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君王之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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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王乃是宗親,朝廷制度,結交外官違例!”一個都頭模樣的小將戰戰兢兢抱拳說道。
“你們是誰派來的?我等自來求見定王,你們誰敢阻攔?”
“不好意思,小的是羅都知派來的,請諸位大人莫讓小的們爲難!”那都頭賠笑唱喏,卻寸步不讓。
屯田員外郎王駿大怒罵道:“好狗腿子,區區一個皇城司都頭,敢管起老爺們的閒事來了。你仗了誰的勢?”說罷上前伸手啪啪就是兩個耳光,那都頭臉上頓時又紅又腫。
“你!”都頭唰地一下將腰刀拔出半截,馮道成瞪着眼珠子不退反進:“打你這廝,你敢怎樣?”那都頭也瞪眼半晌,終於沒了氣焰,咬着腮幫子慢慢將刀入鞘。回頭一揮手道:“上!”身後數十個小卒衝上,齊刷刷站成一排,堵在趙元儼和衆官之間。
趙元儼一伸手推開身後打傘的家僕,盯着那都頭冷笑道:“嘿嘿,你們都知在我面前都不敢無禮,今日竟被你欺上門來。”回身上了臺階站在大門下,淡淡說聲:“打!”呼啦一下子,定王府家將率衆衝下來,揪着皇城司打作一團。//.//
皇城司那幾十個兵卒哪裡是趙元儼家將的對手,不到半刻功夫,全都被打得躺地不起,大雨濺在地上,人人泥水都是一臉。狼狽不堪。都頭見勢不妙,只好爬起身來,帶頭逃走。瞬間跑得乾乾淨淨。
“諸位大人快快請進。”趙元儼下走幾步,雙手虛扶。他冒着大雨同大家站在門外,衆人感動。上前將其擁着進了了王府。
“座上珠璣昭日月。堂前黼黻煥煙霞。”
不知何時開始,趙元儼的府上楹柱上也掛上了黑底金字的對聯,永年堂上十分寬敞,進來的二十餘個大臣分列坐下。竟然不嫌擁擠。剛進大堂,個個都要爭先說話。趙元儼面色和煦一笑,雙手向下虛按,止了喧譁之聲,外面魚貫進來十幾個家奴。個個手捧托盤,上面放着一條月白巾子,一襲絲綢綠袍。
“列位大人冒雨而來,全身浸溼,失了體面,說話也不方便。既然來到寒邸,各位也不須客氣,先擦拭乾了,換上衣衫。咱們再敘話。橫豎也不急這一時。”說完拱拱手,自己先轉入後堂,衆人見他周到之極,身上也的確難受,便不再客氣。伸手去過巾子擦拭,又在堂上換了衣衫。這才舒服了許多。
有幾個跟着來的大臣心中一動,暗道:“這位定王安排得好生周到,彷彿早就料到一般!”
等大家都捯飭明白了。趙元儼也換了衣服出來,讓了坐。捻鬚笑道:“諸位何事,可以說了!”
王駿最先站起:“定王風度,果然不虛。臨大事而氣愈沉,宗室之望也!”他這麼一開口,別人穿了他的衣服,自然也要跟着說一遍好聽話來報答。趙元儼搖頭笑道:“取笑本王了,咱們說正事。”
秘書羋詁道:“定王,臣等今日前來,實爲十萬火急。今有讒臣,凡三進表,欲奉太后劉氏攝政,着袞服,冠冕,修七廟。此事若成,我大宋豈非竟成前唐武氏之天下耶?定王身兼大宗正,官家皇叔,威孚四海,衆望所歸。伏請王爺仗義揚聲,止此醜聞奸謀,乾坤恢復,四海清平。天下蒼生,皇家一脈,盡感王爺大德!”說罷淚如雨下,伏地不起。
衆人見他說得傷感,也禁不住紛紛掉淚。趙元儼紅着雙眼,上前要扶他起來,誰知陳詁僵着不起,一免流淚道:“臣等受朝廷之恩,豈可不報?王爺乃是宗親,忍看天下淪入婦人之手麼?王爺不答應,臣不起來!”
王駿也激動不已,衝上前下拜道:“臣也只同陳大人一般,求王爺做主!”有兩個人跪,就有三個、四個、五個人跪下。一時間永年堂上,除了幾個年紀大或是心中有些猶豫的,均跪下哀求不止。
趙元儼見狀,也忍不住掉下淚來:“本王何德何能,敢勞諸位大人如此?然官家病體勢沉,不知消息,焉知非官家自己決定?若貿然覲見,違了旨意,豈不是罪?”
“官家怎能有此悖理之決?宮禁深鎖,內外消息全憑閹豎一言而傳,萊公無端被罷,已是昭然若揭。定王就算淳厚如斯,難道還看不出其中的關節麼?非要到了亡國亡家的地步,纔想起小樓明月之音麼?”陳詁猛然擡頭,厲聲質問道。
趙元儼面色凝重,雙目含淚道:“你們,你們好生叫本王爲難。若官家受了驚嚇,當爲之何?”
“王爺,官家無論病勢如何,此時盡在劉氏掌握之中,若不及早斷其惡念纔是罪過。求定王立刻進宮問個端的,以王爺身份,宮禁必不敢攔阻!”
趙元儼好像左思右想,猶豫半天,雙拳緊握復又鬆開,揹着手在堂上走來走去地長吁短嘆。混不顧身邊衆人那些熱切期盼的目光。大家知道他在下決心,都摒佐吸不敢打擾。
過了好半天,才見他猛然轉身,斷然道:“好,爲列祖列宗,江山社稷,說不得,帶你們走這一遭就是。拼着這個王爺不要,也要爲官家討個公道!”
一干人臣大喜過望,紛紛站起,有些竟不顧體面,上前拽着趙元儼的衣角泣不成聲。
趙元儼看看氣氛剛剛好,說道:“你們且等着,帶本王換了朝服進宮就是。”
進去再出來,趙元儼冕八旒,塗金銀花額,犀簪導,青羅衣繡山、龍、雉、火、虎蝪五章,緋蔽膝繡山、火二章,白花羅中單,玉裝劍、佩,革帶,暈錦綬,二玉環,緋白羅大帶,緋羅韈、履。無一缺漏,端正出來,衆人看時,一股凜然自威的氣勢,一派貴胄風度,竟把人人看得呆了。
有人心中忍不住暗道一聲:“這般方是君王之像也!”
“諸位,隨我來!”趙元儼淡淡說一聲,當先邁步出了永年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