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俺答這幅表情,‘色’郎君眼中不由劃過一絲得意之‘色’,教主直接把條件開到了底限,就不信他垂涎中原日久的俺答不出兵。
良久,俺答神情嚴肅的問道:“此話當真?”奪回元大都,放馬中原重現成吉思汗子孫的輝煌,可是俺答的畢生夢想。
“千真萬確。”‘色’郎君言正‘色’道,成敗在此一舉了。
長舒一口氣,俺答忽然笑道:“呵呵,趙堂主遠道而來,只怕這段日子沒少吃苦頭吧。你且先去休息一陣,此事咱們明日商議也不遲。”如此大事,就算是他俺答也不能輕下決斷,必須要算清得失利弊,同各部首領商議之後才能做出最後的決定。
這一點‘色’郎君心中也清楚,縱然他此時心急如焚巴不得俺答立刻出兵南下。不過這時要是再多言幾句的話,不但不會有任何效果,反而會被俺答抓住這個機會坐地起價,到那時可就不好收場了。
“如此,便多謝大汗了。”‘色’郎君起身笑道,一臉的從容之‘色’讓有心窺覷他內心想法的俺答沒有任何收穫。
‘色’郎君剛剛被人帶出大帳,俺答便擡頭道:“納吉,你覺得這個無爲教提出的出兵條件如何?”
穿着‘侍’者裝扮的巴汗納吉放下手中酒壺,皺眉道:“爺爺,這個無爲教的趙堂主,不簡單啊。”
“哦,此話怎講?”俺答不由納悶,剛纔只顧着探聽無爲教的底線了,他倒是沒太在意這個趙堂主。
“爺爺,三杯最烈的馬‘奶’酒下肚,孫兒站在他的背後分明覺着他的雙‘腿’都在打顫。可是您剛剛問了幾句話,他便清醒了過來,這份酒量就連部族勇士們也沒幾個,可見這人的功夫如何了。而且看他年紀輕輕還未蓄鬍,行事答話卻處處透着一股大家之氣,無爲教有如此人物,可見那名頭不是吹噓出來的。”
俺答點了點頭,對巴汗納吉這話倒是深以爲然。若是無爲教知會吹噓,這些年來又如何能折騰出這般動靜,更不要說如今一心想着起兵奪取明廷江山了。
“既然這樣,那你以爲他們提出的事成之後劃江而治,有沒有準頭。”俺答再次問道。
無論無爲教強或不強,他都沒什麼興趣。眼下最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和無爲教聯手,最終得以侵佔中原。畢竟自己的年紀已經大了,若是這次不成只怕再也沒機會光復先祖榮耀了。
“不管有或沒有,這出兵牽制明庭邊軍咱們都可以做。畢竟只是牽住明庭邊軍就算是事後無爲教翻臉不認人,咱們也不會有什麼損失。”巴汗納吉笑道,自從上次一敗,爺爺現在變得是謹小慎微,凡事都要仔細思量之後才能做出最終決斷。
俺答點了點頭,苦笑道:“話雖如此,可被人白白利用終究不是什麼好事。”
“呵呵,爺爺大可放心。無爲教計劃雖好,卻有着一個大漏‘洞’,一旦到了生死關頭,明朝皇帝肯定會調遣一部分邊軍南下對付他們,而如此一來咱們就有了機會,趁着明庭兵力空虛之際,先下大同,而後直‘逼’大都也非難事。說不定會先他們一步奪得明庭半壁江山!”巴汗納吉一臉嚮往之‘色’,只要在中原站住了腳,不要說劃江而治了,順道滅了無爲教也不是不可能的。
俺答呵呵一笑,點頭道:“嗯,言之有理,那咱們就答應他?”
“不着急,既然他尋上‘門’來,爺爺您不妨吊吊他的胃口。不然就這麼輕易地答應,說不定他還會改主意呢。”巴汗納吉輕聲笑道,這可是漢人慣用的手段了。
“呵呵,既然如此那就依你的意思去辦。好好安排一下,這幾天讓這位趙堂主好好欣賞一下的咱們的草原風情。”俺答朗聲笑道,心中說不出的暢快。
原本以爲光復大都放馬中原的理想這輩子都不可能實現了,卻沒料到在這時候卻有人將中原之地拱手相送,這樣的好事,放在誰身上都不可淡定的住。
“納吉,你怎麼這副裝扮?”剛剛領命出了汗帳沒走出幾步,巴汗納吉身側便響起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
回頭一看,果然是自己日夜思念的表妹如音。只見這小丫頭一身紅‘色’短襟,竟是一副漢人裝扮,再加上白裡透紅的嬌媚面容,竟是說不出的可愛。
“如音,你這是……”納吉不由有些納悶,這丫頭往日總是一副勇士的裝扮,今兒這是怎麼啦?
“納吉,漂亮嗎?”如音說着,走到巴汗納吉身前優雅的轉了一圈。今天這副裝扮,自己可是專‘門’給他看的。
巴汗納吉悄悄的吞了一口口水,細弱蚊聲的說道:“好看。”說着,竟然羞澀的低下了頭去。
如音捂嘴輕笑,接着一把纏住巴汗納吉的臂膀,嬌聲道:“那你今日帶着人家採‘花’去。”
這樣的好事巴汗納吉求之不得,正要點頭之際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差事,爲難道:“今天不行,改日成嗎?”
如音小嘴一嘟,生氣道:“爲何,前些天你不是說要陪我玩去嗎,爲什麼今天卻變卦了?”
“爺爺讓我去辦一件重要的事情,真的是脫不開身。”看着如音愈發不高興的神‘色’,巴汗納吉悄聲道:“熬過這幾日,我帶你去中原如何?”
如音神‘色’一怔,喜道:“真的嗎?”
“千真萬確,你這幾日要聽話,不然我可是會反悔的哦。”巴汗納吉笑道。只見如音連連點頭,臉上喜‘色’難掩道:“嗯,人家一定聽話。”
“呵呵,如此就好,我先去忙了,今晚看你去。”趁着如音不備,巴汗納吉忽然俯首親了她一口,不待如音有所反應,人已經飛竄出去。
“哼,壞人!”如音在背後喊道,不過臉上的神‘色’卻只有嬌羞,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表哥英俊瀟灑,年紀輕輕便是韃靼部有名的勇士,智謀更是深受大汗的信懶,能嫁給這樣的勇士,自己心中一千個一萬個願意。
三日之後,眼瞅着‘色’郎君整日間在巴汗納吉的帶領下欣賞大草原的別樣風光沒有絲毫着急之‘色’,對元大都朝思暮想的俺答卻是坐不住了,不顧巴汗納吉的勸解,命人將‘色’郎君召到了汗帳之中。
“趙堂主,日前你所說的劃江而治,當真是貴教主的意思?”開‘門’見山,三日前的微笑再也不會出現在俺答的臉上。
‘色’郎君也不差在那裡,一聽這話便知道俺答的心思,正‘色’道:“啓稟大汗,我家教主原話便是這樣,若是大汗有所懷疑,在下可在此立據爲證。他日若是我無爲教違反諾言,大汗大可舉兵聲討。”
“好,今日你便在此立下字據,貴教主何時需要本汗本汗出兵相助,本汗便何時出兵。”俺答點頭說道。
‘色’郎君心中一陣欽佩,俺答不愧英雄之名,這麼一件大事僅僅三天便考量清楚做出了決斷,這份氣度可不是誰都能有的。
“呵呵呵,事不宜遲,只要大汗一出兵,消息傳到江南,我家教主便立刻起兵,絕不拖延!”‘色’郎君起身抱拳道。現在教主已是萬事俱備,只欠俺答這股東風相助了。
“好,三日之後,我‘蒙’古十萬大軍便‘挺’進大同、宣府一線,與貴教南北夾擊,覆滅大明!哈哈哈哈。”俺答朗聲大笑,說不出的暢快神‘色’。
三日轉眼即過,各部兵馬匯聚在這了這片草原上最‘肥’沃的土地之上。一身戎裝的的俺答帶着‘色’郎君站在高臺之上,指着下面的千軍萬馬笑問道:“趙堂主,你覺得我‘蒙’古勇士如何呢?”
“雄壯之師,大汗有此雄兵在手,天下間再無敵手!”‘色’郎君誇讚道,雖然有些拍馬屁的成分,可更多的卻是心底所想。若是教主也能有這樣的大軍,踏平江南不過是舉手之功而已。
俺答哈哈一笑,搖頭道:“不對,我‘蒙’古騎兵雖然厲害,可幾年前的那一場敗仗想必趙堂主也曾聽說過,明庭的沈崇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啊。”
雖然臉上笑意盈盈,可眼神中的那一絲淒涼卻沒逃過‘色’郎君一雙銳利的眼睛。這幾年北疆無戰事,正是因爲當年沈崇名一場勝仗讓韃子損失慘重傷了元氣。而沈崇名也正是因爲這一戰徹底的奠定了他自己常勝將軍的名頭,官軍之中大小將領無人不服。
不過這些已經是成年舊事了,就見‘色’郎君笑道:“大汗不必擔心,如今沈崇名落‘毛’的鳳凰不如‘雞’,身在南京城中坐吃等死而已,根本沒有任何威脅。”
俺答搖了搖頭,道:“錯,明庭用人變化無常,一旦起了戰事,沈崇名起復的可能‘性’極大,如此心腹大患不除,本汗心中難安啊。”
‘色’郎君沉思一陣,倒也覺得俺答這話在理,到了危急關頭,這沈崇名重新出山的可能‘性’還真是不小。一旦他官復原職重新掌兵,那事情可就大條了。
“請大汗放心,這件事我家教主一定會盡快安排妥當。”‘色’郎君冷笑道,既然這樣,那便要不惜一切手段除掉這個禍害了。
俺答呵呵一笑,點頭道:“如此便好。走,趙堂主,隨本汗檢閱一些我們的勇士。”
狼旗飄揚,隨着嗚嗚的號角聲響起,傾盡‘蒙’古之力的十萬騎兵浩浩‘蕩’‘蕩’的啓程離開了都城,一路疾馳直撲長城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