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在辦公室休息,愣愣地看着窗外,想起了當初那個玻璃房,韓遠像以前一樣走過,回過頭看着他,微微點了頭,嘴角上揚,手裡拿着傳呼機,那個時候多美好,轉眼已經好多年,當年的擦肩而過,夢裡無數次的邂逅,現實裡猶豫不定的徘徊···還有那個喜歡獨坐在寒風裡看湖的小菀,回頭看着他,臉上充滿了疲憊卻還是露着微笑。杜若趴在桌子上,想起了小菀,現在她的臉上又出現了疲憊與無奈,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小菀也變得有點陌生了,她心裡像藏着什麼秘密一樣,自己承受着痛苦,杜若不禁感到自責,自己到底是在做什麼,和韓遠的一切,不是對小菀的一種辜負嗎?如果繼續下去,難道小菀知道了?杜若心裡一驚,可是細想,應該不是,小菀應該不知道,這算出軌外遇嗎?即使再深愛韓遠,繼續下去對兩個家庭將是多大的威脅,或許是時候要面對現實了······
週末,韓遠自己在家帶孩子,韓靜也帶着孩子過來,一進門就喊“媽!媽!”
韓遠抱着孩子走出來,“你媽不在!”
“找死啊,臭小子!”
韓遠笑着,“喲,今天有空過來?”
“你老婆不在嗎?”韓靜脫了鞋帶着小孩走進客廳。
“她今天上班去了。”
韓靜讓自己的孩子帶着韓遠的兒子玩耍,自己和韓遠喝着茶。韓靜喝着茶,想了一會,便說道,“我和你姐夫商量了,讓媽到我家住去。”
“可以啊。媽同意就好。”
“哼,是你們也要同意纔好。”韓靜苦笑一聲。
韓遠皺着眉頭,“你什麼意思?”
“不是我說你,你仔細想想,媽是不是瘦了?我也沒責怪你們的意思,就是你們同意我就讓媽去我那住,現在畢竟你姐夫條件好點,媽操勞了大半輩子···”
“媽最近瘦了嗎?”韓遠想了想,明白韓靜對施琦不滿,便說,“可是,現在施琦在上班······”
“她在上班讓她辭了吧,讓她自己帶兒子去。”韓靜翻了個白眼,“我說你現在怎麼被老婆牽着鼻子走!從她進門,家裡上上下下都是老媽在收拾打理,你讓媽享過清福嗎?你自己摸着良心想想,咱媽以前怎麼養咱們一家的!她任勞任怨,脾氣也好,你老婆倒好,以前仗着有孕驕矜,現在呢,她上班賺錢哪裡補貼家裡了!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藉着上班都不幫忙打理家務,什麼上班,我聽人家說她經常翹班去朋友家喝茶呢!”
韓遠靜靜聽着,沒有迴應。
韓靜想了想,又氣呼呼地說,“我們這一家都靠咱媽一手拉扯,現在老媽年紀大了,身體不好,我實在不想讓她再辛苦了!你還記得以前的日子嗎!”韓靜說着說着聲音有些哽咽,她沒繼續說下去。
“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韓遠嘆了口氣,“好吧,我會勸媽去你家的,只是先不要讓她知道,等我讓施琦辭職了,過一段日子再讓媽過去。”
“老弟,我只是心疼咱媽···我現在想好好孝敬她···”
“我知道,姐,你放心,我知道。”
“那就好。”
夜晚,小菀獨自吃完晚飯,收拾完畢就上樓休息,她呆在房間裡,忍不住又點開了微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她不忍再去想叢明,把手機放在一邊便慢慢入睡了。
“叢明,···不要走!”小菀打開了門追出去。
叢明轉過身,小菀嘆了一口氣,衝上去前抓住了叢明的手,“叢明,你一定要···”
叢明打斷了小菀的話,他捧着小菀的手,只是笑笑地放下。
“不!你不要走!”小菀又一次抓住叢明的手。
叢明轉過身,笑笑地搖了搖頭。
“叢明,你的手好冷。”小菀心疼地說道。
叢明還是笑笑地,他用手重重壓了小菀的頭。
“不!你不要走!”小菀哭着抱住了叢明,“你不要走,我好想你。”
叢明回過身,笑笑地抱住了小菀。
小菀埋在叢明懷裡哭着······
“你不要走,我不會離開你了!”
小菀從夢裡驚醒,眼角還沾着淚水,她感到很頭疼,起身關緊窗戶,喝了口水又躺下休息,迷迷糊糊想着那個夢,只是感到頭沉腦重不舒服,她起身感到害怕,捂着臉彎着身子痛哭着······
隔天杜若早早下班回來,一進門看見小菀腫着眼睛,便問道,“怎麼了?不舒服?我和你去醫院吧。”
“不,不是。”小菀迴避道,“昨晚沒睡好···沒怎麼了。”
“可是你臉色不好···”
小菀摸着臉,有點驚訝,說道,“沒有吧,可能昨晚沒睡好。”
杜若嘆了口氣,緊緊地抱住小菀,“老婆,你到底怎麼了?我在你身邊呢,你要是有什麼事就跟我說吧。”
小菀緊緊抱住了杜若,說不出話。
杜若接着說道,“我把假期提前了,這幾天我都陪着你,好不好,你對我很重要,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離開你。”
小菀沒有迴應,她抱着杜若,又一次痛哭·····
杜若心裡感到深深的自責······
過了幾天,韓遠給杜若打了電話,杜若看了一眼沒接,韓遠心裡覺得不是滋味,突然感到有點落寞。
施琦下班回家,韓遠沉默地坐在客廳,韓遠的媽媽還在廚房裡忙着,施琦一下班就抱着兒子又親又抱。
韓遠看着施琦,沒有說話。
施琦抱着兒子,進房間換了衣服。韓遠默默走進廚房,剛想伸手幫忙,便被他媽媽止住了,“唉,我來就行,你難得放假,呆着就行。”
韓遠的媽媽一邊炒着菜一邊笑着。
韓遠心裡默默想着,“媽,那你何曾放過假呢?”他看着自己的媽媽,身子已經有些弓了,至從爸爸去世,媽媽看着好像更加失落了。
“媽,你不累嗎?”
“累什麼,大半輩子都過來了,現在哪裡還會想累不累。以前懷着你們,還得挑水下地種菜,養豬,什麼活都得幹。現在日子好多了。”說着回頭對韓遠笑了笑。
韓遠沒有回答,便在客廳坐着。
晚上吃完飯,各自回房睡覺時,韓遠看着施琦,施琦顯然沒有理會韓遠,自己蹬着腳看手機。
“你工作怎麼樣?”
“好啊。”施琦笑笑地看着手機。
“媽現在年紀大了,你還是辭職在家裡幫幫媽吧。”
“媽哪裡需要我幫忙啊,家裡也沒什麼事。”施琦還是笑着看手機。
“你不覺得媽太辛苦了嗎?”
“辛苦?我上班賺錢才辛苦呢。”施琦白了一眼。
“哼,你哪裡是在上班啊?我看你逍遙着···”韓遠有點生氣了。
施琦擡起頭,“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裡有數。”
施琦生氣了,她看着韓遠,“我辛辛苦苦在外面上班,你爲什麼不體諒體諒我?”過了一會,施琦又想到之前投訴的事,便問道,“是不是有人和你說我壞話啦!”
“你做的事不需要別人跟我說,我問你,你怎麼在上班的時間還能別人家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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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杜若和你說啦?”
“沒有,不用他說我都覺得不對勁!你到底在幹什麼事?”
“沒有?沒有你會這麼質問我,不是他們家的事你還不會這麼緊張吧。”
“爲什麼你每次做錯事老是要扯別的?”
“扯?韓遠,我爲了你,每天辛辛苦苦上班,我花你錢了嗎?你倒好,還是想着某個人的好是吧,反倒來質問我的過錯!”
“翹班是你翹的吧,誰規定你可以翹班了?你真是好大的膽!”
施琦知道瞞不住了,便說道,“是啊,我是翹班了,可是不是孩子生病嗎,我每天晚上帶孩子也很累,睡過頭也是有的!再說了,翹班是裡面那些人先玩的,那個領班都不管,要不是有人自作聰明去搞揭發,我們現在也不會那麼辛苦了!”
“我早跟你說了,工作是杜若給你找的,你要考慮下杜若吧,你仗着是他介紹的遲到就算了還翹班?!”
“他介紹給我的,我是不是得感動死啊,又不是什麼好工作,還得熬夜。”
“你真是莫名其妙,不知悔改!我看你還是辭職吧,別在外面丟人了!”
施琦罵道,“我丟你臉,韓遠,你以爲你是誰,我辛辛苦苦爲了這個家,你他媽來罵我丟人,你他媽神經病!”
“你才神經病,這個家都是我媽在幫着你料理,你想想你一天都幹了什麼!你別太過分了!大晚上我不想和你吵。”
“你以爲我想和你吵,你不是接着別人來罵我嗎,嫌我不好是不是?我哪裡丟人了,你自己在外面沾花惹草就不丟人啦?你對得起我嗎?”施琦嗚嗚地哭喊着,“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人了!”
“都給你解釋了多少遍,是誤會是誤會!”
“誤會,你是嫌我讓你在那個杜若面前丟人,還是他老婆?”
“莫名其妙你!”
韓遠的媽媽聞聲進來,“夜深了,孩子在睡覺!你們又怎麼了!”說着瞪着韓遠。
韓遠忍住了,施琦傷心地哭着,又罵道,“辭職就辭職,別讓人覺得我沾了你的光,什麼破工作!”
“辭職就辭職吧,有什麼好吵的,施琦要辭職就辭職吧,熬夜也不好,這有什麼好吵的!施琦,別哭了啊,睡吧,我明天好好罵韓遠!”
韓遠生氣地拿着被子和枕頭就去客廳睡覺,韓遠的媽媽跟着出去喋喋不休地指責着韓遠,“有什麼事你不能好好讓她,這麼晚了,讓鄰居聽見可怎麼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施琦鬧起來兩家人臉上都過不去,你們能不能看着你們死去的爸爸的臉,好好過日子,真是作孽啊!”
“哎呀,媽,你不知道,你去睡吧,我要睡覺了。”韓遠生氣地悶進被子。
韓遠的媽媽重重地捶了下腿,“唉!作孽!”
施琦隔天就去辭職了,杜若看見單子有點疑惑,又不好問施琦,便打電話給韓遠。
“你老婆要辭職?”杜若問道。
“唉,昨晚又吵了,辭職你就直接批吧,也別找她了,她那脾氣不會給你好臉的。”
“······好吧,你們怎麼了?”
“我要問你怎麼了,怎麼不接我電話?”韓遠質問道,“你最近在幹什麼?”
“這個,···最近小菀不太好,我心裡亂亂的。韓遠,···”杜若想了很久,還是說不出口。
韓遠心裡隱隱感到不安,“那你好好陪她吧。杜若,···有事聯繫我,我一定幫你,要是···”韓遠口氣似有乞求,“要心情不好,就約我出來,什麼時候都行。”
“嗯···你最近好嗎?”
“好,沒什麼事,比你好。”
“對不起,最近都沒空找你。”
“沒事,我又不是小姑娘,纏着你還鬧脾氣。”
杜若會心一笑,“是嗎,那就好,有空再聊,我掛了,再見!”
“誒!杜若!”
“怎麼?”
韓遠尷尬地說道,“我想你了。”
“···我也是。···有空我會去找你的。”
“好吧,再見。”
杜若掛了電話,心裡感到很痛苦,他想結束這段不能見光的感情,可是他割捨不了,到底該怎麼辦,想到小菀,又深深感到自責內疚······
施琦辭職後又恢復了往日的生活,但是心裡一直憋着一口氣。
“你啊,就別老爲難自己了!”小琳說道,“結婚後男人都會變,你如果現在就想不開,以後有你受的。你看肖霏霏結婚後也不是事事如意的,何況爲難自己,反正是他叫你在家的,有錢給你花你還不要啊!”
“哎呀,就是憋屈啊,幫着外人都不幫自己老婆,那嫁人還有什麼意思!”
“走,前面就是肖霏霏家了,今天約了一起喝茶,你啊,別愁眉苦臉的,她那眼賊,準看出你心裡有事,兒子都有了,地位難道還不穩嗎?”
“唉,走吧。”
肖霏霏已經把門半開着等她們,林丹丹早就在她家坐了,肖霏霏手裡抱着女兒,樂呵呵地說,“說曹操曹操就到了!進來吧,等你們呢。”
把女兒哄睡後肖霏霏把茶果擺開招呼她們。幾個女人嘻嘻哈哈又聊開了。
“誒,你最近怎麼沒去那小菀家了?”肖霏霏對林丹丹說道。
“早沒去了,淘寶我都沒開了,給我妹打理,唉,也是累,不刷單就沒生意,麻煩!”林丹丹抱怨道。
“那鄭雪兒呢。”
“聽說啊,她和她男朋友出去外面了······”林丹丹神秘地說道。
肖霏霏睜大了眼睛,捂着嘴笑道,“聽說她之前在酒吧上班,那她男朋友也是酒吧的?”
“不知道,她家裡人只是說她和她男朋友出去了,肯定不好,我媽跟我說,她媽媽爸爸一說起都是沉着臉,想也知道不好。唉,現在開店哪裡容易了,生意難做啊,不過她開那店真是寒酸。”林丹丹笑道。
“是啊,現在開店不高大上,怎麼吸引那些年輕人進去買東西啊。”肖霏霏又問道,“最近都沒遇到小菀啊。”
施琦一聽小菀臉就沉了,翻了個白眼。
林丹丹嘆了口氣,“出事了。”
三個人立馬精神了,“出什麼事了?”
林丹丹擺出了不太好說的樣子,“你們別跟別人說起,我也是聽她姨跟我媽說的。”
“唉,放心吧,我們不會亂說的。”
林丹丹說道,“她啊,聽說她前男友來找她,後來她男朋友就自殺了,聽說他家裡人還把她告進警察局呢。”
“怎麼自殺的?”肖霏霏問。
“好像是開煤氣。”
“哎呀,這麼離譜?現在還有這麼癡情的男人?”小琳驚歎道。
“好像是最後發信息給她,反正他家裡人都說被她害死的。她啊,最近肯定不好過。”
“說是她生病了。”施琦想到杜若前陣子經常請假,便接着說,“我之前在他老公那裡幹,他之前是說老婆生病的。”
“那就是有那麼回事了,要不然她會不舒服?”小琳說道,“那家人也是慘,好好的兒子就死了。”
“是啊,哭的死去活來的。”林丹丹嘆道。
“這個女人可真不簡單,一個接一個勾,現在搞出人命,生病?做賊心虛,怕遭報應吧,現在有她受的了!”施琦鬆了口氣,心裡還有點高興。
小琳說道,“那杜若豈不是戴了綠帽子?”
林丹丹嘆了口氣,“聽說他老公對她還是那麼好啊。”
“還真是有本事啊。”肖霏霏笑了笑。
施琦臉色又不好了,想到辭職的事更加討厭小菀,心裡暗暗詛咒她越過越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