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迴天朝之後,第一時間是阿淼有些生氣地問我跑哪裡去了,我笑得一臉無辜,連聲跟他道歉,他見我服了軟,也就沒有再責怪我的意思。
我會道歉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在我和阿淼相處的那麼多日子裡,我都從來沒有說過抱歉。我和阿淼能夠在一起和平共處的時間恐怕也未必會很多。我只是想,若是以後兩個人要是不得已分開了,他記得我的時光能夠好的多過於不好的。而我其實也是一樣。
我擡頭望了望眼前的聽衆,哭得已經是涕泗橫流,我先是愣了愣,差點忘記了我現在是在說書。
當然我沒有把我和阿淼的部分拉近說書的部分裡面,故事說到王獻之死了就結束了。故事說完了,聽衆們也該散場了,這段說書一共講了十天,每天都只講一場。
王管家將算盤打得噼裡啪啦地響,算了算頭一戰《桃葉渡》的說書到底賺了多少,然後告訴我,一共是六十七兩。我算了算,好像不是很多,但是也不好,主要是附帶產品阿淼釀的一款叫桃葉渡的酒倒是賣出了近百壇。這裡大概賺夠了四五百兩銀子。
我本以爲這件事情就這麼揭過去了,但卻沒有想到,第一批觀衆的反響還是挺不錯的,於是當我開始準備要講第二個劇目的時候,觀衆居然集體提意見要讓我重新講《桃葉渡》。
基於觀衆反饋還是不錯,我又重新開始將《桃葉渡》的故事。那次,阿淼聽得很認真,這讓我有些吃驚。因爲在我的認知裡,阿淼一直覺得我沒事就研究那些風月情史是一件很玩物喪志的事情。
可是這一次,阿淼是真的聽得很認真,而且很投入。尤其是當我講到郗道茂主動離開王獻之的那一夜時,他的神情分明是陷入了沉思,眼神幾經變換,卻都讓我捉摸不透。
那一晚,他竟然邀我登樓飲酒,“講得很好。”他順手遞過來一小壇酒,“這是新的桃葉渡,你嚐嚐?”
我接過,但是沒有喝完,留了三分之一還給了他。他看着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眼,我有些尷尬,“幹嘛這麼看我啊?”
“嗜酒如命的天朝司史宣颯,居然沒有把我的酒給喝完?這是要留給我的意思嗎?”
我點頭,“那又怎麼樣?你沒發現,最近我都沒有再偷你的酒來喝了嗎?”
“這倒是真的。最近酒庫裡的酒難得地齊整,真不知道是有人轉了性子,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阿淼點頭笑笑,“如果是轉了性子,這我實在不能理解爲什麼?難不成有什麼大事?若說是有難言之隱,不妨說給我聽聽,看看我能不能幫你想個辦法。”
不管是轉了性子,還是難言之隱,我都不想在這個時候說給他聽,因爲我怕他會不相信。而且,關於他的事情,他怎麼可能給我想一個好的辦法出來。
我只能轉了話題,“你覺得我說得好,那哪裡你覺得說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