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崇名一臉睏意,劉守有也不多呆,‘交’代了幾句明日上早朝的應當注意的事情,便起身回了隔壁的鎮撫司衙‘門’。
強打着‘精’神送走劉守有,沈崇名眯着兩隻眼睛回到了屋子,長長地打了一個哈欠,倒頭躺在了‘牀’上呼呼大睡起來。
這一覺便到了中午,直到小晴前來喚他吃飯的時候沈崇名才‘迷’‘迷’糊糊的爬了起來,腦袋發‘蒙’鼻子不通,整個人顯得萎靡不振。
“沈兄弟,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啊?”看着他這幅樣子,熊大彪不由納悶,說着,伸手抹了抹沈崇名的額頭,滾燙滾燙,只怕是一路勞頓染了風寒。
這飯也吃不成了,立刻派人前去請大夫,而沈崇名也被扶回了屋子。有道是病來如山倒,長時間在外奔‘波’積攢下的病根就因爲一場小小的風寒徹底爆發,重新躺在‘牀’上的沈崇名整個人變的昏昏沉沉,不省人事。
“雨‘蒙’姐姐,這可怎麼辦啊?”小師妹紅着眼眶說道,焦急之情溢於言表,明明昨日還好好的,這麼就一夜的功夫便成了這副模樣。
燕雨‘蒙’也是焦急,看着躺在‘牀’上的沈崇名,忽然間才發現他竟然是自己的所有依靠,面對這樣的情形,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妹妹放心,公子的身子一向結實,這次只是偶然風寒,等會大夫來了開幾服‘藥’給他服下就應該沒事。”說着這話,燕雨‘蒙’自己心中都有些不相信,如果只是偶感風寒,應該不是這個樣子的。
說曹‘操’曹‘操’就到,就在這時候一名錦衣校尉帶着請來的大夫匆匆走了進來。
來人年約五十許,下顎一抹黑白相間的山羊鬍,雖然是錦衣校尉把他帶進來的,但卻依舊是一臉的淡然,併爲有那樣誠惶誠恐的表情,一看之下就讓人放心不少。
望聞問切,大夫一言不發的忙活起來,動作不慌不急,一副醫道高深的表現。
“嗯,是染了風寒。寒氣侵體‘誘’發隱疾,不是什麼大病,待老夫爲他開上幾服‘藥’,明日一早就會好轉的。”老先生手捏蘭‘花’指‘摸’着自己的小鬍子起身說道。
這話讓衆人着實鬆了口氣,熊大彪趕緊拱手道:“多謝先生。”說着,趕緊吩咐人筆墨伺候,靜候在一旁等着大夫下‘藥’。
“麻黃六兩,桂枝四兩,杏仁七十個,炙甘草二兩。”熊大彪倒也認識幾個字,拿着‘藥’方讀了一遍,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先生,這‘藥’是不是多了啊?”
傷寒病實在是太常見了,就算是平常老百姓都知道碰上這事該用些什麼‘藥’,若是實在是缺銀子,根本不輕大夫瞧病,自己抓點‘藥’就把這病治了。
聽了他這話,大夫擰着眉頭瞥了他一眼,“這位東主,你當病人只是普通的傷寒症嗎?老夫方纔說了,傷寒引發隱疾,這是大病,是重症。重症需下猛‘藥’,普通的‘藥’量對他這病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所以老夫纔將‘藥’量加了一倍。”
“哦,這樣啊。老先生見諒,在下冒昧了。”熊大彪趕緊拱手道歉,大夫說的準沒錯。
“這‘藥’許溫火煎服,六碗水煎成一碗‘藥’,早晚各一次,一定要趁熱喝。三日後病情穩定,再將‘藥’量減半。”大夫撫着鬍鬚說道。
“是,在下記下了,這就讓人去‘藥’鋪抓‘藥’。”熊大彪點頭道,揮手吩咐後在一旁的錦衣校尉去抓‘藥’。
連着兩劑‘藥’服下肚,傍晚時分沈崇名的病情看上去已經好了不少,臉頰兩朵紅暈神態安詳的躺在‘牀’上,衆人一顆懸着的心也踏實了下來。
“妹妹,你身子剛好,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這裡有姐姐照顧着,你放心便是。”屋子裡掌起了燈,看着小師妹坐在‘牀’前依舊不願離去,燕雨‘蒙’只好勸道。
“雨‘蒙’姐姐,我身子好了,這些日子你這麼辛苦,小沈子還是讓我來照顧吧。”小師妹回頭說道,這些日子燕雨‘蒙’天天照顧她,姐妹二人感情更是深厚不少。
“沒事,還是姐姐來照顧吧,不然等到明日公子醒了看到你照顧他一夜,又該心疼了。”燕雨‘蒙’笑道。
小師妹臉頰一紅,心裡甜蜜的要死。“嗯,那就辛苦姐姐了,明日一早妹妹便來替你。”說罷,戀戀不捨的看了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沈崇名,這才起身走了出去。
“小姐,沈公子還是讓小晴照看吧,這些天你這麼辛苦,可別把自己累垮了。”看着房‘門’關上,小晴忍不住說道,言語中滿是心疼。
燕雨‘蒙’微微一笑,搖頭道:“沒事,也就這幾天了,等着公子病好了再說吧。”
小晴滿臉無奈,知道自己再勸也沒有用了,只好轉身出去有抱了一‘牀’被子來。“小姐,晚上天寒,你若是累了,也要記得休息一會兒。”一邊說着,一邊粗手粗腳的將沈崇名往裡推了推,硬是給燕雨‘蒙’留出了一塊地方,美死你,竟然讓小姐和你同睡一張‘牀’!
看着這丫頭一邊做着還是一邊嘟着小嘴,燕雨‘蒙’忍不住搖頭笑了笑,這事你也吃味。“嗯,記下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夜深人靜,躺在沈崇名身側的燕雨‘蒙’卻是無法入睡,側着身子靜靜的看着自己的心上人。歲月流轉,幾年的時間過去了,經過這麼多的事情,沈崇名臉上少了幾分秀氣,卻多出了幾分剛毅。不過,這樣的男人才更讓‘女’人喜愛,總是給自己安全的感覺。
“冷……”正當燕雨‘蒙’昏昏‘欲’睡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沈崇名的聲音,睜開眼睛一看,就見他緊緊地裹着被子,身體不住的顫抖着。
“崇名,你怎麼了?”燕雨‘蒙’一驚,坐起身來問道。沈崇名沒有回答,只是雙目緊閉眉頭擰到了一起不停地喊着冷,身體更是哆哆嗦嗦。
入冬了,晚間確實冷得厲害,趙紫茜還道是患病在身的沈崇名只是覺得冷,想了想把自己的被子蓋在了他的身後,而後自己也跟着鑽了進去,緊緊把他抱住。
這麼一做,沈崇名才漸漸安靜下來,除了身體微微顫抖之外也不再叫喚。見他這樣,燕雨‘蒙’這才鬆了口氣。
又過了一陣,還沒等燕雨‘蒙’睏意上涌,就察覺了到了不對,沈崇名的身體竟然越來越燙!“熱……”
一瞧這樣子,燕雨‘蒙’這才意識到了不對,趕緊披上衣服下‘牀’,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來人啊!”
天‘色’漸漸發亮,沈崇名的臥室中人頭攢動,桌上更是扔了機‘牀’大棉被,而就在棉被旁邊,則是一盆冰塊。
“師兄,你快想想辦法啊。”小師妹哭成了淚人,看着沈崇名冷熱‘交’替,自己的心都快碎了。
“師妹,你先別急,大夫馬上就到了。”熊大彪也沒辦法,現在只能等大夫到了再說。
“妹妹,快拿冰塊。”後在‘牀’邊的燕雨‘蒙’一瞧沈崇名臉‘色’漲紅,急忙回頭說道,不知何時,沈崇名已經不能說話了。
“大夫來了。”就在這時候,一名被派去請大夫的錦衣校尉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身後跟的便是昨日那個衛沈崇名瞧病的老先生。
老先生的從容淡定早已不見蹤影,雖然就知道自己要醫治的是個大人物,可以爲只是簡簡單單的傷害病,只需一服‘藥’肯定沒什麼大問題的,所以態度高傲一點不但不會惹得人家生氣,更會有一種高人的風範。
可是哪曾想到,自己還在睡夢中的時候醫館大‘門’就被氣勢洶洶的錦衣衛撞開,直接把自己提溜除了被窩,險些沒把嬌嫩的小妾嚇壞。
這一下子大夫就知道出事了,要知道對方可是錦衣衛,萬一有個好歹,隨便給自己按個罪名就夠自己的喝一壺的了,心中哪能不害怕。
“你不是說喝了你的兩服‘藥’,今天一早就會好轉嗎,怎麼現在更嚴重了?”熊大彪一見這老頭,臉‘色’立刻拉下來,該不會是個庸醫吧。
“這……這位大人你先別急,讓小的再看看。”大夫小心翼翼的說道,生怕說錯話被眼前這漢子給上一拳。
熊大彪瞪了他一眼,怒哼一聲讓開了身子,大夫急忙上前查看起來,一顆心都就到了嗓子眼,可千萬別出什麼事啊。
哆哆嗦嗦望聞問切一番,大夫傻眼了,冷熱‘交’替,這病雖然看似傷寒,但是自己行醫這麼多年也沒曾見過,“大、大人。”大夫戰戰兢兢的回過頭來,嚇得竟然連話也說不出來都說不出口。
不用問熊大彪也知道結果,眼睛一瞪,“扔出去!”不顧大夫求饒,怒氣衝衝的幾位錦衣校尉擡起來向外走去,伴隨着大夫的哀求之聲,劉守有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
明明昨日約好了一同進宮,可是眼瞅着時辰都過了也沒見沈崇名出現,劉守有不禁有些生氣,還道是他忙着照顧小師妹把這茬給忘了,氣勢洶洶趕來,就想着好好教育他一番。
哪知道剛到四海武館,就聽‘門’外的錦衣校尉說沈崇名病倒了,心中一急,一路小跑的走了進來。
“熊大人,沈兄弟怎麼啦?”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沈崇名,劉守有轉頭問道。
“唉,昨日午時沈兄弟就病了,原本以爲只是染了風寒,請來大夫瞧了一瞧給開了幾服‘藥’。沒想到不但不管用,半夜病情反而加重,大夫也不能斷定到底是什麼病。”熊大彪滿臉無奈的說道。
聽了這話,劉守有扭頭向‘門’外看去,只怕這廝是個庸醫了,京城的幾大名醫自己可都是認得的。“不要急,再多請幾位大夫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