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鄰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呆愣了片刻,直到秦少游柔軟溫熱的舌頭劃過他齒間,企圖撬開這層防備,深入襲擊他時,姚若鄰才猛然推開秦少游,冷冷地注視着他,譏誚道。
秦少游一個趔趄,差點撞到身後的隔間門板,抹了一把嘴上溼漉漉的津液:“這兒又沒監控,你憑什麼說我騷擾你,還是性.騷擾?全公司看見的是你時不時尋我的事,該是我反過來告你騷擾纔對吧?”
他的表情既淡然且無賴,心裡卻慌得直打鼓。見姚若鄰臉頰潮紅未退,又泛起青白,很有惱羞成怒的模樣,不知爲何又頭腦一熱,添上一句:“姚若鄰,你不會二十七八歲了還是個雛吧?反應真木。”
“秦少游!你少得寸進尺!”姚若鄰低低斥了一聲,目光威脅地瞪着他,一面手忙腳亂的把襯衫衣整理好,“別忘了整個公司是我管着,這裡沒有監控,我也可以做出點令你意想不到的事。”
姚若鄰幹不出秦少游那麼流氓的事,腦海裡浮現的第一個念頭只有狠狠揍他一頓。但他從小接受過的教育不允許他打架,姚若鄰自然不懂任何格鬥技能,更遑論市井小民常用卻管用的下三路招式。
兩個人雖然都是西裝革履,瞧着沒有任何野蠻氣息;姚若鄰遭他偷襲的時候,卻因爲體型上的微妙差異,被個頭高了些許、肩膀寬了些許的秦少游輕易壓制住。以至於他的手都伸進了身體最私密的地方,姚若鄰才本能地使出他從未用過的蠻力反擊。
現下讓姚若鄰再野蠻一回,擼起袖子照秦少游面門上來一拳,或是在他胯間踹一腳,姚若鄰做不出來。
他的威脅和兇狠都是輕飄飄的過嘴癮,秦少游沉着眸子望着他笑,露出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猙獰:“好啊,我倒想看看,斯文和善的姚總能做出什麼壞事。”咔噠一聲,把洗手間的大門反鎖,切斷姚若鄰的去路。
姚若鄰只好退回盥洗臺邊,後背靠着大理石臺面,警惕秦少游再次偷襲。見他解開了西裝袖口,復又深深吸了一口氣,識時務的採取綏靖政.策道:“我們兩個都是成年人了,非得用這種幼稚且衝動的手段解決矛盾嗎?”
秦少游失笑道:“是你先暗中指使看你臉色行事的小跟班們孤立我的吧?姚總,這種初中小女生排擠異己的手段,難道就不幼稚?”
姚若鄰沒接茬,只反脣相譏道:“也不曉得是誰學初中小女生言語中傷他人在前。”
“你什麼……”
秦少游張口欲言,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掰弄門鎖的聲音,緊接着便是清潔工的大嗓門奇怪地說道:“怎麼打不開了?誰躲在裡面啊?”
他們兩個俱是臉色一變,秦少游與姚若鄰肉貼着肉的時候不慎沾到了他衣服上灑的香水,略擡起圈過姚若鄰腰肢的手,獨特的冷香,似有若無地鑽進鼻尖。而姚若鄰臉色嫣紅中覆着青白,熨燙得一道褶都沒有的西裝上起了皺0,越看越有幾分尷尬的淫靡。只有他們獨處的封閉空間裡,此情此景,怎能不引人想入非非?
姚若鄰須臾回過神,當機立斷的把秦少游推回他之前講電話的隔間裡,關好門叮囑道:“我先出去,你等我走遠了再出來。今天的事,以後再跟你算!”
清潔工爲了日常清理方便,也會擁有一套公共區域的鑰匙。姚若鄰沒急着出去,做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行爲,而是裝模作樣地再一次放水洗手,低了頭磨磨蹭蹭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洗過去。
“哎呀,姚……姚總,您在裡面啊?”清潔工打開門鎖,提着水桶和拖把一進來便和姚若鄰打了個照面,頓時唬了一跳。
姚若鄰上班時的活動範圍多是在最頂層的辦公室裡,連電梯都有專用通道,不與任何員工混用公共設施。清潔工頗意外地偷睨他一眼,他輕輕一笑,溫和道:“最近水壓是不是不太穩?我在頂樓還以爲停了水呢。”這話倒也是實話,哪能想到一下樓,碰上比停水更氣憤的事。
清潔工面對大老闆的問話顯得十分緊張,支支吾吾地解釋道,高新區不比得市裡,偶爾鬧檢修,就會停水甚至停電,反正大企業有應急設備,纔不管他們小公司方便不方便。
姚若鄰點點頭,抽了紙巾擦乾水,不再多談,逕直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那中年阿姨沉浸在姚總本人和傳聞裡一樣俊秀謙和之中,還沒反應過來,最裡面的隔間陡然一震,就看見新來的秦少游匆匆出去。她經常在掃灑大堂的時候,看到公司裡的形形色色的員工進進出出,秦少游是新面孔,長相又極其出挑,對他的印象深刻得不得了。戴着硅膠手套的手撓了撓頭髮,喃喃自語道:“五樓的水壓也上不去嗎?”
直到下班姚若鄰也沒有新動作找秦少游的茬,但那一吻姚若鄰是釘進了心裡,遲早要報復回去的。他遮掩了一部分事實,只說狗會長當了他下屬沒幾天就捅了非工作性質的簍子惹他生氣,找他那些狐朋狗友支招,教訓教訓秦少游。
方祁連叫他給秦少游調崗,踢他去看大門,寒冬臘月喝點涼爽西北風醒醒腦;或者明升暗貶,放在身邊做秘書,學《穿普拉達的女魔頭》裡的主編一樣折騰他。
淮南君倒是勸架說:“不是工作上的差池,你就大度量原諒他一回算了。你現在又不是在總部掛個職位混日子,手握實權的管理者公報私仇,你底下的其餘員工怎麼看你?爲了狗會長那種人,不值得。”
“歸亞南你就會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人家狗會長沒惹你,你遊戲裡都把他坑慘了。你這萬惡之源,好意思叫姚若鄰忍讓。”妖仙兒說,他暗忖姚若鄰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睚眥必報的小人性格,秦少游這簍子捅得絕對不是一點微末過錯,於是給了一個最直接的主意,“套麻袋打他一頓,制不住兄弟幫你。你什麼時候揍他?我現在訂機票。”
姚若鄰被妖仙兒的提議撓到癢處,憤恨道:“下了班就揍他!”
妖仙兒一看時間,就剩五分鐘,給他插上一雙翅膀飛也趕不上,登時就不說話了。衆人偷着笑,最後說咱們幫你在遊戲上先報一點點仇,改天約個時間,我們一起過去,真幫你揍他。
姚若鄰忙着收拾東西下班,哼地訕笑了一下,懶得回這羣不靠譜的損友們。
他原來住的別墅跟公司隔了大半個城市和一條江,於是在高新區內採購了一套路程極近的新房子。打從地下停車場出來,後頭就有輛車跟着,他在主幹道上開着,任何車去任何地方都得走這條路,便沒多想。
但他行駛進小區,這一片今年纔開盤售賣,主打loft風格的單身公寓,單價貴且沒有學區房的福利,入住率十分低。那車竟然也跟着他進了小區公共車庫,還急打方向盤,把他看好的停車位給佔了。
姚若鄰皺了皺眉,打開車門嘟囔道:“誰啊這是,你不知道這裡業主的停車位是固定的嗎?”
就瞧見秦少游一邊解着安全帶一邊由車窗裡探出頭:“喲,真巧啊,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