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想要什麼憑證?”景秋心問。
“若是這個東西真屬於你們,你們應該很清楚我們要什麼憑證?”那個年長的男人看着歐陽凌飛問道。
景秋心回過頭,看着歐陽凌飛,顯然是問他知曉此事否。
歐陽凌飛顯然是不清楚的,玉靈石的事都是他爹被抓前緊急告訴他的,那時候連說都沒有說完就被抓走了,所以,他根本不清楚拿地圖還要什麼憑證。
但是歐陽凌飛轉念一想,玉靈石本屬於歐陽家族,領屬於自己的物品自然是得證明自己是歐陽家族的人,歐陽家族有個世代相傳的玉佩,從出生時,就一直帶在身上的。
歐陽凌飛笑了笑,從脖頸裡扯出那個玉佩,亮在了手上,看着他們。
歐陽凌飛一把玉佩拿出來的那瞬間,那個年長的男人表情有些震驚,因爲他確實是在等持玉佩的人,但是因爲隔得太遠,看不真確那玉佩的真實模樣。
他那震驚的表情並沒有逃過歐陽凌飛的眼睛,顯然他猜對了。
“把玉佩拋過來”那個年長的男子說道。
“不可能,你只能自己親自過來檢查”歐陽凌飛冷冷的說道。
“爹,別去,小心有詐”那個扮作女人的男子趕緊對着他喊爹的那個年長的男子說道。
“是呀”其他人也跟着附義。
而那個年長的男子伸手示意,阻止他們的話語,看了一眼歐陽凌飛,終究還是慢慢了走了過去。
“爹”
“老爺”衆人看着那個年長的男子往歐陽凌飛那邊走去,都着急的喊道。
他卻恍若未聞,仍舊繼續的往前走,直到走到歐陽凌飛的面前,伸手執起了那個玉佩,看了起來,直到確定確如他爹傳下來的信息一模一樣時,才放開了玉佩,看着歐陽凌飛問道:“你是醇親王的什麼人?”
他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爲他清楚的知道,醇親王一家早在十三年前就已經全族滿門超斬,未留下任何一人。
“世子”霧開口說道。
他本不願相信,可是那個玉佩還有眼前的這個人與生俱來的氣勢又讓他有些不得不信,當年祖訓,只要是見到手持玉佩的人,家族就必須無條件放行。
“屬下張一山參見世子”那個年長的男子立即跪地說道。
“爹,老爺”又響起此起彼伏的聲音。
“過來參見世子”張一山沒有起來,而是低着頭,對着身後的那些人說道。
“參見世子”那些人猶豫一下,最後還是遵從了那個跪地男人的旨意,跪地扣拜。
“一個玉佩就讓你問都不問一聲,就確定本宮的身份?”歐陽凌飛看着那個在他面前跪着的男子問道。
“屬下確有疑惑,但祖宗有個遺訓,只要是見着手持玉佩來的人,必須無條件放行。”張一山開口說道。
“哦?本宮倒想知道你的疑惑是什麼?”
“當年,屬下一得知醇親王滿門超斬的消息便帶着人連夜趕往京城,只是終究晚了一步,到達的時候,除了午門前滿地的鮮血,再無其它,屬下當年在京城轉轉呆了一個多月,也試着尋找醇親王府是否有幸存者,只是最終失望而歸,只能悄悄的把那個丟於亂葬崗的那些醇親王府屍體撿起,帶回了這裡,並且掩人而目,而用其它屍體代替丟在了亂葬崗,但是即使王爺離去,屬下張氏一族也會世世代代守護好歐陽家族的東西,絕不會讓任何不法之人搶去。”張一山侃侃說道。
當年的午門,是相當的可怕,血流成河只怕都不爲過,幾千人就這樣斬首在午門,滿地的鮮血,滿地的屍體,滿地的冤魂。
張一山一提起當年的事情,歐陽凌飛周身的氣息就冷洌的嚇人,那種可怕的嗜血再次衝上了眼眸,手緊緊的握成拳。
此時,突然一股猛烈的氣壓襲了過來,然後周遭旋颳起了的猛烈的大風,一下子,天地變色,陰沉可怕,景秋心猛然看向了歐陽凌飛,歐陽凌飛的髮絲全都飛了起來,衣袖翻飛,眼眸閃着紅色,帶着濃濃的嗜血,頓時變成一個可怕的撒旦修羅。
歐陽凌飛此時有種控制不住想瘋狂殺人的念頭,有種想要毀天滅地的感覺。
那些後面跪在地上的人幾乎都被不同程度的吹翻,而張一山只是跪着退了幾步,後用內力死死的穩住身形。
霧也連續倒退了幾步,這是第二次,看見宮主如此可怕的怒氣了,在得知景姑娘摔下山崖,尋找無果,那些不知死活幫派又得知宮主受傷時紛紛前來挑釁的的時候。
那時宮主就如同現在一樣可怕,那時他甚至命令任何冷月宮的人都不得出手,上萬的江湖人氏,宮主一個人幾乎殺紅了眼,最後,宮主幾乎是站在萬人的屍體上,那時,他全身都是血,他的衣服,臉上幾乎都沾滿了那些死人的血,他就站在萬人的屍體上,嗜血的笑着,就如同地獄裡的修羅。
那個畫面讓所有站在外面的冷月宮的弟兄都不得不驚顫,不得不恐懼。
彼時,宮主用萬人的血來發泄,那此時呢?他趕緊求助的望向了景秋心。
而此時景秋心也是極吃力的穩住身形,這樣的歐陽凌飛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那樣的可怕,卻又那樣的讓她心痛,讓她難受,把她的心深深的揪在了一起。
她極吃力的走到了歐陽凌飛的身邊,掰開了他緊握的拳頭,握住了他滿是鮮血的手,十指相扣,緊緊的握着。
許是感受到了手上傳來的暖意,歐陽凌飛低下頭,看向那個握住他手的女子,她的眼眸難過而悲傷,直直的望着自己,她的瞳孔映着他那可怕嗜血的樣子,特別的另人恐懼。
直到周身的氣壓慢慢的弱了下來,他那眼眸裡衝血的紅也慢慢的淡了下去,周遭的風也慢慢的停了下來,只是他的那隻被景秋心緊緊握住的手卻乖乖的停在了她的手裡,任她緊緊的握着。
直到歐陽凌飛心裡嗜血的恨意慢慢的壓了下來,歐陽凌飛才逐漸的清醒了過來。
當年南宮炎做得可真是夠絕,他甚至沒有給他們任何喘息的機會,昨天夜裡慕容一家慘死,今早,便直接下了聖旨,帶走了爹,封鎖了整個醇親王府,每二天便直接下了旨,歐陽家族滿門超斬,短短的時間斷了他們所有的退路,所有的後援都無法提前來救,這也就是爲什麼南宮炎會如此着急的原因,而他的生命又是多少無辜之人,自願犧牲來換取他的命。
這也就是爲什麼他和景秋心都會如此執着報仇的原因,但是他與景秋心不同,他們一家死得何其冤,卻還是要背上叛亂的罵名,他如何能讓這悠悠之口,一世的罵名揹負在他們一家無辜的冤靈上,他如何能讓他們死也無法安心?
所以,張一山此時說的話,可信度還是可以的,當年的事怪不得任何一個遲來的救援,只怪當初自己的爹親信了這個道貌岸然的南宮炎,才弄得當初那般田地。
所以,這一次捲土重來,他誓必要讓南宮炎,當年的參與者,負上百倍不止的代價。
“起來吧”歐陽凌飛看着張一山冷冷的開口。
張一山戰戰兢兢的起來,剛剛的凌厲,可怕的氣勢幾乎嚇到了他,那樣的內力早已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就是十個他,或許也不是對手,那些疑惑,比如他是如何活下來的,比如爲什麼到現在纔來取回屬於自己的東西,這些他是沒有膽問了。
不過他也清楚知道,要有多大的仇恨,可以激發一個人嗜血的潛能。
所以對於他是歐陽家族的後人這件事,他不會有任何的疑慮,況且就算是有,他們也不是對手,也無法阻止,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知道唯有歐陽家族的血脈才能拿走他們世代保護的東西,若他不是,就算是進了風華院,一樣也拿不走。
可怕的颶風一停,那些被風吹散得亂七八遭的人也慢慢的摻扶着爬起來,帶着恐懼的心看着那個不遠處站着的男子。
所有人都清楚那可怕的風是他招來,他剛剛的樣子映在了所有人的眼眸,那就是一個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可怕修羅。
可景秋心卻在這時放開了她那雙一直緊握着他的手,歐陽凌飛的手突然落空了,他看向了景秋心,心裡突然莫名的失落和疼痛。
他嚇到她了,她害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