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長和指導員把這封證明信上交給了團裡。團裡又上交給了師長,師長對這個事情非常重視,一個星期後。秦朝拿到了孟建國同志的烈士證書,和二等戰鬥功臣的勳章。秦朝還準備將他的軍功章給高琪呢,看來不需要了。秦朝第一時間告訴高琪這個消息,並把軍功章和證書交給了她。墓碑也刻好了,他們挑了個日子給孟建國換碑。
那天連長獲得了首長的提示,帶着全連給給孟建國進行了換碑儀式。高琪母子,他們全連集合在烈士陵園,還有薑蓉。
秦朝,閆斌,李躍還有兩個戰士。一起給孟建國換了碑。碑上寫着(革命烈士孟建國同志 未亡人高琪敬立)。
秦朝的一樁心願了結了。就算他死了,秦朝也能去面對孟建國了。
全連集合,高琪跪在墳前,薑蓉立正在墳旁。天空中又下起了小雨,淋在他們這一張張凝重的臉上。
“鳴槍。”
連長下令鳴槍。
“嘭,嘭,嘭。”
秦朝
連長沒有做任何致辭,這樣的場合是該說些什麼!但是他能說什麼呢?秦朝沒有辦法總結。但是秦朝想孟建國也不需要什麼華麗的語言了,烈士兩個字是他最大的榮譽。
三聲槍響後,師長來了。這個鳴槍活動也是師長特批的。師長頂着小雨走下了車,來到了隊伍的前面對着孟建國的墳墓。
“敬禮。”
師長一聲高亢的口令後,在場所有的軍人都擡起來右手。向孟建國和高琪一家三口至以中華人民共和國軍禮。高琪抱着孩子站了起來,向大家鞠躬,替孟建國還禮。師長走上前去,扶起高琪。
“高琪同志。對組織上還有什麼要求嗎?”
“謝謝,首長。沒有了,這就足夠了,真的足夠了,謝謝你們。謝謝。”
“好孩子,不哭了。以後有什麼困難大可以找我,還有英雄的兒子一定要讓他健康快樂的長大。”
後來秦朝知道,張師長就是孟軍長的老部下。但是這和張師長對高琪的態度是沒有關係的,只要是英雄的親人,張師長都會一樣對待的。
“謝謝,首長。我會讓 歸來 健康長大的。”
“這孩子叫 歸來?”
“是首長。是宋連長給取的。”
高琪和張師長一問一答。張師長回頭看了看宋連長,宋連長站的筆直。
“好一個歸來。他父親是爲了國土歸來獻出生命的,他是英雄的兒子,希望英雄精神在你身上重新歸來。”
......
秦朝終於做到了,把孟建國的墓碑上刻上烈士。對於薑蓉恩情秦朝會記一輩子。又過了幾日,高琪準備走了。秦朝把那個信封找到了,打開了。但是信封裡的錢多了不少,數目足夠用於立那個墓碑的花銷了。秦朝把錢放到了心口,但是也沒有減輕心中的疼痛。
第三天,高琪告訴秦朝她要走了。秦朝和連長請了假,去找高琪。
“高琪,我給你的錢裡,怎麼還多了啊?”
秦朝問高琪,高琪在忙着給孩子換衣服。
“什麼錢?”
高琪問秦朝,秦朝把信封給高琪放到了牀上。
“哦,這個啊!我以爲什麼呢!”
“高琪,你趕緊收着。你要是不收你就沒有我這個朋友了。”
“你說的對,我們只是朋友,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我已經很感謝你了。”
高琪拿起信封,看着秦朝的眼睛說着。並把信封放在了秦朝的手裡,秦朝想說着什麼但是又欲言又止。沉默片刻。
“我們今後的關係就只能是朋友嗎?”
秦朝問高琪。不知道爲什麼,說這個話時秦朝沒有敢看她的眼睛。
“秦朝,我們是永遠的朋友。我請你幫忙因爲我們是朋友,因爲你是孟建國的戰友。只此而已。”
高琪的眼神裡沒有猶豫,她似乎知道秦朝要這麼問她。她也早就想好如何回秦朝答我了。
“那你一個人帶着孩子,怎麼能行。日子該怎麼過。”
“還能怎麼過,就這麼過唄。這一年多都過來了,不過就是再長一點的時間。歸來就是我的盼頭,把他養大成人了就是我現在最重要的事。”
秦朝轉過頭去,對着門口。高琪還在擺弄着孩子,他們只是輕聲的說着。說着他們,說着他們的未來,他們各自的未來。
“高琪,我想照顧你和孩子。哪怕我們不是那種關係。我也想照顧你們!替孟建國照顧你們!”
秦朝一下子沒有控制住我的心,擡高了嗓門和她說。
“孟建國只有一個,他是不能替的。我也不需要照顧,如果有什麼事我會去找孩子的爺爺的。他肯定會幫助我的。你有的人生,那個女幹部我能看的出來她對你的意思。你不能再辜負人家了!”
“高琪,請你給我個機會。我一定會對你和孩子好的。真的請你相信我...”
“秦朝,不要再說了。真的很感謝你,但是我是孟建國的妻子。永遠都是。”
“秦朝。送我去車站吧!我得走了。”
秦朝剛要接着說着什麼,高琪就趕緊讓秦朝送她走。秦朝只能無奈的答應了,他們剛要出門。李躍,閆斌,薑蓉剛走到門口,他們也是來送高琪的。薑蓉一見面就把孩子抱在了懷裡。
招待所離車站不遠,他們就步行去了。他們三個走在前面,高琪和薑蓉走在後面。但是秦朝不知道她們聊了什麼,永遠也不可能知道了。
“李躍,閆斌。你們是怎麼和薑蓉一塊來的啊?”
“我們倆聽說你來送嫂子,我倆就求着連長讓我倆也來了。我們在公共汽車站下車的時候見到。話說,我們下了車之後,就看到一個婀娜多姿的女軍官背對着我們向前走着,看來方向和我們,相同。我倆離她也就不到三米的距離我們說的話全都聽的見。閆斌讓我去跟人家打聲招呼,說沒準就成就了一段美好姻緣呢!我就說了你怎麼不去了啊!閆斌說我有女朋友的了啊。我去幹什麼?”
“對啊!對啊!閆斌有女朋友啊。去也是你去啊!”
秦朝和李躍“認真”的說着。但是李躍說:
“我就和閆斌說,你那是遠水不解近渴。該去還得去。”
“然後呢?”
秦朝笑呵呵的問。
“然後我倆決定石頭,剪刀,布,就在我倆激戰之時。那個女軍官回過頭來,走到我倆面前,說了句驚天地泣鬼神的話。把我嚇的半死。”
閆斌說完,更是調起了秦朝的胃口。秦朝趕忙問。
“什麼話?”
“人家說,你們要是再胡說八道。下次再給門縫傷口就不打麻藥了。”
閆斌還學着女人說話的強調,說完李躍接着說:
”只見那個女軍官調過頭來,橫眉冷目的走了過來。說了這麼一句,走近後我倆一看這不是姜醫生嗎。嘚,白扯這麼半天蛋了,人家是你秦排長的菜。沒我們倆什麼事。”
“李躍。你要是再信口開河,我看你下次不僅麻藥沒有了。針都得給你用最大最粗的。”
秦朝說完,閆斌笑的不行不行的。李躍也笑了,開着玩笑說。
“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沒一會兒他們走到了車站,車還沒有來。閆斌和李躍買了好多路上吃的東西,讓高琪拿着。高琪再三推諉沒有扭的過他們倆,就拿着了。薑蓉拿着一個信封,放到了包孩子的小被子裡,但還是被高琪發現了。
“薑蓉妹妹,你對我們幫助我們已經無以爲報了。這個我們說什麼也不能要的。”
“高琪姐姐,咱倆算一見如故,謝當然不用了。這是給小歸來買書本玩具的。你必須得拿着。”
“薑蓉妹妹,你快拿回去吧。如果有需要我會和你們開口的,你的情我會永遠記住的。但是錢我真的不能收了。”
薑蓉把信封纂在手裡,眼圈有些溼潤。秦朝知道她敬佩這個叫高琪的堅強女人,他們三個也是一樣。
“嫂子,仗打完了,我有空會去看你和孩子的。你們要多保重。”
閆斌和高琪說着。
“嫂子,你是秦朝和閆斌的嫂子也就是我嫂子。如果有什麼需要我李躍的你儘管開口。”
“嗯,嗯。好好。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槍炮不長眼睛,你們要小心。”
高琪說完轉頭看着我。薑蓉,閆斌,李躍,和秦朝,他們四個人並排站着。薑蓉背對着火車道面朝着他們,秦朝和高琪再一次四目相對,秦朝把伸進口袋的裡的手拿了出來,手裡握着的信封,也放下了。高琪當然知道秦朝要幹嘛了。對視一會兒後,他倆都笑了笑。
“這一別就不知道何時再見了!”
高琪和秦朝說着,睜着她那略顯憂鬱的眼睛。
“不會很遠的。只要我有空就會去看你們?我得把孟建國交給我的本事再交給他的兒子。是不是啊小歸來。”
秦朝邊逗着孩子,邊說。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這麼大的人了別吊兒郎當的了。”
高琪說着,還把目光投向了薑蓉。李躍可能在和薑蓉探討麻藥的問題,所以薑蓉沒有注意到。秦朝明白她什麼意思。
“車來了。”
秦朝剛要答話,薑蓉就對着他們喊。火車的汽笛聲音很大,成功的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車進站了,他們就是被這列火車拉來的,如今全團只有秦朝和閆斌站在這了。
高琪上車了。他們揮手告別,說着再見。秦朝不能保證他會見到她了,因爲戰爭還在繼續。臨上車前薑蓉抱着小歸來不肯放手,她不僅心疼這個孩子,還心疼高琪,哪怕高琪是她的情敵。她不僅心疼高琪,更心疼那些受傷的戰士們,她是一個真正的白衣天使。不論外表還是內心。
高琪走了,她帶着秦朝他們的不捨走了。帶着滿足和遺憾走了,滿足的是她的丈夫正名了,墓碑上刻了烈士。秦朝想對於這個,她並不像她自己說的她不在意,她是很在意的,這將是她活下去的信念,也將是小歸來未來人生裡最大的驕傲。遺憾的是她的丈夫將永遠和這片土地相伴了,永遠不能相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