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冷月宮這邊,眨眼,景秋心已離開了三天之久,這期中她一直也沒有傳來什麼消息,上官浩依舊在司馬照的治療中,每天的清醒的時間是相當的短暫的,一天十二個時辰,有唯有一兩個時辰是清醒的。
司馬照只能讓藥物讓上官浩進行沉睡,因爲他打算是以毒攻毒之法,上官浩所中的是寒毒,是世間集天地所有最寒的毒物匯製成的,世間所有之物,都是相生相剋的,那麼,司馬照就打算用世間最烈的毒物匯制而成,給上官浩解毒,這種治法相當的冒險,但也不失爲是一種辦法,因爲已沒有別的路可走。
在治療的過程中,前面一兩天的時候,司馬照在拼命的給上官浩喂補藥,增強他身體的抵抗力,以免在治療的過程中,他的身體無法承受,那種痛苦的折磨,冰與火的煎熬,而他也抽空在這兩天把所有藥物尋齊。
到了第三天,所有藥物備齊,司馬照也對上官浩大約講了下過程,問是他否願意,也是否做好這種準備,這種痛苦,做爲醫者,他是非常清楚的。
幾乎可以說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上官浩沒有猶豫的答應了,因爲他每一次寒毒的發作,那種折磨他還不是受了那麼多年,由其是遇見了景秋心,她說:“可以活着,爲什麼要死?”
是呀,爲什麼要死,他不想死,那些看開,不過是騙人的,何況,如果他還活着,是不是她的未來,他也有機會去爭取?
不可否認,對於景秋心,他終究是不願放手,既然老天給了他們再次相遇的機會,他就不能讓這場緣分劃上終點,最起碼,他要試着去努力。
他原來只貪心死前有她的陪伴便足夠,可是現在,他渴望永遠,渴望長長久久。
還記得那天他依照時間,去看天山雪蓮,可是到了那裡,那驚天的變化差點讓他以爲他到了北極冰川世界,四周全部被冰凍結,那氣溫冷得感覺自己下一秒就會被凍結在此。
甚至他還沒反應過來時,一個女子已凌空摔到了他面前,暈死過去,那天他甚至不明白當時怎會如此迅速的反應,揹着她迅速的逃離了那個可怕的世界,甚至那時緊張到都未去查探她是否還存在呼吸。
他揹着她帶回了他住的山洞,纔想起去查探她鼻下的呼吸,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個醫者,山洞裡也籌集了不少藥草,整整她昏迷了一個月,而他則照顧了她一個月,治療了她一個月。
中途,對到了一次寒毒發作,那個有生以來最難受,最痛苦也是最折磨的一次,那一次,他幾乎都想要放棄了,就想着這麼離開,不再堅持了。
後來,他最終還是在折磨中失去了意識,他是真的以爲他就這麼的死去了,可是最終他還是醒了過來,看到了這個五年來住的山洞,還有躺在他榻上那昏迷不醒的女子。
他淡淡的苦笑,他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去查探她的傷勢,居然發現她的氣息開始慢慢的有所恢復,那時候多少衝刷了一下他當時那絕望的心情。
其實他早已經發現了她的身份,那時把她揹回山洞沒幾天,他就已經發現了她的臉有些不對勁,那時他明白,她帶着人皮面具,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他揭了開來。
直到她真實容顏呈現在他的眼前的時候,不可否認,他的心驚顫到不行,不說那精緻的容顏蒼白無血色,不說她美得另人驚心動魄,旦說,他的樣子那樣的像一個人,如出一轍。
那時,或許只是感覺,他就那樣的篤定了她的身份,在他的心裡輾轉活了十幾年忘不掉的女孩。
她沒有死,在十四年後,老天再一次把她送到了他的面前。
他不知道她爲什麼會來尋找天山雪蓮,看她摔下來的位置,顯然是從雲雪峰那邊山崖上摔下來的,天山雪蓮已經消失,而她摔下了山崖,但他查探過她的身體,天山血蓮並不在她的身上,或許是她在最後關頭把天山雪蓮丟給了她同伴,或許也有可能在最後關頭,同伴棄她於不顧,拿走了天山雪蓮。
只是這個時候想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他重新把假的人皮面具重新貼回她的臉上,當作他什麼也不知道。
他常常幻想,他醒來後看見他會是什麼表情,能跟他一樣在第一時間認出他嗎?還是早已不記得有他這麼一號人物的存在。
直到後來,她醒來,結果,她果真忘了他,心裡已存放了一個人,那時,是什麼感覺,他不清楚,總覺得心裡徹天徹地的冰冷,最終他只能利用她對他的愧疚和同情換來了他生命裡最後時光裡她的短暫相陪。
她答應了,他笑了,他也一直相信她不會言而無信。
可是現在呢?她算是失約了嗎?爲了另一個男子棄他而去。
他明明知道她對歐陽凌飛是不一樣,她心裡有情,只是在壓抑,曾經他對自己的病並不抱任何希望,所以他一直在追究自己那短暫的時光,只是那短暫的時光還沒有結束,她卻已離開。
再以這樣的身體做籌碼,他已經沒有了勝算,所以,他想要活着,哪怕機會只有萬分之一,哪怕要受再多的苦,他也會承受。
死馬當活馬醫,終歸是一線希望,若是死了,就更加的沒有希望,若是有了一個健康的身體,他就有機會去爭取,他要的幸福。
所以,上官浩答應了,給自己賭一把勇氣與機會。
從第三天開始,上官浩幾乎都在半夢半醒之間,因爲司馬照怕他身體真的承受不住,所在藥物上也加入了讓他昏睡的藥物,畢竟清醒中承受與昏睡中承受要痛得多。
可即使讓上官浩進行昏睡,身體的折磨還是存在的,所以,哪怕昏睡,無法醒來,他的臉色都是相當的痛苦,在睡夢中承受煎熬。
司馬照中怕他睡夢中無法承受這種痛苦,避免他下意識的進行自殘,傷害自己,所以一讓他昏睡,他便立馬鎖住了他的手腳,不讓他有任何傷害自己的機會。
司徒宇只能不斷的幫他擦着臉上的汗,看着他鎖着四肢,不斷的痛苦掙扎,很是難受,可是卻也是毫無辦法,只能更加的細心,照顧他。
他能感覺得到他在景秋心心中的位置,可能不亞於自己,她的救命恩人,他自會當成自己的親人一樣來看待。
上官浩的這種痛苦,要足足承受一個月,但這個所不同的是,時間越久,承受的痛苦就越低,因爲身體的寒氣會一天一天的排解,所以前面的半個月,是特別要謹慎,注意的,如果他能夠成功熬過半個月,那麼後半個月,對他來說,生存的希望就不會渺茫了。
而這些痛苦,這些想法,遠在千里之外的景秋心卻是不清楚,她一直以爲上官浩只是因爲孤單,所以特別想要朋友,想要依賴,她能感覺到他孤寂的靈魂。
和她一樣,都是一個常年忍受孤單的人,只有擁有相同寂寞相同孤單的人才能體會這樣一種渴望溫暖的感覺,從他選擇一個人到這雲雪峰的崖底,而且一呆就是五年,他就可以看得出來,他所有外表上的安靜都緣於孤單的內心。
她並不知他已對她情根深重,早已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段她早已忘了塵封的記憶。
上官浩在與病魔做鬥爭的時候,景秋心這一邊,也同樣的面臨艱難危險的邊緣。
第二天,一大早,歐陽凌飛便帶領着衆人來到了不歸山山下,景秋心自是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人影,冷月宮的十大護法如今全部聚齊在這裡,霧、風、雷、雲、電、霜、雨、雹、冰、露,這是景秋心第一次看見十大護法聚首在一起。
歐陽凌飛並沒有直接就發令進山,而是站在他們的前面,看着那些冷月宮的屬下,淡淡隨意卻不失威言的聲音響了起來。
“進山之後,凡事必須聽從本宮的指令,若有不從者,殺”
如此隨意的口氣,卻彰顯了身爲王者的氣勢,同樣的地平線,卻能給一種臣服,君臨天下的感覺,讓所有人不自覺的臣服於了他腳下的感覺。
“是”衆人的聲音響亮而洪厚,那都是冷月宮訓練有素的結果,在他們的腦海裡只有誓死效衷,別無其它。
歐陽凌飛掃了一眼衆人,然後才淡淡道:“出發”
然後纔看向身旁的景秋心叮囑的說道:“無論發生什麼情況,勿必緊緊跟着我,不能離開我半步,聽見了沒有。”
“嗯”景秋心點頭。
這是必然,無論如何她都不會離開歐陽凌飛,她來此的目的就是爲了保護他,除非她死了,否則,她斷然不會離開他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