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地趕過去時,才發現地上有一灘血。
撞人的司機跑了,周圍圍了好幾個人,有的正在報警。
我嚇得腹部微微刺痛了下,腦子一暈乎,差點摔了。
幸好被謝聿銘及時接住了,他埋怨地瞪了我一眼,卻又不好說什麼重話,最後硬生生安慰了一句:“別怕。老王,你先過去看看是不是他。”
他說着就不由分說地捂住了我的眼睛,緊緊地從後面抱住我,不停地在我耳邊說道:“不會出事的,我不會讓你對別的男人有虧欠感,不會出事的……”
十幾秒後老王便折回來了,嘆着氣道:“董事長,確實是那個佟斌,還有氣,我已經叫了救護車。”
我身子一抖,眼淚驀地掉了下來:“是我害了他,我想過去看看。”
“不行,待會兒一起去醫院,現在不許看。”謝聿銘恨強硬地把我轉過身子,按進了他懷裡,“冉冉,你現在懷着孩子,萬一動了胎氣該怎麼辦?你放心,我就算花再多的錢也會把他治好。”
我的身子一直在發抖,想到佟斌可憐的身世就覺得自己簡直不可原諒。
許冉冉,你憑什麼把自己的觀念強加在佟斌身上?你想給他換個房子養傷,最主要的是想然自己心裡好受些吧?你就是個自私鬼,你什麼也做不好。
想到這裡我趕緊收了淚,哭哭哭,有什麼好哭的,哭能把這場車禍給哭沒嗎?
我們跟着救護車去了醫院,大晚上的,謝聿銘硬是把醫院裡最牛的醫生給叫回了醫院。
所幸佟斌沒傷到要害,地上那灘血是因爲他行李箱的杆子被撞斷了,生生扎破了胳膊,除了失血過多,並無大礙:“不過他腿和肋骨本來就有骨折,被這麼一撞,那兩處骨折的地方更加嚴重了。”
“好好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用顧慮錢的事,明天我就給他辦轉院。”謝聿銘低頭看我不哭了,握着我的手微微一抖,下意識地捏緊了些。
王師傅幫我們買了晚飯直接送到病房,我一直不肯走,謝聿銘沒辦法,只能陪着我在病房裡守夜。
不是我任性,要不是我說了幾次要給佟斌重新找房子,他也不用大晚上的急着走。
熬到將近十二點的時候,我實在困得不行,盯着佟斌看了好一會兒,才依依不捨地在沙發上睡下了。
謝聿銘給佟斌安排的是高級病房,沙發還挺大的。
謝聿銘讓王師傅守着佟斌,他自己則守在沙發邊看護我。
我心裡暖暖的,睡覺時一直握着他的手。
曾經跟他在一起的感覺又回來了,我不得不承認,我還是很愛他。
第二天醒過來時,天已經大亮,謝聿銘不在,我着急跑進去看佟斌,結果他也不在。我趕緊衝出去想找護士問問情況,迎頭撞到了一堵肉牆。
是謝聿銘,手裡正拎着早飯。
他眼裡滿是紅血絲,不開心地拉下臉來:“急什麼急,佟斌已經轉了院,換家好點的醫院也能好得快一點。他一大早就醒了,看你睡得熟就沒叫醒你。肚子還痛嗎?你昨晚上一直哼哼着肚子痛,嚇死我了。”
我摸摸小腹,沒有異樣,趕緊搖了搖頭。
“已經幫你請了假了,這幾天就別去上班了。先把早飯吃了,待會兒我帶你去做個體檢再去看佟斌。”
我心裡一緊:“先去看看他在做體檢,早飯我可以在車上吃,現在就走吧。”
謝聿銘不幹了,他顯然意識到我還愛着他,所以越發得寸進尺起來:“你要是不肯聽話,我就不帶你去見佟斌。”
我張了張嘴,剛捂住肚子想裝疼,謝聿銘立馬冷幽幽道:“不舒服了吧?正好待會兒先去體檢。”
我手一抖,趕緊乾笑着結果了早飯:“哪兒有,沒有不舒服,待會兒還是先去看佟斌吧。”
這傢伙,總是把我吃的死死的。
他買的都是我愛吃的,刷完牙想叫他一起吃時,才發現他正在窗邊接電話,眉目間隱約有一絲不耐煩:“夠了,我從來都沒答應過你什麼……我從不否認我當初利用你的感情確實很卑鄙,不過你傷害冉冉的事我也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人販子的事情別以爲我不知道,那人什麼都招了,我已經找到了證據……你以爲你爸爲什麼讓你把那段視頻徹底刪了?呵呵……對,我確實把那些證據交給你爸了,你嘴上答應得好好的,背地裡居然還留了幾張照片……別否認了,這些是肖鵬告訴我的。你把照片給了肖程……我讓人把這些統統告訴你把,劉媛,我勸你好自爲之……”
他掛斷電話後,看到我愣在一邊看他,頓了下後,才若無其事地跟我坦白:“劉媛打來的,有點煩人。冉冉你放心,我不會再跟她有任何牽扯。”
我無力地扯了個笑:“關我什麼事呢。”
嘴裡這麼說着,心裡卻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
我承認,就算謝聿銘對劉媛沒感情,我還是妒忌她。妒忌她曾經跟謝聿銘激吻過,妒忌她有那麼好的家世可以跟謝聿銘匹對,嫉妒她可以爲了自己的私慾做那麼多不善良的事……
“怎麼了?”謝聿銘看我悶悶不樂的,幫我現夾了一塊三明治遞到我嘴邊。
我伸手想接,他卻把手往後挪,我只好張開嘴巴去咬,結果被他一下子引到身邊,額頭直接撞上了他的嘴巴。
軟軟的,暖暖的。
所有的情感突然之間像火山噴發似的爆發出來,又是這樣的手段,可我心裡怎麼突然就暖融融的?
他看我不動彈,乾脆又趁機在我額頭上親了兩下。
我掩住眼底的悸動,嫌棄地往後撤開:“你洗臉沒啊,髒死了。”
“你嫌棄我?”他的聲音悶悶的,突然把手裡的三明治叼在了嘴裡,笑眯眯地含糊不清道,“一起吃,我也沒吃呢。”
我臉上一熱,突然有點不敢看他。
很久沒有跟他這麼曖昧過了,雖然他剛剛纔親了我,可我們以前也沒這麼膩歪地吃過東西,總感覺很不自在。
他等了兩秒見我不迴應,直接勾住我的下巴,把三明治遞了過來。
我心口噗通噗通跳得厲害,看到他越來越近的那雙眼,只感覺臉上燙得可以煎雞蛋了。
他的眼睛在笑,大拇指很貪戀地在我臉頰上摸了又摸,似乎很滿意我的反應。
我的雙手緊張到不知該放在哪兒,最後被他牽引着扶住了他的腰。
張嘴,小心翼翼地咬一口,嚼着吃完,然後我接住三明治,他咬下一口,嚼幾口吞下。我倆突然很有默契地,跟玩遊戲似的,你一口我一口。
也不知道我們是不是都很珍惜這自然而然流露出的親暱,每一口都咬得小小的,以至於巴掌大的一塊三明治,我們倆居然吃了十幾分鍾。
最後一口我剛想全部吞到嘴裡,他卻頗不接待直接親了上來。
脣齒相碰的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心裡悄然綻放出一朵花兒,芬芳溢出了口鼻,幸福得不知道今夕何夕。
就在我倆不知道是吃三明治還是親吻時,門開了,一個護士的聲音傳了進來:“這裡不是轉院了嗎?聽說昨晚是謝氏的董事長送過來……呃,不……不好意思,我走錯了。”
我的臉瞬間紅成熟透的大蘋果,慌忙推着謝聿銘想把臉別過去,結果他索性把我按在了懷裡。
我聽到剛纔那個護士抑制不住的尖叫:“啊,謝氏董事長!我看到謝聿銘了!他,他在裡面……裡面那個女的誰啊?”
女的,我在她們眼中只能用這兩個代替。
謝聿銘眉頭一擰,直接衝着房門喊了一聲:“是我老婆!”
這會我已經冷靜了下來,也不敢看他,急匆匆地站了起來:“走吧,快去看看佟斌。”
他剛笑着應了一聲,我的電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