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景秋心有意照顧他的身體,走得並不快,上官浩也感覺得到,所以一路上微笑始終掛在嘴邊,兩人幾乎一直都成爲路人們的焦點,當然焦點主要在上官浩身上,上官浩那張擁有着俊美如仙謫般淡雅的容顏,此時又一直帶着淡淡淺淺的笑意,幾乎讓所有路上的男女老少都停住腳步,直勾勾的盯着上官浩,讓景秋心瞬間覺得上官浩和歐陽凌飛一樣,都是一個禍害。
感受到太熾熱的視線,景秋心想無動於衷也不可能,太引人注目就很容易給他們自己招來禍端,便迅速帶着上官浩消失在人羣,也順手在買斗笠的攤子裡抓走了一個斗笠。
再次走進人羣,果然好了很多,此時的上官浩帶着斗笠,又有斗笠中的白紗遮擋着,終於感覺到那熾熱的視線消散了不少,雖然感覺有些怪,但在大街上帶着斗笠的不是沒有,所以也不會引來太多注目的目光。
爲避免節外生枝,景秋心只是選了一箇中等的酒樓,填一下腹,順帶打聽一下江湖上的事,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想要打聽一下歐陽凌飛的情況。
上官浩看着坐在對面的景秋心,嘴角仍舊泛着笑,其實對面的她很美,只是總是掩蓋,但哪怕此時的她帶着人皮面具,普通的臉蛋下卻仍舊有一種另人攝魂的氣質,很容易另人着迷。
剩下爲數不多的日子,有她的陪伴,這輩子也不枉此生了。
“小雪”
“嗯?”
“等下我怎麼吃飯呀?”上官浩小聲的眨眼問道。
景秋心無奈的看向他,有時他聰明無比,怎麼有時感覺像個小孩子似的什麼也不懂,又固執,堅持,跟司徒宇有點像,又全然不是,跟歐陽凌飛有些像,又完全不是一樣的氣質,一個邪魅張狂,君臨天下,睥睨天下,一個氣質出塵,清俗淡雅,不染纖塵。
“吃飯時沒人會多大注意你,你可以把斗笠下的白紗放到了後面去”景秋心淡淡道。
說完便沒有再管上官浩,淨耳聽些什麼飯後茶餘的話。
卻不料聽見了一個重大的算好又算壞的消息,那就是傳聞歐陽凌飛受了嚴重的傷,江湖上幾個名門正派齊聚各路豪傑攻打冷月宮,結果就是歐陽凌飛帶着冷月宮的人將那羣所謂的名門正派殺個片甲不留,那一仗打了足足一天,死了上萬人,冷月宮的山下血流成河,所有抱着攻打名門正派的人士全都葬身在冷月宮的山腳下,無一生還。
那一天歐陽凌飛就像化身爲撒旦,殺紅了眼,招招致命,每一招都有幾十個名門正派慘死在他的手下,那一天敵人的鮮血染紅了他雪白的衣裳,那一天的他就像一個嗜血的奪命修羅。
那一仗過後,這件事成了所有人議論的話題,冷月宮因爲這件事被推上了風口浪尖,這一仗過後,冷月宮可以說是成爲了所有人的公敵,那麼強大歐陽凌飛,誰也容不下,因爲隨時都有可能威脅到自己。
所以各各都在暗地裡痛恨着冷月宮,痛恨着歐陽凌飛,背地裡想盡辦法殺死歐陽凌飛,似乎朝延有也意開始介入了,但此時明面裡,卻誰也不敢先開頭,畢竟此時的歐陽凌飛的武功恐怕已經無人是他的對手了。
聽見歐陽凌飛沒事了,景秋心的心稍微放下了些,可是又想到這樣一來,歐陽凌飛可謂是四面楚歌,到處是敵,徹底的成爲了天人下除之而後快的人了。
如今,不止江湖上的名門正派,還有朝廷,南宮炎不會容許有這樣強大的人物存在,因爲隨時都有可能會顛覆他的朝廷,他的天下。
就算歐陽凌飛的武功再多,冷月宮再強大,也很難保證在這樣的局勢下安然,毫髮無傷。
她不明白歐陽凌飛爲什麼要這樣做,他明明有他的計劃,她也相信,這根本不可能是他的計劃,他的大業還沒有完成,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與全天下爲敵,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只是景秋心哪裡知道,造成這個局勢,罪魁禍手就是自己,她的死激發了歐陽凌飛噬血的因子,他急於要全天下的人來給她陪葬。
想到這裡,景秋心冰冷的眸劃過一抹看不懂神色,但也只是匆匆而過。
而這點,卻被對面的上官浩捕捉到了,他輕聲說道:“小雪,你認識他?”
景秋心不解的看着上官浩,不明白這個他是指誰?半晌才明白過來,他指的是誰?
景秋心的眼睛瞬間變得有些冰冷,她那麼細微的變化,他都捕捉到了?他真正的身份真的只是那麼簡單嗎?
看着她冰冷的眼神,上官浩心一緊,說道:“我是不是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景秋心盯着上官浩許久,才移開視線,或許是她多心了,他眼裡的小心翼翼,還有受傷,是那樣的讓她覺得自己的殘忍,他對她出奇的信任她不是沒有懷疑過,他解釋過,她便也相信了,既然相信了,便相信到底吧,她生平很少看錯人。
他並不像是一個深藏不露,滿腹心機的人。
“嗯,認識”景秋心收回冰冷的目光,淡淡的開口。
上官浩想說些什麼,結果小二端着菜上來,便止了口,直到菜布好,景秋心率先拿起筷子吃了起來,他便也沒有再開口。
上官浩沒吃多少,尋思着還是開了口:“小雪,歐陽凌飛他不是善類,你還是離他遠一點會比較好”
“你認識他?”景秋心蹙眉。
“他名聲不好”
景秋心冷笑,她的名聲比他好不到哪裡去,若要注重名聲,那跟那些道貌岸然的所謂的名門正派又有什麼不同,打着那麼好的名聲做着的可不見得是多見得光的事。
對於上官浩的道聽途說,景秋心有些失望,他什麼都不知道,也根本不瞭解他,不能如此的斷章取義。
這是景秋心下意識的行爲,下意識聽見別人這樣說他的壞話,心裡就不舒服,卻忘記了,歐陽凌飛根本也不是什麼善類,他處心積慮的事情,就註定會造成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記住禍從口出”景秋心拋出冰冷的話語,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站起來離開。
“小雪”上官浩心一緊,立馬站起來,追了出去。
他知道他觸到她的逆鱗了,那個人在她心裡已經形成了一個重要的存在,重要到容不得別人說他的任何一點不是。
“小雪”上官浩無力的喊道,身體本身有些不舒服,這樣劇烈的跑,不得不讓他停下步伐,喘着氣無力道。
正準備繼續追上的時候,一道凌厲的劍鋒突然直直飛向了上官浩,他感覺到了,只是他無力抵擋。
他根本不明白,究竟是誰要殺他,原本以爲會不會是家裡的仇家,可是轉念一想,連爹都不知道他在哪,又有誰第一時間發現了他的身份。
眼見着那把匕首馬上就要到眼前,上官浩閉上了眼睛,從來不曾害怕死亡的他居然那樣的捨不得。
兵器相交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耳朵裡,他睜開了眼睛,纔看清是景秋心手中的劍及時的飛射過來,在他的兩釐米處擋了下來。
心臟呯呯呯的亂跳,他劫後重生,她還是捨不得他死對嗎?哪怕他說了她在乎的人的不是。
景秋心已迅速飛身到上官浩的眼前,若不是聽到他聲音的無力,所以沒有加快步伐,有意在等他,否則,她根本沒有辦法救下上官浩。
拿着重回手裡的劍,把上官浩護在了自己的身後,冷聲說道:“膽敢做不敢現身嗎?”
恐慌的人羣中,走出了兩個人。
都是熟悉的面孔,一個安靜沉默,沒有表情,一個俊美如天神,眼裡卻蓄着濃烈的火焰,定定的看着她,一言不發。
能夠看到他平安無事的站在她的面前,景秋心這些日子以來的擔憂總算放了下來,在最後那一刻,她選擇了救他的命,是內心下意識的舉動,如果他們兩個只能有一個活在世間,那麼她會選擇是他,他的事情還沒有完成,他肩負了冷月宮裡所有弟兄的一切,而且,沒有歐陽凌飛的世間,她害怕,也孤單。
在墜落的那一刻,她一直以爲她再也見不到他了,腦海中閃現他的臉,突然非常的捨不得。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歐陽凌飛,早在她不知覺的情況下已經影響到了她的心裡,且再也抹不去。
所以,哪怕到了最後一刻,她仍舊努力掙扎,因爲想要活下去,因爲舍不下他。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當初你沒有放棄我,如今我也不可能放棄你
她知道那莫名的失控,是因爲什麼,她從未去愛過一個人,所以,她不懂得愛,所以,發現的那樣遲,明白的那樣晚。
這一個多月來,時常會夢到他,想到他,如今真正見到他了,卻突然不知該做些什麼,該說些什麼。
歐陽凌飛一直看着景秋心,眼裡有重逢的喜悅,也有生氣的火焰。
爲什麼脫險了不來找他?她知不知道這一個多月他是如何過來的?
他的眼眸看向了景秋心身後被她緊緊護着的那個男人,眼裡的殺意瞬時涌起,纔多久,她又勾搭了一個男人?
景秋心剛想要慢慢的控制住有些激動的心情,卻猛然看見了歐陽凌飛眼裡涌現的殺意,她下意識的把上官浩更加的推到自己的身後。
而這個動作無疑是更加的加劇歐陽凌飛的怒火,滿眼的殺意。
可即便這樣,景秋心也是仍舊想着歐陽凌飛此時來這裡的目的,他喬裝成林飛,自是不想暴露,何況如今歐陽凌飛已經全面跟朝庭江湖開戰,如今世上,幾乎遍地都是想殺他的人,他卻只帶了一個霧?他這樣鋌而走險,究竟是想要做些什麼?
此時他不知道歐陽凌飛想要做些什麼,這樣在大街上顯然不是說話的地方,她只能隱忍此時心裡緊張的心情對他說道:“可是在下的人不小心得罪過公子?”
她這一句話無疑是撇清了他們曾認識的關係,而歐陽凌飛此時卻未能猜透景秋心此時心裡的想法,那天他們明明大吵了一架,救她的時候,他也並沒有跟她說過任何話語,所以歐陽凌飛此時想到的就是景秋心可能還在生他的氣,因爲當時他曾經一時生氣說過,一旦她選擇救司徒宇,他就不是冷月宮的人,所以此時她纔會這樣與自己撇清關係。
歐陽凌飛眼裡的怒火迅速一閃而逝,開口笑着斯文的說道:“誤會一場,剛纔我的屬下一時沒看清楚,以爲是前不久偷走了本公子東西的盜賊,如今走近一看,公子的人長得如此風流倜儻,儀表堂堂,倒是我屬下眼拙了。”
那個公子的人這幾個字特別的加重了口氣。
“小雪”上官浩虛弱的聲音輕聲的響起,看向了景秋心。
他不傻,那個人看向他的時候眼裡分明閃現了濃濃的殺意,不是誤會,他是真的要殺他,而且看小雪的樣子,他們應該是認識的,那個人的身份,他想他應該猜到了,只是小雪會站在哪一邊?他突然不敢確定。
歐陽凌飛的眸猛的一深,那是一種濃烈的深,帶着嗜血,狠厲。
她從不允許自己喚她慕容雪,卻讓別的男人叫了,慕容雪,你當真要對我這般絕情?
歐陽凌飛渾身散發的冰冷,景秋心不會沒有感覺到,她心裡一驚,立馬開口說道:“即是誤會,說開了便好,那便不打擾公子了,告辭。”
景秋心說完立馬也沒有等上官浩反應,拉了他便走,再呆下去,她止不定保不住他。
上官浩看着那雙被她拉着手,她的手握的生緊,步伐也有點快,想至此,他嘴角綻出一抹溫柔的笑,剛剛的害怕,失落,緊張通通消失不見,在迷失森林裡,那颶風拋出陣法的時候,她的緊緊相護,還有這一次她的相護,都一在的告訴自己,她不會棄自己不顧,至少在自己活着的時候,至少在自己的病未冶好之前。
歐陽凌飛藏在衣袖下的左手狠狠的握成了拳,阻止着自己衝上前殺了那個男子,因爲那樣他們的關係只會變得更僵。
看着他們兩個就這樣一路糾纏着離開,他此時很想將人狠狠撕裂的衝動,在他面前,她從來不曾這樣過,不是恭敬就是冰冷,連話題都少得可憐,更何況是這樣的肌膚之親,她從不曾主動握過自己的手,碰過自己,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就足夠讓你愛上一個人了嗎?
此時,歐陽凌飛是真的恨不得景秋心碰了他哪裡,他就剁了他哪裡。
直到他們消失在他的視線裡,直到人羣漸漸的散去,霧纔有些忐忑的開口:“宮主”
歐陽凌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派人跟着”歐陽凌飛嘴裡吐出四個字
“是”此時的離開對於霧來說是好的處境,抹了一把冷汗,迅速追上。
宮主那冷冷的一眼,他很清楚,是他任務失敗後的後果,可是不能怪他呀,他根本不是景秋心的對手,他發出的暗器,她自然是可以接得到的。
景秋心對歐陽凌飛也算有一定的瞭解,他對上官浩的殺意不可能沒來由,她此時護着上官浩,她已經感覺到他生氣了。
她真的不想因爲上官浩,又再一次與他起衝突,她當時在雲雪峰就告訴過自己,只要他能平安醒來,以後無論他說什麼,她都答應他。
可是此時上官浩同樣救過她的命,他們的恨會比司徒宇要深嗎?景秋心想起便有些害怕。
歐陽凌飛會明白他的意思,會來找她嗎?還是他一直記恨,當日她選擇了救司徒宇,已經把她逐出了冷月宮,再也不管她的死活了。
所以醒來也不去尋她,早已經把她忘了?
歐陽凌飛,你是真的再也不要我了嗎?
景秋心拉着上官浩一直走出了三四公里時,才放開上官浩的手,問道:“你知道了他的身份了是不是?你跟歐陽凌飛到底有什麼仇恨?”
剛剛在酒樓的時候,她沒有忘記他的話,他說,他不是一個善類,名聲不好,讓她遠離他,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糾葛?
“我不認識他,我只是知道他是你心底在意的人”上官浩說道。
對於冷月宮的歐陽凌飛,他是真的一點也不清楚,因爲冷月宮是在五年前迅速崛起的,而五年前,他已經離開了,前往尋找天山雪蓮,所以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他並不清楚。
更不可能是因爲爹的緣故,唯一能讓上官浩想到的便是,他要殺他,是因爲小雪的原因。
上官浩的話讓她一怔,隨即淡淡的瞥過頭說道:“不要讓我知道你在騙我”
景秋心此時眉心皺得更緊,剛剛歐陽凌飛眼裡的殺意是那樣的明顯,他是真的想要殺了上官浩,此時她應該怎麼辦?她應該等着他來找自己,還是趕緊先帶着上官浩閃,歐陽凌飛的性子她是清楚的很的,如果他想殺一個人,無論如何那個人都逃不過,她不允許他傷了上官浩,但同樣的她不想再面對當時那樣的選擇。
所以爲今之計就是必須快點帶上官浩離開這裡,本想好好的問問他傷好了沒有,地圖找着了嗎?那些寶藏是否已經到手,可是現在根本不是時候,剛剛人那麼多,又不能暴露他的身份,而現在,他又對上官浩起了殺意,所以橫豎等他找到自己都不是最適合的選擇,她要護住上官浩,又不想與他敵對,她沒有辦法做到兩全,只能選擇離開。
其它的事情只能等到以後在說。
此時,上官浩的臉色有些蒼白,似乎還有些難受,臉上有些許的隱忍。
“你沒事吧”景秋心上前幾步,擔心的問道。
“沒事,可能是剛剛走得急,心律有些不齊。”上官浩勉強微笑着說道。
景秋心立馬搭上他的脈膊,心律確實有些不齊,更重要的,他的手很冷,不僅是手,連身體也是。
“你的病快要發作了嗎?”景秋心問道。
“還有幾天”歐陽凌飛忍着冰冷艱難的說道。
“我先帶你回客棧”景秋心立馬伸手環抱起上官浩用輕功往客棧飛去,外面根本不適合運功幫他驅寒。
回到客棧,景秋心沒有耽擱,立馬把他放到榻上,運功幫他驅寒,直到他的體溫迴歸正常,才停下幫他運功驅寒的動作,下了牀,扶他到榻上靠着。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吩咐小二弄點飯菜過來”景秋心開口說道。
“小雪,我會不會是一個累贅,如果覺得累,那個約定可以不必遵守”上官浩看着景秋心淡笑着虛弱的開口。
“別想太多,當初你沒有放棄我,如今我也不可能放棄你”
景秋心說完便走了出去,去準備弄點吃的,等小二弄好菜,她端着上來前,此時上官浩已經睡着了,景秋心輕聲的關上門,走進去把飯菜放到桌上,看着沉睡中的上官浩。
上官浩的臉長得非常的俊逸,哪怕此時蒼白一片,純白,俊美如仙謫,想起另一張俊美邪魅,如同妖孽的臉,心裡不僅微微一痛。
他們兩人的臉似乎清楚的代表着一正一邪,若是他們能夠和平共處,那該是一個怎樣的境界。
景秋心輕聲走了出去,上官浩的病難道真如他所說,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原本曾經打算找歐陽凌飛,讓司馬先生幫他看一下,可以如今看來是不太可能了,歐陽凌飛想要殺他,又怎麼會讓司馬先生去救他?
景秋心哪裡想得到歐陽凌飛對她的恨緣於她,只是因爲他吃醋了。
他向來自私,又怎可讓自己的東西拱手讓給別人,或是被別人搶走,更何況,還是自己最心愛的女人,更何況連自己都得不到的東西被別人得到了,他如何能夠忍得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以爲至少只是不愛,可是哪知她在他眼裡如此不堪
景秋心回到自己的客房,想眯眼休息一下,她睡覺向來淺眠,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能夠輕易的驚醒她。
她才輕睡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就聽到了隔避上官浩的房間有人闖入,身影呼的一聲已消失在原地,不到三秒已衝到了上官浩的房間,在刺客快要欺身到上官浩面前的時候被景秋心從後面擋了下來。
景秋心直接提劍欺身向他刺了過去,想也沒想,即使她已經看清楚了那個闖進來的刺客就是歐陽凌飛,因爲他根本沒有僞裝。
之所以想也沒有想是因爲她清楚的知道歐陽凌飛一定會躲,而且她也不是他的對手,這一劍他可以輕易避過,但上官浩不一樣,若是她有絲毫猶豫,上官浩就真的會死在他手裡,對於敵人,他跟自己一樣,同樣不曾心慈手軟過。
歐陽凌飛如她所料避開了,但是並沒有還擊,只是站在原地森冷的看着她,眼裡是滿滿的憤怒與生氣還夾雜着莫名的失望和痛苦。
她竟然爲了他想要殺自己?他如何能夠不震怒。
“你竟然爲了他想要殺我?”歐陽凌飛看着她,盯着她的眼睛,眼裡滿滿的受傷與不置信。
“我只是想阻止你殺他”景秋心看着他看她的眼光,心裡有些莫名的難受,甚至有些不敢直視,眼眸微微下移,不自覺的解釋道。
“你跟他到底是什麼關係?”歐陽凌飛此時的臉不是一般的陰沉,聲音也冷得滲人。
“我不知道你跟他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但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過他可以嗎?”景秋心開口說道。
她不想說當初爲了成功把天山雪蓮交到雷的手上,她摔下了山崖,是他救了我,沒有他,她已經死了,因爲這樣說,只會讓歐陽凌飛感到愧疚,她不希望,所以,他寧願現在他這樣看到的她,很好,就好。
她也知道這樣說要求很無理,可是她沒有辦法,她不能置上官浩不管。
“呵,你的面子上?阿雪,你告訴我,我們是什麼關係?”歐陽凌飛冷哼道,竟然看在她的面子上,放過他,阿雪,你此時是以他什麼身份在這裡向我求饒放過他,又是以我的什麼關係要求看在你的面子上放過他?
歐陽凌飛的這一句話,成功的讓景秋心心裡一痛,是呀,什麼關係,他們能有什麼關係,那日他清清楚楚的告訴自己,如果她選擇救司徒宇,她就脫離了冷月宮,他們就不再有任何關係?從此當是陌路人。
他果然,不肯原諒她,早該清楚的,他不來尋她,不就是一個最好的解釋了嗎?爲什麼心裡會這麼這麼難受?
此時的上官浩已經醒了,他坐起來,看着歐陽凌飛,淡淡一笑道:“不知在下何處惹到了公子,需公子一而在,在而三的下殺手?”
“殺人需要理由嗎?”歐陽凌飛冷笑。
一句話讓上官浩無話可說,他就是這麼霸道?就是有這個資本,就是要你死,你又怎麼着?
但上官浩顯然不是吃素的,聽見歐陽凌飛如此狂妄的語氣,並沒發怒,蒼白的臉上綻出一抹笑:“如果你殺了我,你想要的你更加得不到。”
“別把自己想得有這麼大的能耐。”歐陽凌飛冷笑。
“其實你心裡很清楚我有這個能耐,不信你也可以試一下”上官浩的聲音縱使虛弱無力,卻仍舊不會讓人覺得軟弱。
“小雪,我剛剛說的話是真,若今日我死在這裡,我不怪你,不要說不要讓我死在你前面的話,其實我不在意,真的,跟你相處的這一個多月,已經夠了,我不會讓你覺得爲難,從現在開始約定作廢。”上官浩轉頭對着景秋心說道。
歐陽凌飛聽見上官浩的話,心裡猛的一沉,看向一邊的景秋心,約定?才失蹤不到兩個月,她就忘記了他,忘記他對她的好,也忘掉了她自己的一切使命,纔跟人家認識不到兩個月,她就跟人家有了約定?
歐陽凌飛,你真是傻的可以呀,以爲當日她的奮不顧身,是因爲對他有愛,哪知,不曾,一切都是他自己的一廂情願,她終究只是報恩。
阿雪,好得很呀,她跟他才認識多久?自己幾次傾身相救都沒有換來這樣的待遇?他兩個月就輕鬆換來你的生死相隨?
好得狠哪!
他一直盯着她的眼睛,想從她眼裡讀出是他誤解了的意思,想聽她說一聲,哪怕是否認那個人的話。
“歐陽凌飛,我們可不可以出去談一談?”景秋心放低聲音說道。
哪怕知道他對她的想法不是跟她對他的想法一樣,可是她還是想厚着臉皮爲上官浩爭取一次。
“談什麼,談你們兩個人這二個月的伉儷情深,談要本宮祝福你們,放他一馬?”歐陽凌飛冷笑。
“才二個月不到呀,慕容雪,你當真讓本宮刮目相看”歐陽凌飛此時的心已經不是一般的冷了。
“我不准你這樣說她”上官浩第一次臉上出現了緊崩,臉上不再有一絲笑意。
“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的人是嗎?”景秋心此時的心比剛剛纔還要冷上幾分。
以爲至少只是不愛,可是哪知她在他眼裡如此不堪。
“阿雪”歐陽凌飛的心有些疼,他沒有想過要這樣傷她的,他只是一時氣憤衝動說出口的,他不是有意要這樣傷她的。
他剛想說一句對不起,上官浩的聲音又橫插了進來。
“歐陽凌飛,你沒有資格這樣說她,誰都有,就是唯獨你沒有,我不知道這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在你眼裡是什麼,也許什麼也不是,你在意的從來都是你的權威會不會被侵犯,這些日子你可有派人去尋過她,擔心過她?”上官浩生氣的質問。
“上官浩,你找死”歐陽凌飛惡狠狠話語一出,身子已欺身而上,誓必要殺死上官浩。
如果不是他,他又怎會說出這樣傷她的話,如果不是他,慕容雪仍舊是他的。
景秋心的心鈍鈍的疼,因歐陽凌飛的話,還沒從那疼痛中走出,歐陽凌飛狠戾的話語就傳進了她的耳朵裡,猛然看見歐陽凌飛已快速朝上官浩而去,向上官浩出掌。
此時景秋心想要阻止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是飛身上前,想要擋下歐陽凌飛對上官浩的那一掌,以他的身體接他那一掌,必死無疑,所以景秋心只能上前,讓自己擋下那一掌,她接,她還有一線生機。
歐陽凌飛的掌風已來到了上官浩的眼前,景秋心也迅速趕到了上官浩的身前,想要硬生生的替他擋下那致命的一掌。
在最後一刻,歐陽凌飛看見景秋心,心一緊,立馬收掌,狠狠的看着她:“讓開”
景秋心看着他不說話,身子沒有挪動分毫。
“我叫你讓開,別讓我重複第三遍”歐陽凌飛此時的聲音及臉色已經說不出的陰沉,已經快要面臨怒火爆炸的邊緣。
“想要在我面前殺死他,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去”景秋心看着生氣的對歐陽凌飛冷冷的說道,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上官浩出事。
景秋心不知道她越是這樣護着上官浩,那麼就越激發歐陽凌飛對上官浩的殺意,愛情能夠讓人失去理智,何況是一個高高在上,站在頂端的人,就更加的隨心所欲,更加不計後果。
聽見景秋心的話,歐陽凌飛真的恨不得就這樣把她丟出去,再殺死上官浩,但他同樣也明白,他們的關係將會變得更加的不可收拾,這樣的局面,他不願看到,他只能忍着滔天的怒火,死死的瞪着景秋心,真恨不得一掌拍死她,省得他心煩意亂。
景秋心也毫不畏懼,迎上她狠狠的目光,這一刻,景秋心說句心裡話是怕他的,歐陽凌飛從不輕易的發脾氣,一定是到了忍無可忍的時候纔會那樣,那一次,是她這一生做的最後悔的事,不是指她去救司徒宇,而是不該留下僵持的局面,最後還連累了他,讓他再生死線上走了一遭。
可今天他即便這樣傷她,她還是沒有辦法去恨,但她也不能退縮,因爲她的退縮直接註定上官浩生與死的結局。
歐陽凌飛放下掌,狠狠的盯了一眼上官浩,然後才冷聲對着景秋心說道:“你不是想要談談嗎,跟我出來。”說完便直接拂袖出去。
歐陽凌飛一走,景秋心緊張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即然要她出去,就必然會有轉環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