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琳談話後,施琦想着讓韓遠安插一個職位給她,於是暗自盤算着。
韓遠和杜若雖然重新取得聯繫,到底礙於世俗,不免彼此有所遏制,兩個人也不知道聯繫還是不聯繫好,況且和杜若一起後,韓遠發覺所有的傷痛好像都減淡了許多,之前他還感到茫然和莫名的孤獨感,有時候回到家裡施琦也不喜歡韓遠把工作的事帶回家談,她根本不感興趣。
杜若對於韓遠,像是一種藥,可以填補他內心的空洞和恐慌。
但是他們彼此都不敢嘗試聯繫,各自都有了家庭,如果擅自聯繫,對家庭就太不負責任了,更何況這種事一旦被揭破,將會是無法立足於社會和家庭的災難,這種毀滅性的打擊又讓韓遠隱隱感到害怕。
韓遠獨自在辦公室抽着煙,他現在沒有過多的思念杜若。對於藥,用了一次,便好了一次。
“經理~”韓遠看見前臺的Susan,便把煙掐掉了。
“Susan,什麼事?”
“經理~,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你孩子多大了,給我看看。”Susan漸漸靠近韓遠。
韓遠知道Susan對他有意,但是他深知其中的厲害,韓遠很自然地站起身,對着Susan善意地笑道,“去我空間看吧。你們都有加我,我對你們任何一個人都是敞開的,對了,我要去找老邱一下,我和他約好了協商下兩個部門的事。”
Susan有點失望韓遠的不解風情,又纏上去,“什麼事啊。”
韓遠笑道,“討論出結果了,開會就告訴你們。”又說,“你站久了就好好休息吧,別到處走。”
韓遠舒了口氣,出了辦公室就到前臺略站了站,又去找其他部門的經理商量事情了。
“邱總~”韓遠一進財務部,便打趣地敲了敲門。
邱經理擡頭看了下,“老韓,別開玩笑了,還邱總,不怕被老闆聽見。”
“老闆在頂層呢。”韓遠找了張椅子坐下。
“哎呀,韓經理今天怎麼這麼有空,到我這小地方來做了?”
“說笑了,你們財務部如果算小地方,那我們就都別活了。”
邱經理意味深長地笑道,“我聽說,韓大帥現在可受歡迎了,左右逢源啊,桃花朵朵開。”
“你這是什麼話,我都結婚了,娃都生了。小心我老婆聽見,滅了你。”
“誒誒,你就真的沒一個合心意,漂亮的也有啊,我可是經常聽見小道消息。結了婚,就不饞了?”
韓遠笑道,“我看是你眼饞心熱吧。人家都是小姑娘,不懂世故,我這個老前輩難道還趁火打劫啊。”
邱經理不解道,“怎麼就趁火打劫了,這叫郎有情妾有意。”
韓遠搖了搖頭,“人家都是小姑娘,三觀還沒正呢,世道這麼亂,能引正道就引正道,何況我都結婚了,也是當爹的人了,怎麼忍心害了別人的孩子。”
“算了吧,你還想當佛主感化別人。怎麼就害了,死腦筋,愛情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你想阻止阻止得了嗎。”
“打住打住,跟你說正經的。我今天是來和你協商下兩個部門工作的事,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改善。別扯遠了。”
邱經理笑着,起身倒了兩杯茶,端給韓遠一杯,自己也坐在搖椅上,“唉,那開始吧。我今天可有點忙。”
一天工作結束後,韓遠照常在路口等車,他的手機沒電了,只能呆呆在路口望着車來的方向,路燈都亮了,下班的高峰期也過了,路口只有來往的車輛。韓遠心想不會末班車沒了吧。他低着頭,玩着腳下的小石子。他想到了杜若,那個在站點送他的情景,沒想到以前的感動竟然成了對他的感情基礎,或許在更早,只是那些記憶零零散散他想不起來。
車來了,韓遠上了車,經過一路顛簸他回到家。
韓遠媽媽還是如往常一樣給他準備了吃的,韓遠說晚點再吃。施琦把孩子放在牀上扔玩具,她自己在看視頻,韓遠看見房間地上盡是玩具,不免心中煩悶,他洗完澡就陪他媽媽在客廳看電視。
“你這樣一天兩頭跑,我看你最近都容易犯困,家裡沒什麼事,你的宿舍也比較舒服,等休息日回來也沒事。”韓遠的媽媽說道。
韓遠想了下,“家裡沒個男人怎麼行。”
“唉,沒事,你媽這些年都是這麼過來的,再說了,還有鄰居呢。你這樣跑來跑去,太累了。”
“嗯,我看看吧。”
“還有啊,你現在成家了,也有了孩子,以後少跟人家玩麻將賭錢,這些都是會成癮的。”
“哎呀,媽,我就平時玩玩,也沒賭多大。這些也只能算應酬的一種。我知道啦。”
韓遠的媽媽默默點着頭,韓遠看了一會就回房間了。施琦見韓遠進來,孩子也玩累睡着了,就跟韓遠說,“老公,我哥給我個活。”
“什麼活?孩子還小呢。”
“哎呀,特輕鬆。就是給人記下碼,六和彩嘛,抽點我可以賺2成呢。”
“這不是要有本錢的嘛?”
施琦笑道,“你傻啦,莊家又不是我,我只是招人買,記下碼傳給他們,輸贏都不關我事的。你想阿南一期就有幾萬塊,按1萬來算吧,按我這種抽成他只是記一期就可以賺200,一個月2400了,更何況他那種是直接給莊家的,你想想看,賺死了都,一家子都不用工作,他經常在家自己坐莊,招他的朋友玩時時彩呢,現在車都買上了,房子也是新裝修的,咱們這裡誰不稱讚他厲害。你想,我們這裡誰不玩,我叫我那些朋友親戚都往我這邊投。媽都答應了,她自己都玩呢。”
“隨便你吧,你自己別玩大了。招買的寧願是自己人,少賺點,也不要招那些不熟的人買,要是跑了你還得自己填錢。”
“知道啦,這有什麼。現在誰記碼不是先欠着,開了再還錢,不這樣誰願意往你這投,沒事的都是熟人。”施琦想了一會,又說,“老公,你們那有沒有輕鬆又容易的工作,辦公室的那種。”
韓遠驚訝地說,“輕鬆容易?現在工作哪有輕鬆容易的。特別是酒店這種服務人的事。”
“沒有嘛?你是不是不肯介紹。”
“說的什麼話,我怎麼可能介紹你去我上班的酒店,我的部門你不能去,別的部門你更別想了,誰會安插個敵人的老婆在身邊。”
施琦生氣地說,“怎麼你的部門就不能去了?”
“我的姑奶奶,那是上班的地方,老闆盯着呢,我想徇私對別人也不公平,更何況我現在也不缺人。”
“不缺人?你不會辭退一個啊,你想安插個人,多一個也不怕啊,我是你老婆!”
韓遠笑道,“你說辭退就辭退,別人什麼差錯都沒有,就因爲我老婆想進去我就把沒差錯的人趕走,我不成暴君了。而且我部門的工作你也做不來。”
“爲什麼?你是不是怕我知道什麼纔不肯讓我進去!”
“不是,一天到晚站的,你受得了?還得上夜班呢。你熬得了啊,我看我部門的女孩剛進去都是青春靚麗的,熬一段時間整個人就老氣了。”
“真的?那我不要了。”施琦想了下,“你就不能問問你那些朋友?”
韓遠嘆道,“你在家不好嗎,我又沒趕着你出去賺錢,小孩還小,你想丟給我媽嗎。”
施琦白了一眼,“我怎麼敢丟給你媽。我只是想賺點外快,貼補自己。”
韓遠也不想爭辯,“隨便你吧,你要是想,隨你怎麼幹。”
施琦有了自己的小事業後,忙得不亦樂乎,天天朝外跑,韓遠媽媽看她也在忙賺錢,自然不會多說什麼,帶着孫子也是樂得其所,只是年紀越大,家務又多,不免有所吃力。
幾個月下來,施琦也賺到了甜頭,巴着她那些朋友往她這邊投碼,還拉着朋友介紹。她自己賺的錢都自己花,打扮也越加花枝招展,心裡倒也開心。韓遠見她轉移了重心,回家也沒有天天跑,隔幾天纔回家,對工作也有幫助,休息時間也多了。
施琦爲了擴大“生意”,經常出去聚會,幸好平時大家都有買碼的習慣,一來二去熟了,就都往她這邊投,她賺的也多了,可是和阿南比較還是差得遠了。後來,她也會偷着吃掉別人買的碼,只是風險雖大,賺的也多,忙得不亦樂乎。
這一天,施琦去小琳家拿買碼的錢,順便在她家略坐坐。
小琳把準備好的1200塊封好給施琦,施琦沒數邊往包裡藏,小琳急忙說,“施琦,你還是數數,親兄弟還明算賬呢。”
施琦聽了也是,就拿出來數,“1200沒錯。”
小琳開始煮茶,嘆道,“最近也不知道怎麼的,都不中,幾期下來都上千了,我輸掉的錢都是和我哥借的呢。我跟那隻羊都跟了好多期了,怎麼到現在還不開啊。”
“再等等吧,你要是不跟,它冷不丁地可能就來了呢。”
小琳苦惱地問,“這一期買什麼,有沒有消息。”
施琦說,“我聽阿南說綠波不錯,很多人都說要壓綠波呢,我也準備買。”
“是嗎,我看看。”於是拿起手機上網看六和彩網報。“聽說現在買股票可賺啦,外面很多人都發財了,買房買車的,一夜暴富。”
“是嗎。股票怎麼買啊,都聽別人說今年股票可好賺了,就是不懂怎麼玩。”施琦也在手機上看網報,“要不,你這期繼續跟羊,再買點別的。”
“嗯,我想想。”小琳說,“現在打工就是死水一灘,沒多大屁用,死工資。不賭賭,怎麼賺點外快生活啊。”
“那還用說,沒聽過別人打工發大財的。現在哪一家不指望賭下贏點錢,說不定哪天還能一夜暴富呢,你說咱們怎麼沒這福氣?”施琦嘆道。
兩人說着小珍回家了,“施琦姐。”
施琦笑道,“喲,小珍,和男朋友出去嗎?”
“小珍,手裡拿着什麼?”
小珍笑道,“蘋果最新款手機!你們看。”
“這款手機可貴了呢,我看看!”施琦拿着手機試了又試,“最新款就是不一樣啊,男朋友買的?”
小琳白了一眼,說,“不是,她自己買的。”
施琦驚歎道,“小珍,你拿來的錢?”
小珍笑着說道,“辦了張信用卡,可以分期付款呢!”
“你呀,就知道亂花錢,你都買了多少東西了,到時候沒錢還別指望我和爸媽給你掏錢!”
小珍撇了撇嘴,“現在不拿最新款都沒臉出去聚會了。我現在都有工作了,我辦了幾張信用卡呢,這張到期還錢我就從那張取,反正慢慢還唄。”
“你以爲那些錢都是你的啊!你花了還是得還的,你一個月才2千,怎麼還!”小琳罵道。
小珍沒理小琳,對施琦說,“施琦姐,你不是有個朋友在港貨店上班?”
“對啊,幹嘛?”
“叫她幫我刷下信用卡唄。”
“爲什麼啊?怎麼刷?”施琦不解地問道。
小珍說,“特容易,就是假裝我在她店裡買了東西,其實就是刷POS機有消費記錄,這個可以換積分的,我的同學賺了好多積分呢,可以換東西的!”
“這也行?”施琦驚訝道。
“怎麼不行。你要不要也去辦下信用卡,別看我姐對我念叨,她自己也辦了一張呢!”
小琳皺了皺眉,“我是辦了,可是我現在沒節制地買東西,欠的錢不知道怎麼還呢,你看,我欠施琦的1200還是跟大哥借的。”
“怎麼辦,我也想辦一張!”施琦笑道。
小琳說,“現在想想也是找罪受,每個月工資發下來都還信用卡了。根本沒攢下錢,還欠我大哥錢呢。不行,我這一期還得跟羊,那不然怎麼翻身,施琦你今晚記得幫我下啊,加倍。”
施琦點了點頭。
小珍不屑地說,“這有什麼,賺錢就是爲了花錢嘛。”說着得意地刷着自己的新手機,“今晚出去聚會可長臉了。現在什麼東西都出新的,拿那些舊手機好意思嗎?”
“那你也不能這麼花啊,你消費的起嗎?”小琳罵道。
小珍不服氣地說,“那你不要再用信用卡啊,自己也買了不少東西。我進房間了,哼。”
施琦笑道,“小琳,你也是,自己是過來人怎麼就不知道外面的行情,跟你妹較什麼真。現在出去誰不是看你敢不敢花錢啊,都是認錢的,趕時髦!”
小琳罵道,“我也不是罵她,只是她從上學起,看見別的同學有了什麼她也想要,以前倒還覺得沒什麼,不能輸人家我們也給她買了。可是她現在工作了也不知道節省,花錢沒節制,衣服鞋包化妝品都要趕前端,手機也要,她以前那手機用沒一陣子呢,聽見蘋果出新款了,立馬就買了。以後出事沒錢還,看家裡誰會替她還!她的一個男同學,就是辦了張信用卡,欠了9千多還不起手機關了人也失蹤了,她倒好,還擔心起他來,沒那個錢,平時就不要組織什麼聚會啊!她要是真關心他,怎麼不幫他還信用卡的錢?都是平時老是吃他的,纔會擔心他,小珍,我跟你說,離他遠點啊,欠了9千多,你也別找他了,還不知道他會不會騙你錢呢!”
施琦笑道,“你也別罵了,那是她那同學的事也不關她的事啊,這有什麼,現在出去就是得敢說敢做人家纔看得起,你妹不是有男朋友嗎,這有什麼,沒錢找男朋友借啊。”
“不理她了。今晚又要去KTV。”
“說到KTV,真是懷念啊,我們以前也是一大幫人,每晚約好了,就去唱歌喝酒!”
小琳笑道,“你那時候可是最會喝的,全場男生都被你幹倒了!”
“就是,哈哈哈,以前真好,······現在,可就沒以前逍遙了。”
“大家都結婚生孩子了。”
“對了。”施琦突然想到什麼,問道,“之前惠丹那事,怎麼樣了?”
“唉!”小琳白了一眼,“到底是有孩子有用。”
施琦趕緊問,“怎麼,惠丹被甩了?”
小琳點了點頭,“她現在傷心得要命呢,打電話約那女的見面人家根本不理她,那男的也沒理惠丹了,她們家裡人到處罵這男的一家呢,當初相親說的好好的,現在因爲急着抱孫就反悔了!還說惠丹和他去開房是惠丹先主動的。”
“唉,果然還是肚子有料的勝了。”
“聽說下個月結婚呢。惠丹現在在家裡可不好受。”
“那男的他媽不是不喜歡那女的嗎,怎麼又肯了。”
小琳笑道,“他一說肚子有他的種,他媽哪裡還會討厭她,已經去那女的家裡商量婚事了。”
施琦生氣地說,“惠丹之前不是說那男的多愛她嗎?”
小琳搖了搖頭,“所以我說,惠丹就是少了個心眼,抓得不嚴,要死我,哪裡容得下那女的撒潑!怨誰啊,怨她自己吧,對自己的男人抓得不牢,便宜了別人!”
“唉,就是就是,真是可憐。”施琦也搖了搖頭。
兩個人喝了一杯茶,又繼續在討論買什麼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