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2、西夏那些事兒
今天有幾個事情很糾結。第一,ws12080的豐厚打賞扇子收到了,萬分感謝;第二,既然打賞這麼多,你幹嘛又投票把評價分拉低涅?這個很奇怪哈!最痛苦是第三,既然評價分拉低了,又要催更9000,什麼邏輯?扇子表示各種凌亂!別人投票催稿,你這個簡直是在催命啊!行,明天九千給你碼出來,但你欠我一個解釋,一個合理的解釋!
一個月後,正是秋風漸起,羊肥馬壯的時候。
天高雲淡,壯闊無垠的西北大地又迎來了一個收穫的季節,當地的漢人辛勞一年,種出的莊家已經基本成熟,党項遊牧民族也趁着這美好的黃金季節,紛紛開始打獵、收集皮毛,準備過冬的一切物資。
數千年來,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一直存在漢族和不同階段的遊牧少數民族共存。他們有時候互相融合,互相交流,使彼此的文明發揚壯大,有時候又彼此爭搶,彼此欺凌,爲了利益而誓不兩立。
如今的党項,正是這裡的主宰。他們不善耕種。不善紡織,不善比較複雜的工藝。但是他們有成羣的牛羊,矯健的駿馬,有勇猛的武士,鋒利的圓月彎刀。
在一個四面封閉的內陸地區,沒有江南水鄉那樣發達方便的漕運交通,沒有湖廣魚米之鄉那樣豐饒的土地,只有一眼看不到邊的黃沙和大多數地區稱得上貧瘠的土地。
這給他們的生存帶來艱難,但也造就了他們的彪悍和貪婪。如今。帶領他們的,正是一老一小兩頭狼一樣的人物。跟隨這兩匹狼,党項人的腳步永遠行進在掠奪和殺戮中。
但是任何事都有例外,既然有兇猛的頭狼,也必然會有貪圖享樂坐受其成的小狼羔子。
這時候,對內號稱大夏都城的興州皇宮裡,安慶宮中。就在上演一段柔糜**的宮廷歌舞。
靠着對大宋軟硬兼施的訛詐和搶奪,足以保證党項李氏皇族過上奢華的生活。於是安慶宮裡,大大的銅甕裝滿了美酒,頭插翠羽,身着色彩豔麗絲綢的蒙面美女,正載歌載舞。展示着她們無比誘人的身段,尤其是腰肢間那白如羊脂玉一般的顏色不住地扭動,使高踞胡牀的二皇子成遇眉飛色舞,大呼痛快。
靠着爺爺和父輩,還有哥哥的辛苦。這個生來就是打醬油的李德明大宋稱趙德明老二從來就不知吃苦爲何物。他盡情享受着一切財富,只要他父兄肯給。
胡牀下波斯地毯上靠着錦墊坐的。是他的母舅咩迷哄獨和表哥咩迷那嚴。好歹他們也算皇親國戚,也可以沾了二皇子的光,享受一下李家剩餘的骨頭肉渣。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咩迷家將永遠維持這種在大夏二等包廂似的生活,雖然永遠達不到頂峰,不過總有一口安樂飯吃。
但是,最近一個多月來,咩迷哄獨開始不安,開始躁動起來。因爲大夏已經冊立的太子元昊,獨自帶領着兩千騎兵,去征戰回鶻了。
兩千騎兵,這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放到疆土甚至比大夏還要大些的回鶻土地上,就如同進入森林的一羣螞蟻,不使勁尋找都可能看不到。
據咩迷哄獨聽來的內幕是,三個月前,太子元昊不住地攛掇皇帝東征大宋。理由是大宋最近內部政權極端不穩,保皇派和太后的裂痕越來越大,已經幾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這時候要是乘機進攻,不會遇到有效的抵抗,只會比往年打草谷更輕鬆,更事半功倍地取得想要的東西。
開始時李德明還用各種藉口比如世代深受大宋厚恩,不忍乘火打劫等等理由推託。但是由於元昊的鍥而不捨,終於使李德明不勝其煩。他老了,四十多歲,壯年已經過去,事業已經成功,開始希望好好休息一下,享受這多年來積攢的勝利果實了。
這時候有這麼個不開眼的兒子不停地羅嗦聒噪,趙德明的心情之惡劣可知。於是他不但不准許元昊攻打大宋,反而勸告兒子,後方不牢,地動山搖。咱們夾在五個國家中間,稍不平衡就會萬劫不復。現在看來,最好欺負的是回鶻那個地方,想想看吧,一個當年能征善戰的突厥鐵蹄,居然淪落到今天四分五裂各奔東西的地步,要靠黑汗和大遼的保護才能生存的國家,又不像大宋那樣有源源不竭的財力支撐。目前來看是最好的獵物,何必舍易求難,捨近求遠呢?
他不容元昊分說,直接就在邊境榷市制造了兩起不大不小的事端,然後發出國書,指責回鶻用心不軌,意圖挑釁。緊接着又向自己的另一個宗主國——北遼發出照會,我李德明要敲打敲打回鶻這個不聽話的孩子。
大遼的反應是:我們歷來反對以武力方式解決貿易爭端,我們呼籲有關方面保持克制與冷靜,回到對話桌上來,促進區域間的和平。
大遼外交部的這個聲明,等於水面上放屁,連個坑都衝不出來。
這時候李德明才笑眯眯地回過頭來對元昊說道:“孩子,既然你有開疆裂土的雄心,那就幸苦一趟?把回鶻打怕了算,捎帶手再撈點好處來行不?”
元昊本來極爲不滿父皇這種欺硬怕軟的反向維,但想想老人家擔心的也不無道理。最近西北邊境的那個王德用,還有陝西的折家。山西的種家,都不是什麼善茬,也都小心翼翼地防範着自己。此時攻打,勝算雖大,但還真怕萬一對方拿錢砸出個持久戰來,己方國力消耗過大,反而讓後面的回鶻和黑汗有了可乘之機。倒不如聽老爹的,先把回鶻搞下來再說。既然是大遼默許的話。而且,反正自己年輕,有的是時間,打誰不是打?
於是他就興致勃勃地答應了。
然後他爸爸說一句話差點讓他背過氣去。
“你帶兩千騎兵,擇日就出發吧!”
要不是看在李德明是爸爸,李元昊大力鷹爪功早撲上去撕了那張可惡的老嘴。
兩千騎兵去打回鶻,這不等於叫老子我揣上二百塊錢去逛天上人間麼?
李德明臉上一點陰了兒子的表情都沒有。反而誠懇地對他分析了利弊,回鶻雖然疆域不小,但是部落不少,而且各自爲政一盤散沙,他們現在那個部落頭領闕.毗伽.王罕其實就相當於聾子的耳朵——擺設,組織不了什麼像樣的抵抗力量。而且這一次去攻打。其實任務也不是十分繁重,只要能撈點好處,佔個幾十裡土地就算交差。
李元昊鬱悶地點點頭,接受了這個任務。對於肚子餓的人來說,就算是點涼拌素菜。起碼也可以哄哄嘴不是?
於是他去了。
這本來沒有什麼新鮮的,太子爺要麼經常出征打勝仗。要麼就是躲在自己的小帳篷裡謀略軍事、學習文化,反正挺不合羣。大家也沒作過多的猜想。
然而咩迷哄獨這次又聽到了些上述情況之外不一樣的獨家新聞:爲啥國主只派了兩千騎兵交給太子去攻打回鶻?因爲父子間已經有了猜忌,太子如此叫囂戰爭,開拓疆土是一個方面,另一個方面是想逐漸掌握大夏的軍事力量,坐實繼任國君的地位,甚至可以擺脫他的父皇,甩開膀子做大事。
他感到,自己家提升地位的機會來了。
這時候看見二皇子李成遇還是這般搖頭晃腦地隨着舞女腰肢、胸部、屁股轉來轉去,心中就有幾分不喜。對這個沒出息的大外甥很是無奈。
好容易一段歌舞跳完,趁文工團員出去換裝,報幕員還未上場,咩迷哄獨輕輕乾咳一聲,低聲在外甥的耳朵邊說道:“二王子,臣有事想單獨奏報。”
李成遇正在喝酒,叉了一塊小嫩牛肉還沒往嘴裡送,看了舅舅一眼,笑道:“國舅如此不解風情,且看完歌舞再說不行嗎?”
“嗯,也可以,只是臣年紀大了,忽然想到的事情要是不馬上說出來,等會兒怕就忘了,耽誤事兒。”咩迷哄獨笑笑道。
“啊這樣啊,那你說吧。”成遇揮揮手,命所有人退出宮殿,只有舅舅和表哥留下。
“二王子,太子已經出征半月有餘了。”
“是,這個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國主只給了太子兩千騎兵,一應供給沿途自理。”
“是啊,我家打仗歷來如此,不帶超過十天的乾糧。有何奇怪?”
“二王子沒察覺麼,這是國主和太子有了齷齪。”說這句話的時候,咩迷哄獨手心冒汗,聲音壓得低低的。他雖然知道外甥同自己關係極好,也是個穩妥人,但太事關重大了,賭徒每到要開牌時都這德性。
果然,成遇疑惑地盯着舅舅半晌說道:“國舅想說什麼?”
“二王子,這是我們的機會來了。”
李德明共有三個兒子,元昊的母家屬於衛慕氏,成遇的母家屬於咩迷氏,還有一個小兒子成嵬的母家屬於訛藏屈懷氏。明顯的,衛慕氏家的權勢現在壓着老二老三家不止一頭。這就是咩迷哄獨耿耿不甘的緣故。
成遇雖然在皇宮裡享福,但在大哥面前,可是大氣也不敢喘一聲的。這會兒聽見舅舅一句話,他又不傻,馬上明白這是在攛掇自己了。
“國舅醉了吧?要不要下去休息?”
成遇沒有回答舅舅的問題,而是關心地給他臺階下。大家還是過過清靜日子的好,折騰個啥勁啊?
哄獨見外甥不上道,有些急了,說了句狠話:“二王子現在得住皇宮,享盡富貴,不知來年太子登基,二王子還能繼續住在宮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