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警察是她的夢想,怎麼能因爲累就退縮呢。
她相信白莫寒,就算自己一天學都不上,他也有辦法找人弄到個正宗公安大學畢業的證書,將自己安排到警察局裡。
但那樣走後門太沒意義了,她想通過自己的努力。
手機響了一下,是白莫寒的回覆。
——累就早點休息,不用撐着給我發消息,週末我去接你。
簡短的一句話,卻透着無限的關懷,塗輕語忍不住嘴角上揚,抱着電話狠狠感動了一陣。
“輕語,你還不去洗漱?”她在牀上翻來滾去時,有人拍了拍她的後背問。
塗輕語坐起身來回過頭,面容英氣的女孩兒站在她牀邊。
新生介紹時,大家都有互相認識,塗輕語對這個漂亮女生印象挺深,記得她叫涼心。
“我剛纔在發短信。”她晃了晃手機。
“別發了,一會‘大頭髮’搞不好就要弄突襲,到時候你連洗漱都沒時間。”涼心道,“你洗完了再發也不遲。”
‘大頭髮’是塗輕語所在班級的老師,大家課上都喊隊長,課下都喊大頭髮,因爲女隊長頭髮特別多……
“還有突襲?”塗輕語先前已經被女隊長加男隊長折騰得夠嗆,這會真是累到前胸貼後背,一聽到突襲更是哀怨,“啊!我好累。”
涼心看她滾來滾去的撒嬌,不禁失笑,“過了新生這幾天就好了,一是教練們不會這麼嚴,二是你自己也會習慣了。”
“你知道的很多啊。”塗輕語下牀拿洗漱用品,準備去水房。
涼心左右洗完無事,便一路跟着塗輕語過去,“我從小就想做警察,高中讀的是私立軍校。”
“私立軍校,一定很嚴格吧?”塗輕語一臉憧憬。
“恩。”涼心點頭,“我開始的一週,每天都哭着睡着,有時候是累的,也有是被訓的。”
塗輕語將臉盆放在盥洗臺上,擡頭看着鏡子中映出的涼心,再次認真打量這個身形不大,卻十分堅強的女生。
英氣的五官,永遠筆挺的站姿,說話時總是認真盯着人眼睛的微笑,非常有禮貌又熱心的女生——早上晨跑到最後有人跑不動時,涼心都有幫忙拉着跑到終點。
難怪課上的訓練那麼難,涼心仍次次都表現的那麼好,想來在私立軍校時,定是受過很多苦,才磨練出來。
塗輕語瞬間充滿了敬佩,覺得這樣就喊累的自己真是太遜了。
洗漱之後回到寢室,塗輕語才發現自己與涼心竟然是上下鋪,還真是挺有緣分。
如涼心所料,二人剛上牀沒多久,果不其然來了突襲,先前脫得只剩背心的警服要在幾分鐘之內穿上,衣着整齊出去集合。
因爲有涼心事先提醒,塗輕語算是沒在這個環節再掉鏈子,但別的寢室有很多女生因爲穿戴不正確,或是集合時間太慢被罰,大家站隊時,她們只能在操場圈跑。
塗輕語看着那幫女生在操場上跑到癱地,十分感激的看了涼心一眼,多虧有她提醒,自己才倖免於難,不然她再這麼跑兩個小時下來,肯定非常慘絕人寰。
被隊長變着花樣折騰了幾個小時後,大家終於被“好心”的放回了寢室。
塗輕語手腳都要累癱了,往牀上一倒就不想起來,她伸腳踢了踢站在她牀邊換衣服的涼心,“你說半夜會不會還有夜襲?”
“估計會。”涼心一邊脫衣服一邊回頭道,“但也可能不會,隊長看我們剛纔被叫起來,都有警惕心了,可能等明晚給我們來個猝不及防的。”
“啊?”塗輕語有點驚訝,“隊長還喜歡來這一套?”
“這個隊長不知道,原來我們軍校的教官,說好聽點叫鬥智鬥勇,說不好聽叫變態,特喜歡折騰我們,還是在我們一點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他帶了我們班一年半,那過的,都別提了。”脫完了衣服,涼心把警服疊好放在枕頭旁邊,“爲防萬一,還是不放櫃子裡的好。”
塗輕語見狀,趕緊也把警服脫了放旁邊了。
這一天下來,除了習慣的涼心,大家都累到不行,無力再去水房洗漱,雖然身上帶着汗不舒服,但人太累了也就不在乎這些,連感官都遲鈍了。
塗輕語雖然也累,但身上粘粘沾着汗難受,就和涼心一起到水房衝了個澡。
二人回到寢室時,一衆室友都在端着手機打電話,有和家人訴苦說着說着哭了的,有膩膩歪歪和男朋友撒嬌的,也有和朋友侃兩句的。
塗輕語見時間不太晚,也給白莫寒打了個電話過去。
“姐……”許是手機就放在身邊,白莫寒電話接的很快。
塗輕語本來只是想打個電話,聽到熟悉的聲音莫明的涌起一股強烈的想念,雖然也只有一天沒見,但就是突然好想好想看看白莫寒。
可能是因爲二人已經很久沒這樣分開過了。
“你還沒睡覺?”塗輕語忍着心裡那種酸酸的感覺,裝作若無其事的問。
“平時我們也沒睡這麼早的。”白莫寒聲音隱隱帶笑,“你要睡了嗎?”
“沒有。”塗輕語急忙否認,怕他會掛電話似的,“我還早呢,我纔剛訓練完回來。”
“也不早了,都快十一點了。”
“是啊,不早了……”塗輕語心中悸動,腦子亂糟糟的,有點不明白莫寒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順着問了句,“那你要睡了……睡了嗎?”
“恩,是啊。”白莫寒道。
塗輕語心中一下子充滿失落,她還有很多想說的話沒說呢。
不過都快十一點了,也確實不早了,白莫寒明早還要上學,她肯定也會早早就訓練。
“哦……我也沒……也沒別的事,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塗輕語不知怎麼就開始結巴起來,吱吱唔唔半天,終於將想說的話說了出來,“然後……我想你了寒寒。”
“……”電話那邊白莫寒半晌沒出聲。
塗輕語覺得自己等了有幾分鐘那麼漫長,當然也可能只是她以爲很久,總之白莫寒沒回答,她都懷疑對面是不是聊着聊着睡着了。
“行了我說完了,晚安祝你做個好夢。”她只能快速說了一句緩解自己的尷尬,然後掛了電話。
“男朋友?”上鋪的涼心垂下頭八卦。
“恩……”塗輕語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悵然若失。
感覺今天白莫寒好冷淡啊,可能是在氣她讀警校這事兒吧,雖然說了支持她,但這樣見不到面,肯定心裡會有點怨言的。
就像她,才一天就好想白莫寒。
塗輕語鋪開被子,決定等週末回去好好哄哄白莫寒。
就在她準備睡覺時,電話又響了起來。
看着屏幕上顯示白莫寒,她有點怔。
“寒寒?”塗輕語接起。
“我在外面。”白莫寒,“要不要出來?”
“外面,哪個外面?”塗輕語下意識坐起身望向寢室窗外。
“學校外面,笨蛋。”白莫寒聲音溫柔而低沉,透着不自覺的寵溺。
塗輕語心狠狠悸動了一下,又心疼又埋怨的,“這麼晚你怎麼出來了?”
“你不是說想我?”白莫寒反問。
“我……”是想你,但是也捨不得你這麼晚跑出來啊!而且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出得去。
“我想你了。”白莫寒坦白,“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塗輕語恍然,怪不得和她說話都心不在焉的!
“要出來嗎?不出校也可以,我在後門這裡看看你就好,出不來也沒關係,我就當做散步了。”
“要出去!”塗輕語毫無猶豫的答道,“等我!”
說完就掛了電話。
“涼心,涼心。”她心急的拍了拍上鋪的牀板,手扶着上鋪的攔杆探出身子,“有辦法出去嗎?”
“出去?你要去哪?”涼心從牀上坐起來問她。
“我……”塗輕語咬了咬脣,“我男朋友在外面等我,我想出去和他見一面。”
涼心聞言有些驚訝,“這麼晚了,他……”
“我們家住的近。”塗輕語匆匆解釋了一句,“有辦法嗎?”
“後門應該能翻出去,這個時間也不會有什麼人,我們去試試。”涼心說着,扶着牀欄利落的翻下了牀。
塗輕語看得有點呆,“你陪我?”
“我不幫你望風,你再被抓個正着怎麼辦?”涼心回手抓了外套穿上,和塗輕語一起往出走,“我還挺想看看你這個男朋友什麼樣的,你這纔來一天吧?他就想成這樣了?如膠似漆啊。”
塗輕語被說的有點不好意思。
就真的只有一天而已,但不知道爲什麼她今天就是好想好想白莫寒。
兩人一路飛奔到學校後門,塗輕語看到早就等在那裡的白莫寒。
一身白色運動服在黑夜中很顯眼,清清冷冷生人勿近的氣場,在看到她時,習慣性的微笑起來。
“能出來嗎?還是我翻進去?”白莫寒走到門前,往上看了眼雖然很高但完全難不倒他的大門。
“還是我出去吧,萬一你再被人抓起來。”塗輕語把外套脫了系在腰上,雙手把住門欄準備攀爬。
“小心點,別摔了。”白莫寒不放心囑咐一句。
“沒事,我爬樹很厲害,這個難不倒我。”塗輕語說着,精中精神,一鼓作氣爬了上去。
翻越高高的鐵門,塗輕語才跳到地面,眼前一晃,被白莫寒拉進懷裡圈着,狠狠的吻住。
塗輕語下意識迴應了兩下,隨即想起還有涼心,趕緊伸手推白莫寒。
涼心四下看看無人,也跟着爬了出去,結果就撞見了二人熱吻的場面,相當怔怔。
和白莫寒分開的塗輕語也有點不好意思,訕訕的看着涼心,不知道說什麼好緩解尷尬。
“沒關係,你們繼續。”涼心跳到地上拍了拍手,“我去買點吃的回來,你們慢慢恩愛哈。”
直到涼心跑沒影兒了,塗輕語才推了白莫寒一下,“有人還親。”
“有什麼關係。”白莫寒瞞不在乎的笑笑,把塗輕語推到牆壁上,吻足了十分鐘,才滿足的微微退一些距離。
“才一天就曬黑了。”修長白晳的手指在塗輕語臉上摩挲,有點心疼道。
“沒辦法,在太陽下站隊一次就要兩三個小時。”塗輕語一臉無奈,突然想起什麼笑了笑,“估計一週後回家老爸老媽都該認不出我了,小奶狗被曬成了小黑狗,脫了衣服就是斑點狗。”
“哦……”白莫寒拉長聲音,漂亮的眸子眯了眯,“脫一個我看看?”
“你……”塗輕語氣結,無奈的伸手在白莫寒小腹上摸了一把,“你還是個小朋友呢,怎麼能想這麼污的事!”
“我一直都是這樣的,有沒有後悔喜歡我?”白莫寒說着,手移到塗輕語腰後,順着襯衫下襬伸進衣內。
“後悔也晚了,你又不給我反悔的機會。”塗輕語摟住白莫寒的脖子,順從的靠在牆上,直到白莫寒的手摸的地來越不是地方,才一把抓住。
“抻着點行麼,這好歹是學校。”塗輕語眼角上挑,也是十分無奈。
“校外。”白莫寒低頭吻住她脖頸,輕輕啃咬,“就是摸摸累瘦沒。”
“寒寒……”塗輕語忍不住笑了,“你能找個好點的理由麼,哪有人一天就累瘦的。”
“有,你就是……”白莫寒靈蛇一般的手在她腰間撫摸,“腰都細了。”
“聽你胡扯。”塗輕語被摸到敏感的地方忍不住咯咯笑,“我覺得我除了曬黑點,別的都一樣。”
兩人在校外的高牆下,相擁站在陰影裡,白莫寒在塗輕語身上印下不少痕跡,心滿意足的抱着她。
塗輕語懶洋洋的靠在白莫寒身上,“你這麼晚不睡覺出來,老爸老媽知道嗎?”
“不知道,我偷跑出來的。”
“你纔是笨蛋,大晚上的跑這麼遠。”塗輕語往後仰了仰頭,“你走着來的?”
“慢跑。”白莫寒笑。
“咱們傢什麼時候能買車?”
“爸媽說等拆遷款下來。”
“對哦,買房子把錢都用掉了。”塗輕語突然有點不好意思,垂睫繼續道,“剛纔打電話的時候,我就突然覺得特別想你……你說我怎麼越來越多愁善感了啊?還是我們最近都太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