,幾個手大、腳粗的女人上去就把她扒個精光捆綁起來,用一根槓子擡着,她直叫救命。她相好的就是聞聲趕來,見這一夥氣勢洶洶連人皮都能扒了的女人也不敢露面。
她們把她往山裡那桃花衝裡擡去,早先開滿桃花的那條山衝裡就因爲出了這種*的女人成了麻瘋村。她們將她連同擡她的槓子一起扔在這衝裡唯一的出路上吐着唾沫跺着腳,詛咒一番回村去了。
秦厚林在寒雪鳳的夢裡講着這個女人的不幸遭遇,她突然覺得這些女人十分的可惡,爲什麼對自己的姐妹這樣的殘忍呢?拿到這些人沒有自己的姐妹嗎?他們除了男人就沒有其他的追求了嗎?唉這些可悲、可憐的女人!
後來天就下雨了,一連下了幾天幾夜,總算停了。晌午有人見她穿着一條漏肉的破褲子,赤身裹着件蓑衣,嘴脣蒼白得沒一點血色回到村裡。屋檐下在玩的孩子見她就跑,一家家大門趕緊關上。沒幾天她從屋裡再出來的時候竟緩過氣來更妖豔了,兩片嘴皮子紅得透亮,面頰上也總是兩片桃紅,活脫是個妖精。
可她再也不敢在村裡招搖,只在早晨天還沒大亮,再不夜裡等天黑了,纔到溪邊挑水洗衣,來去也總是低着頭匆匆貼着牆根走。要是小孩們看見老遠就喊:“麻瘋女,麻瘋女,先爛鼻子後爛嘴。”跟着就四散逃走。爾後人們也就忘記她了,家家忙着割稻打穀。爾後又是犁田又是播種插秧。
這些女人也在用自己的罪孽製造者新的罪孽。譚老師的嘴如同佛祖的咒語發出一個個金色的咒符貼在秦厚林的腦海裡。秦厚林將佛祖的道道咒語化成了一道道金光撒在了鳳凰山上。
等早稻收割晚稻栽插都忙停當了,才察覺這女人家田裡的活計都沒做,人也好久不見。衆人便議論得派個人去她家裡看看。大家推來推去,臨了還是由她隔壁老陸的老婆去探個究竟。
她出來就說:“這妖精總算得了報應,起了一臉的水泡,怪不得連門都不出哩!”女人們聽了都鬆了口氣,再也不必爲她們自家的男人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