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琦在家憋得發慌,心裡生着悶氣。她打電話和小琳訴苦,小琳勸她現在孩子最要緊,別想太多,又叫她出門去朋友家坐下。
施琦和小琳到了朋友家,一幫人在打麻將,施琦進去嘆道,“好久沒打麻將了,聚會都少出了很多。以前我還沒懷孕的時候,晚上經常都和你們到處玩。一幫人在KTV,斗酒,別提多高興啊。”
“你現在不好嗎,結婚了,老公又疼你,孩子也快出世了呢。”陳偉麗笑着招呼她們。她站起身讓小琳打,自己則在一旁沖茶。
“哼,哪裡好。”施琦眼神憂鬱。
“唉,都怪我,早知道不和你說,看你胡思亂想的。”小琳說。
“怎麼了。和韓遠吵架了?”偉麗碰了碰施琦胳膊。施琦不做聲,偉麗又問小琳怎麼回事。
小琳說明原委後,偉麗眼神疑惑,“都結婚了,不會吧。那許小菀家裡是這樣的啊。”
“可不是嘛,不乾不淨的,幸虧韓遠沒選她。”
施琦生氣地對小琳說,“沒選她,纔對她念念不忘,看着就不對勁!”她突然又想起什麼,對麻將桌的陳瑩娜說,“瑩娜,你之前不是也在那工作過,是不是有這回事。”
“唉,都是別人傳來傳去的,他們之間沒什麼啊。”
施琦追問道,“你們淨說好話,別騙我行不?”
瑩娜肯定地說,“他們之間真沒事,那時候都傳那許小菀和杜若是一對的。也不知道那時候韓遠怎麼了,多少女孩喜歡他,偏去追她,她也沒什麼好啊,長得也不比施琦好看,就人好說話,可惜後來還不是被別人趕出來了。”
“趕出來了。”施琦問,“她怎麼被人趕出來了。”
瑩娜說,“所以說這個社會人就是得敢說敢做,做人不狠一點,誰不欺負她。”
施琦緩了口氣,心裡稍稍平靜,“我啊,也是前幾天聽那肖霏霏和她媽媽說才知道,這個許小菀,也是挺可憐的啊。”
“你不說,我還不知道她家那麼亂呢。她老公家比她家更亂了,唉喲,聽着都滲人,唉喲。”瑩娜嫌棄地搖了搖頭。
施琦這時候注意到一旁的陳惠丹默默地不做聲,心神不寧地刷着手機,施琦問道,“你幹嘛呢,惠丹。”
她只是嘆了口氣,心不在焉。
小琳說,“唉,她啊,最近感情不順。她不是相親了個男的嗎。”
“哦,哪裡的。”
“唉,咱們鄉的。”
施琦問,“怎麼了,不好嗎。”
“聽那個男的說,她前女友又來纏他了。”
施琦緊張地問,“那女的不知道她在相親啊。”
“知道了更不肯放手了,現在又說肚子有孩子了,逼着他領回家呢。”瑩娜說,“惠丹,你們不是有時候去酒店過夜嗎。你沒動靜?”
“唉,沒有啊,就一兩次,有時候有帶的。唉,現在我該怎麼辦,那女的都有孩子了。”
小琳說,“有孩子了不起啊,叫她打掉!你啊,就是太死心眼了,有孩子怎麼了,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呢,還想拿着孩子逼,不要臉!”
“就是,你啊,趕緊了,要把你男人抓緊了,什麼爛女人,之前那麼好乾嘛鬧分手,分手了哪來的孩子,真是不要臉!”
惠丹說,“我是後來才知道,他們分手後還有聯繫。現在我這麼不利,可怎麼辦啊。”
“把那女的約出來,叫她打掉啊!你男朋友不行你出面啊。”瑩娜說,“你要是喜歡他,就趁早下手,別鬆懈,現在那些女人一個比一個賤。”
“是啊,不是你男朋友家也不喜歡那女人嗎。”
“你到底喜不喜歡他啊?”施琦問。
“之前還只是玩玩,也沒多想,現在出了這事,我也不想讓那個女人得逞。”
施琦說,“那你就趕緊啊,現在他們家是認可你的,你可別放手,喜歡就爭取過來,有孩子也不見得是他的啊。”
“就是就是。”
“我想想吧,最近都沒心情工作了。”
“唉,工作給你下面那些人做吧,你也算老員工了,量她們也不敢打小報告。有什麼大不了的。”
惠丹又拿起手機,“你們看,我和他發消息,都不知道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拿來,我們看看。”
一羣人看着手機邊幫她出謀劃策,快到飯點才各自散去回家。
施琦回到家後,韓遠的媽媽已經準備好飯菜招呼她進門吃飯,韓遠問,“你今天去哪了。”
施琦說,“哼,我還能去哪,我又沒工作也不用應酬,在附近瞎逛唄,在家只會胡思亂想。”
韓遠臉一沉,感覺話裡有話,韓遠的媽媽急忙忙地說,“施琦,坐下吃飯吧。”
韓遠默不作聲,心想怎麼月份越大脾氣越大。
吃完晚飯,韓遠摻着爸爸回房,施琦洗完澡在房間聽着歌。
半夜施琦睡不着,心裡越想越憋屈,她看了看韓遠,又想到許小菀,更加生氣,她晃着韓遠。韓遠撐起沉重的身子坐起身,“你幹嘛啊。”
“我餓了。”施琦嘟着嘴。
韓遠捂着頭,“廚房裡我媽買了麪包。”
施琦搖着頭,“我不要麪包,我要吃餛鈍。”
韓遠不耐煩地說,“你知道那家餛鈍離這多遠嗎。我爸媽都睡着了。”他嘆了口氣,又說,“乖,吃麪包好不好。”
“這時候要是許小菀······他們約你出去,你去嗎?”
“你在說什麼?真是莫名其妙。”韓遠撐開眼睛,“你什麼意思?”
“你愛我嗎?”施琦問。
韓遠搞不清楚狀況,“你的話題怎麼這麼穿越,我都不知道你想怎麼樣?”
“你和我結婚,難道不是愛我嗎。”
“是啊。不是是爲什麼?”韓遠痛苦地說,“我明天還要上班,我真的很困,你能不能忍忍,吃麪包好不好。”
“不好!你根本不愛我。”
韓遠完全楞了,他生氣地說,“怎麼不買餛鈍就不愛你了,你嫁過來後我媽不是天天伺候你?你愛去哪就去哪,什麼時候限制你了?”
施琦見韓遠生氣了,心裡越發憋屈,“你心裡是不是有別人了,是不是?”
“莫名其妙!簡直是無理取鬧,難道懷孕都跟你一樣嗎,疑神疑鬼的!”韓遠想了一會,生氣地拿了麪包和水給施琦,自己拿了被子,“你愛吃不吃,我去客廳睡。”
“我不吃!哼!你出去睡就別進來了,哼!”
隔天下班回家,韓遠的媽媽問韓遠,“你們昨晚又怎麼了?”
“施琦呢?”
“沒回家呢。”
“去哪啦?”
韓遠的媽媽搖了搖頭,“不知道啊,你們昨晚吵架啦,哎呀,她現在有孩子,你還是打電話叫她回家吧。”
“好吧。”
“你們最近怎麼怪怪的?”
韓遠生氣地說,“我怎麼知道,她最近疑神疑鬼,想到我就頭疼。昨晚突然想吃餛鈍。我跟她說吃麪包,她莫名其妙說了一堆話,我都覺得莫名其妙。”
“她現在有孩子,你就讓讓她。”她媽媽又憂傷地說,“吵吵鬧鬧地你爸也不痛快。他啊,一直對你就很愧疚。”
“媽,······”
晚上施琦回家,悶悶不樂地呆房間了,韓遠的媽媽早上就把韓遠的被子收了進來,施琦越想越生氣。
韓遠回房間,“給你,買了蛋糕給你吃。”
“我不吃!”
“老婆,還生我氣呢。我當然愛你啦,只是我昨晚太困了,對不起,還生氣呢,老婆。”
施琦想了想,“哼,這還差不多。”
施琦吃着蛋糕,想到許小菀家,心想韓遠肯定還不知道她家多複雜。她對着韓遠說,“老公,我上次不是去肖霏霏家坐嗎。”
韓遠點了點頭。
“聽到不少消息呢,那肖霏霏和那許小菀和杜若是住一個區域的,你有些事可能還不知道。”施琦得意地賣着關子。
韓遠問,“什麼事。”
施琦笑着把聽到的一切都跟韓遠說了,韓遠聽完心裡五味陳雜。
施琦對韓遠說,“現在你知道他們兩公婆的背景了吧。唉都是不乾不淨的一家子。能有什麼好,你以後別和他們走的太近了,免得也被別人誤會。”
“不乾不淨?”韓遠看着施琦,不禁心裡感到寒涼,“你也只是聽人家說,就算他們真是這樣,也值得同情啊。這說到底都是他們父母和家人的事,和他們也沒關係,你也不要這麼說他們了。上次你也和他們處過,兩個人都挺好的。”
施琦臉一沉,“這麼說,你是同情可憐他們了。”
“他們活得好好的,也沒自甘墮落,怎麼需要別人同情可憐。倒是那些傳話的人,居心不良吧,他們的家庭畢竟沒影響到他們。越在社會久了,越覺得婦人之舌可真可怕。”
“這麼說,你欣賞他們了?”
韓遠笑着說,“什麼欣賞,唉,誰人活着是一帆風順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不管是貧是富,每個人受的苦都不一樣,是個人他就要受人指指點點的。”
“那你喜歡她嗎?”
“喜歡?你在說什麼?杜若和我就是好朋友。”
施琦又說,“你喜歡她嗎?你是想接近她才和他老公要好的嗎?”
韓遠從牀上坐起,他放下手機,認真盯着施琦,“你什麼意思?”
“我看你看她的眼神可不一般。”施琦白了一眼。
“你到底想說什麼?”韓遠壓着聲音,眼神已經開始不同。
“我想說什麼,真的要我捅破嗎?”施琦生氣地站起來,“你之前不是追過她,你追她,可惜人家還看不上你吧。”
“你在哪聽的,你到底聽誰說這些話?”韓遠追問。
“聽誰說的不重要,問題是人人知道的事,我卻傻傻地矇在鼓裡。”
“別人的話你就相信,我是你老公,既然比不上那些外人。”
“外人跟我說了真話,我老公卻瞞着我。你說那晚在酒吧,你們的眼神一對上就不對,如果真的沒事,爲什麼你們都不敢直視對方?”
韓遠嘆了口氣,“我之前是追過她,可是多久了,現在大家都各自成了家,能有什麼聯繫。”
施琦大聲質問着韓遠,“那你那晚上看見她就把我撇下了,你們兩個都怪怪的。”
“怎麼了怎麼了。”韓遠的媽媽上來勸道,“施琦有身孕,有什麼事不能好好商量?施琦你怎麼了。”
施琦甩開她的手,哭着說,“你兒子娶了我心裡還裝着別的女人。”
韓遠生氣地說到,“什麼別的女人,我跟她根本沒開始過。”
“沒開始過,誰相信啊。你們男人就喜歡吃着碗裡瞧着鍋裡,你當我傻啊!你還衝我喊,爲了那個不乾不淨的女人,一家都不乾不淨的,可是你心裡卻還有她!。”
韓遠看着施琦,頓感厭煩,“我不想和你吵。”他拿起外套。
“阿遠,這麼晚了,你去哪?”
韓遠邊走邊穿外套,“去哪都比呆在這個瘋子身邊強。”韓遠的媽媽急忙抓住韓遠,“有什麼話跟媽說清楚,你爸現在這身子氣不得。你們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你在外面是不是有別的女人。”
“媽,你怎麼跟着她瘋,我養的起嗎?”
“你當然養不起,養得起你們現在早在一起了,還要我做什麼?”
韓遠衝到施琦面前,“你怎麼越說越離譜!你神經病啊,我看你有身孕,我不想和你吵。”
“你看我有孩子,要不是這孩子,你會對我這麼好,你他媽早跟那許小菀在一起了。至從看到許小菀,你是不是又想她了。”
韓遠想了一會,“怪不得你最近脾氣這麼大,原來你是爲這事,怎麼會有你這種人?”
“難道我不應該發脾氣嗎,我辛辛苦苦懷着孩子,你卻想着別的女人,你真當我傻啊,每次提起她你怎麼就故意迴避。”
“你夠了!”
“天天說和那個家裡不乾不淨的杜若在一起,是不是瞞着我找那個許小菀了。”
“你夠了,她和杜若結婚了,你這是什麼邏輯。懷了孕人變傻了精神也不對。你一天到晚挺着肚子,做過什麼,家務都是我媽幹着,你有什麼好煩惱的,太閒了是不是。”
“你有什麼好!你以爲你家多好,嫁給你吃虧的是我!韓遠,你以爲你了不起。”
“施琦,你能不能少說一句,我們家也沒虧待過你啊。你別聽人家亂說。”韓遠的媽媽拽着韓遠,“你也是,少說兩句。”
韓遠憤怒地看着施琦,施琦傷心極了,她哭到,“你追不到許小菀才和我在一起的吧。現在遇到他們了,你是不是心裡又癢癢了。”
韓遠掙開媽媽的手,“要是以前我和她結婚,可能我媽還不用這麼辛苦。”說完就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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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琦聽完這句話,心裡已經崩潰,她不甘心,追了出去,扯着韓遠的手大聲質問,“你什麼意思,你後悔和我結婚是不是!你這個王八蛋!”
“哎呀,施琦,別鬧了別鬧了,氣頭上說的話不能當真啊。韓遠,你別胡說了。”韓遠的媽媽急忙拉着施琦。
韓遠跑下樓,施琦推開韓遠的媽媽,氣急敗壞地朝樓下追韓遠,“韓遠,你有本事幹嘛跑啊,你把話給我說清楚!”追到樓下,施琦拖鞋打滑,屁股着地,一直滑下了樓道口,施琦痛苦地捂着肚子,大聲叫着。韓遠回頭一看,大事不好,他連忙去扶施琦,韓遠的媽媽臉色發白,急的眼淚直掉,左領右舍聞聲前來,在門口看着。
“哎呀,韓遠媽,趕緊僱車去醫院啊。”
衆人見施琦流出一大片血,嚇得議論紛紛。
施琦又疼又害怕,心裡撲通撲通直跳,臉上發白,韓遠的爸爸從房間趕出來,一臉震驚,站立不穩,韓遠的媽媽連忙過去扶住,他爸爸氣急敗壞地罵着韓遠,“你到底幹嘛搞成這樣子,他媽,不要管我,趕緊去扶媳婦,帶上衣服,彆着涼了。”
一些鄰居幫着叫了車,韓遠抱着施琦上了車先去了醫院。
一羣人亂糟糟地過了一晚。
隔天清晨,韓遠的姐姐韓靜趕來醫院,她抓着韓遠,“你們怎麼了,孩子呢?”
韓遠呆呆地,搖了搖頭沒說話。
韓遠的媽媽痛苦地放聲大哭,她拍着腿,“孩子已經沒氣了,唉,我們家到底遭什麼罪了,嗚嗚······”
韓靜拽着韓遠,“你怎麼回事啊,唉!”
韓遠心裡憋屈又難過,不想開口說話,眼睛佈滿了血絲。
施琦一家從病房出來,指着韓遠一家劈頭蓋臉地罵,韓遠的媽媽和韓遠沒有迴應。
韓靜聽着不高興了,站起來反駁了幾句,“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弟弟辛苦上班供着一家,施琦在我家受過什麼苦,都是我弟弟媽媽百般伺候着,她自己疑神疑鬼,還追着跑下樓,摔了大家都不想啊,你們怎麼這樣說話,沒根沒據的。”
“你能保證韓遠和那個不乾不淨的女人真的沒什麼牽連,誰看得到啊這種事。”施琦媽媽還在罵着,“我女兒嫁進你們家,享什麼福了,我女兒懷着孩子,你們還想她幹什麼重活!現在把我女兒搞成這樣子,你們給我負責到底了,要是我女兒身子調不回來,以後又說我女兒矯情!你們這家子怎麼這麼沒良心。韓遠,你不知道她懷着身孕,竟然沒有的事你發什麼脾氣,你不知道女人懷孩子辛苦,真不知道你到底怎麼想的。”
韓遠的媽媽哭着哭着,也想分辨幾句,“施琦媽媽,我是知道我兒子的,每天上下班都是擠車,對施琦也是百般遷就,半夜施琦想吃東西韓遠也是大半夜地去買,至於和那什麼女人,是根本沒有的事啊,我韓遠他不會這麼做的。到底只是施琦的懷疑!”
施琦的爸爸沉着臉,叫施琦媽媽少說兩句,兩家人陷入了沉寂。施琦媽媽流着眼淚,責怪地看着韓遠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