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憤怒之下洗劫承天便帥兵離去後。巡撫宋一鶴才得知荊州、德安相繼失陷的消息。聽說義軍正向承天殺來。一時亂了方寸。打算將左良玉的人馬留下來守護承天。
不想左良玉怒氣未消之時。懷恨在心之際。哪裡願意聽從他的調遣。一路帶兵直奔武昌開去。再沒回來。
宋一鶴連忙上疏舉報左良玉在襄陽、樊城以及承天的行爲。又再檢舉他見死不救。卻又無可奈何。
便召集人馬出承天守護獻陵。守陵隊伍爲加固陵寢的圍牆。砍來高大樹木做成木柵欄將獻陵圍個嚴實。
義軍隊伍趕到獻陵後。正好順勢而爲。搬來柴草堆放於圍牆之處。直接付之一炬。
大火燃燒的噼啪作響。濃煙滾滾。瀰漫於獻陵上空。守陵部隊亦不能出營防守。
木柵欄被燒燬之時。義軍一鼓作氣衝上圍牆。開始攻打小城似的獻陵。
義軍如狼似虎的攻擊下。獻陵所有木製結構的建築均被毀壞殆盡。巡按御史李振聲被俘虜。承天總兵錢中選被陣斬。
自從被汪喬年與傅宗龍合計刨挖祖墳後。李創亦給朱家祖墳不在維護。放任手下去攻打。並挖掘陵內寶藏充當軍餉。
這一天。李創、羅汝才、軍師、劉宗敏等一衆將領。帶領百餘兄弟。準備開挖獻陵。想見識一下嘉靖皇帝給他老爹的陪葬品。夠不夠衆人一看。
霧氣沼沼的天空不能影響衆人激動的心情。劉宗敏一聲令下。鋤頭、斧頭、鐵鏟、撬棍齊齊揮舞。叮噹作響地刨挖着獻陵堅硬的基石。
“下雨了。等睛天再挖不遲。”本就對這種缺德事沒什麼興趣的李創。感覺到稀稀拉拉的雨滴。說道：“都回營吧。一冷一熱的容易傷寒。”
“刨個破墳用不了多少時間。你們再等等。”劉宗敏笑呵呵地說道：“兄弟們加把勁兒。墓道就在下面。”
“用不了一時半刻的。闖王陪咱們看看也沒什麼。”羅汝才盯着獻陵的眼睛發直。猶豫着亦不願離開。
“也好……”
叮鈴咣啷……
又是一陣亂響。砂石被刨挖而出。在雨水的衝擊下卻不見半點菸塵。兄弟們俞發挖的起勁。
轟隆隆雷聲滾過。如巨龍低吼。
羅汝才變色道：“闖王。不要挖了。老天發怒。會遭天譴。”
“是不能挖了。但不是天譴。是這裡地勢太過開闊。而他們站在最高地方。會被雷電擊到。”聚攏在大雨傘之下。李創微笑着解釋並大聲說道：“宗敏叫他們別挖了。找地方……”
滋啦 滋啦
未等李創說完。數道閃電眨眼擊中獻陵高高的墳塋。數名兄弟連叫聲都沒有也出。身體相繼冒起藍煙。火苗竄動極快地燃燒起來。
“扔掉工具。快過來。”
“啊。鬼啊。”
百餘人相繼驚叫而起。扔掉手中工具四散逃跑而去。
“鬼你老孃。還不快救人。”
劉宗敏膽大心細。知道兄弟們被雷電擊中。慌忙上前救人。卻哪裡還能救醒過來。
“天威不可侵犯啊。”噗通一聲。羅汝才跌坐泥水之中。半天反不過神兒來。
雷電擊人的恐懼只是暫時的。因爲迷信在刨挖墳墓之時。心中不免有些怪異。士兵們驚慌失措地跑出幾步後。便被李創與劉宗敏喝將回來。
“……誰若出去亂說一通。定斬不饒……”想通過科學來解釋眼前一切。李創顯然有些力不從心。爲將此事壓制住不在繼續蔓延恐懼情緒。只得下達死命令。
衆人回到營中後。羅汝才眼神中依然沒有光彩。似乎被嚇的迷失心智。李創只得放他去休息。自己與軍師等人商議大事。
“革左三營勢力越來越強。如今又向羅汝才依附而去。大王不如趁機剷除異己。以壯大闖營。”牛金星看着羅汝才離去的背影。輕聲說道。
三營指的賀一龍、老回回、藺養成三個隊營。賀錦與劉希堯曾多年與李創東征西討。早已屬於自己人。而其它三營實際上是在闖營進入河南後。勢力迅速壯大。仗又打的順風順水時。他們才逐漸朝李創靠攏。但是陣營上還是屬於獨立的。
牛金星只怕有一天三營與羅汝才聯手。闖營亦不能奈何於他。所以起了趁他病要他命的想法。
“自成以爲還沒到哪種程度。曹操的表現非常好。他們之間能談的來也是好事。倘若有心。賀一龍與孫昂不日便來拜謁帳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所謂日久見人心。他是真人亦或假士。總有露出馬腳的時候。軍師以爲呢。”
“大王說的對。我們以平常心對待。卻不證明我們每次都用平常心看事。古人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只要我們稍加註意。便是他隱藏的再深。也不會一時得逞。如今一派平和景象。何樂而不爲。”
“哈哈哈……”牛金星與李巖皆釋然地笑了起來。
期間有人來報。說欽天監博士楊永裕求見闖王。衆人相繼坐好後。便將他喚了進來。
只見他中等身材。儒袍加身。文質彬彬。表情親切自然。與衆位見禮後便道明來意。
說是巡撫宋一鶴已上吊自盡。他代表承天百姓前來向闖王獻城。約定正月初一日。於承天大開城門迎接闖王進城。
出賣國城本是說來慚愧之事。楊永裕卻說的淡如清風。不卑不亢。措辭諂媚有加。多華而不實。
更是自稱天文、地理、禮、樂、兵法無所不通。
能兵不血刃進入承天。自然求之不得。李創高興地接受楊永裕的獻城。又再褒獎一番。允諾其官職後。便送他走了。
“大王。如此華而不實之人留他何用。”楊永裕滿嘴胡言亂語。將牛金星氣的直跺腳。
“既知華而不實。先生又何必生氣。他日若能爲你當個下手。你不是也很輕鬆嗎。”李創笑着問道：“難道是先生嫉妒他的才能不成。”
“他滿嘴胡言。若此時不說怕一朝矇騙闖王。金星亦會悔之晚矣。”牛金星真誠地說道。
“自成儘量與他少接觸便是。前來獻城怎麼也不能虧待人家。”李創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而問道：“聽說李振聲原爲米脂人。快些請來。讓我們談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