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鼎能與賀人龍侃侃而談沒有絲毫的畏懼.便令賀人龍疑竇頓生.冷然地看着兩個年輕人的反應.
做爲哥哥的牛佺想要解釋.卻發現根本沒有很好的託詞令賀人龍相信.看向張鼎的眼神中不免有些心虛.
“賀大人的威名早已傳遍河南.知道這些並不是什麼難事.”
“哈哈哈……”賀人龍突然仰天狂笑.瀰漫着他人無法理解的滄桑與無奈.頓聲問道：“怕是逃跑的威名吧.哈哈哈……”
沒想到賀人龍竟然如此直接.張鼎一時不知該如何繼續.
幼年時曾見過幾次賀人龍.對他的言行無法準確判斷.而義軍中幾乎沒人願意提李創與賀人龍之間的故事.李創更是匆匆來去聚少離多.更沒時間談論這些只有小孩子才關心的事.
看起來賀人龍有些神經錯亂.兩人心中泛起微微恐懼.滴溜亂轉的眼神已出賣了靈魂深處的想法.
“既然來了.就不能無果而返.”
“大人.怎麼處理兩個不要命的熊孩子.”
兩人的對話有些製造恐懼的嫌疑.張鼎與牛佺雖是十幾歲的少年.終究是涉世未深.直感到冷風嗖嗖的鑽入脖領之中.原本熱乎的身體轉瞬間便冰涼梆硬.
“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如此有魄力與膽力的少年後生.本大人怎能不給他們機會.不過……”
“多謝大人.”剛剛變涼的身體.再次慢慢升溫.內心的恐懼已然被驚喜吞噬.“能得大人指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只要大人劃出道來.我兄弟無不遵從.”
“先過了四名將軍的關口.纔有資格得到本大人的指點.倘若本大人一高興.收你們爲徒.都有可能.”
前半句雖然壓力夠大.二人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後半句直接將二人打了個趔趄.拜賀人龍爲師.回到山寨豈不被打到有出氣沒進氣.
挑戰的yuwang充斥着少年的胸膛.極力的站穩住身軀.掩飾內心的慌張.努力擡頭等待賀人龍接下來的動作.
“既然兩位小友身不着甲.將軍們也不能佔這便宜.”
身旁四位將軍不待吩咐.紛紛躍身而起跳下馬鞍.在親兵的協助下褪去衣甲.接過四支鋼槍.整齊而富有力量地向二人走去.直至兩丈處方纔站住.一個個圓睜厲目氣勢洶洶.
“誰先來.”依然摩挲着手上扳指.賀人龍隨意側坐於馬鞍之上.又再笑道：“若是心中沒底.一起上也可作數.”
兩位少年似乎在賀人龍的目光中看到了嘲諷與不屑.逞強的少年雄心再被刺激的體無完膚.本已近成年卻被人看成不懂事的孩子.此等恥辱怎能是少年們所能容忍.
“我是哥哥.我先來.”
牛佺用力將張鼎拉向身後.鏗鏘道：“切磋之時不免磕磕碰碰.若是大人兄弟受些傷.晚輩可沒錢來賠.”
“哈哈哈……”賀人龍撫掌而笑.“好個精明的少年.倒是會算賬.”
“我們受傷同樣不用大人來賠.”衆人面前張鼎知道牛佺是不想他受傷.先下去試試水有多深.被說成小孩子的精明.張鼎萬分的不願意.
“受傷總是要有錢才能治好.來人.”坐於馬上根本沒有回頭.賀人龍喝道：“取八百兩官銀封了.”
“是.”
就在二人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時.賀人龍接着說道：“將軍們受傷不用你管.你們受傷卻要憑藉能力來拿療傷的銀子.”
片刻間四名官兵捧着八百兩官銀立在賀人龍身側.賀人龍順手抓起其中一塊說道：“此是官銀.兩錠便是一百兩.”
十幾歲的大小夥子怎能不知道官銀的交換規則.冷眼等待着接下來的拼鬥.
‘竟對銀子沒有興趣.不是出自大家貴族便是癡迷武藝的江湖浪漢.’心下思考.表情卻沒太大的變化.繼續道：“只要將一人打出戰圈.便可得到一百兩.如果兩戰完勝.八百兩官銀便歸二位所有.足夠你們逍遙快活揮霍一陣子.”
“這……”這樣的玩法還真沒碰到過.兩廂對望之時更多的是不願意佔這便宜.
“哦.要知道每人值兩百兩銀子是在提高你們的身價.若是嫌少.可以再加八百兩.”見兩位少年猶豫.賀人龍便再加銀兩.口中喃喃地說道：“這年頭錢他孃的也不是錢了.不但不能吃.甚至連吃的都買不到.”
“呃.”偶像突暴粗口.張鼎滿臉黑線.頓聲道：“大人誤會了.我兄弟拿不出等價的賭注.”
“若是感覺有失名聲.隨便拿個東西出來都可以.便算身上的蝨子、蟣子.都無所謂.”
聽似玩笑話.賀人龍卻說的正經.不但沒引起輕蔑的笑聲.放眼看去只有眉頭緊皺.苦着臉扭動身體的士兵.拼命抵抗癢到心中的蝨子咬.
江湖人都講究名聲在外.不願佔便宜的人品行更是可圈可點.爲保護少年的自尊.賀人龍才隨便出了個道道.
“多謝大人賞光.我兄弟便走江湖身無他物.手中兵器雖不抵八百官銀.卻是視若生命的珍貴物件.承蒙大人不嫌權做賭注.”
“好個爽快少年.哪便打吧.”
“大人.若不能打倒四名官爺.我兄弟不帶走分毫.”
“哈哈哈……”似乎看到了少年的自己.賀人龍再笑道：“你也嫌累贅嗎.”
“不全是.我們還想求個平等對待.”
……
牛佺再不願等待.急忙上前抱拳道：“鑌鐵穿雲叉.重七七四十九斤.衆位官爺知曉了.”
“哦.”四人齊齊一驚.其中一人道：“文人模樣竟有如此力量.佩服.鋼槍重二十六斤.少年小心了.”
四人快速跑動立於四面.準備對牛佺進行全方位攻擊.
“嗨.”灰影晃動.沒做任何選擇.鑌鐵穿雲叉認準其中一個便刺了過去.
槍與叉就要相擊之時.另外三支鋼槍亦刺到牛佺身前兩尺.
“嘿.”不想傷人太重.牛佺縱身跳起.啪的一聲踏上對方槍尖.穿雲叉叉尖點地.牛佺脫離包圍之時.業已跳到對面副將的後背之上.
“快躲.”槍尖四點.四個方向突然刺向自己人.驚呼之下紛紛躲避.
“哎呦.”後背突然暴露在敵人腳下.承受重重一擊後.副將失去重心衝向對面.轉眼間二人抱於一處.倒臥在地.
“你二人已經敗了.剩下的交給辛、魯兩位將軍吧.”聲音冷冷傳出.不帶半點感**彩.
雖是牛佺出其不意.一招下便廢掉兩個.二人深感無顏悄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