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步練站起來,“那我先走了!”
袁彬低身道,“姑娘慢走,在下就不送了。”
楊步練走出了半路,忍不住停下腳步來看袁彬,他還是站在那一處,眼神怔怔地看着那一片鴛鴦茉莉,她停留了一會兒,還是走了。
袁彬看向那一片鴛鴦茉莉,在他們家的後山,也有這麼一大片的鴛鴦茉莉,開得比這裡還要好,還要茂盛。少時候,到了秋天,花開得就少了,玉笏都是採了鴛鴦茉莉做香囊,然後拿到集市上去賣,但是都會偷偷留一兩個最好的給自己。
對於他來說,秋日的氣息便是鴛鴦茉莉,也是玉笏。
他約莫着到了快要傍晚的時分,纔回了學堂裡,剛好遇上伯禳大師兄端了一些茶具出來洗,看見袁彬還記得打招呼,“師弟回來了?”
“是,怎麼師兄,學堂裡有客人嗎?”
伯禳擡起頭來,“不過是兩個鄉紳之類的人罷了,已經走了。”
袁彬知道伯禳沒有說實話,不過這也不該是他一個學子該問的事情,於是點點頭就準備走了。
伯禳覺得袁彬就是這一點好,該問的會問,不該問的就不會多問一句。方纔來的是楊家的當家楊慧恆,和曾竹林聊的都是這一屆的學子情況。
看楊慧恆的意思是想要找幾個不錯的年輕人早些拉攏過來,這些年,楊家和臨安知府的關係是越來越鬧得僵了。四大家族想要通過臨安知府掌控住當地的權力,臨安知府亦想要剿滅四大家族在臨安龐大的勢力。聽說前兩日,臨安知府張廖做壽的時候還當着衆賓客的面,數落了這四大家族,讓四大家族的人都很下不來臺。
今日楊慧恆便到曾氏學堂來了,看來最多這三五年只能總是要鬧翻了,楊家或者說這四大家族這是要準備要找後繼之人了。在臨安,這曾氏學堂自然是最好的選擇,若是曾竹林能站在他們的同一邊,四大家族便找到了一個強有力的聲望勢力,至少爭取到曾竹林中立也是好的。
這好東西,自己沒有,也不能讓對手得到不是?
他好像隱約聽見曾竹林說了袁師弟的名字,不知道如今夫子到底是個什麼意思。這話自然也不能當着袁彬的面說了。
袁彬原是已經要走了,只是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停了下來,折回來問伯禳大師兄,“對了,大師兄,跟你打聽一件事情。”
“你說?”
袁彬將想到的拿出來問伯禳,“聽說這臨安的士子文人都愛附庸風雅,不知道這文人士子們平日都愛做些什麼?或是還有什麼像蘭亭集會這樣的相會否?”
“怎的忽然問起這些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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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彬也很坦然,淡淡笑着,“都說做文章必和做學問一般,非得‘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才能寫出好文章來,不過是這麼作想着,該多看,多練,多比較纔好。”
伯禳本以爲袁彬是知道了什麼,不禁有點緊張,但聽了這話才知道袁彬的心尚是純良,沒生出什麼不該有的攀附的心來,這才放心下來,將臨安城內的一些文雅文人之間的鬥會告訴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