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
吟霜跟覆清寒還未反應過來眼前到底是什麼狀況,小白卻是急不可耐地跑到了易閒身旁,伸出爪子不停地撓着易閒,可憐兮兮地看着吟霜。
吟霜走到易閒身旁,看着小白,道:“你要我救他?”
“吱!”小白吱了一聲,連連點頭。
覆清寒亦是走至易閒身旁,半蹲身子,伸出手來,把住了易閒的脈搏。他眉頭擰成一團,連忙將手抽了回來,面上盡是難以置信,道:“毒已深入臟腑,若非他體內的靈力自發護住心脈,此刻早已是死人一個。”
“師妹,你去通知宗主。我留在這幫他。”未待吟霜開口,覆清寒便已作下決斷。
“好。”吟霜也不拖沓,帶着小白,騰身躍起,直奔伏霜殿。
覆清寒先在四周佈下一層恰好裹住二人的結界,盤膝而坐,雙掌抵住易閒後背,自身靈力源源不斷地涌進易閒體內。
小嬰見狀,鬆了口氣,連忙將葫中靈力撤回,閉目養神,恢復着逐漸黯淡的靈體。
未幾,吟霜、小白與元寒子、靖嵩、駱陽盡皆趕到。元寒子見狀,伸指點在易閒頭頂的百會穴上,而後一手抵住易閒的天靈蓋,一手環託,將快要力竭的覆清寒推了出去。
“清寒,坐下調息。”元寒子吩咐一句,便把注意力盡數凝在了易閒身上。
覆清寒大呼一口濁氣,盤膝閉目,調息着體內紊亂的靈息。
小白趴在吟霜的肩頭上,雙爪微擡,置於嘴下,似乎在替易閒祈禱,又好像只是被嚇呆了。
吟霜、靖嵩及駱陽,則呈三角勢立於元寒子身周,爲其護法。
元寒子雙臂輕顫,額間冷汗已是密佈。他愈覺心驚,白眉緊皺,面色凝重。
“想不到李遷的製毒之術竟已達到如此境界,縱我親自出手,也只能扼住此毒,根本無法將其逼出。”
“罷了,我先封住他的心脈,讓此毒無法侵入。至於解毒之法,乾脆等到剿滅殮毒門之後吧。”
想罷,元寒子右手回撤身前,左手併成劍指,在右掌上猛然一劃。血珠凝結,他再以靈力將這些血珠打入易閒體內,不僅護住了易閒的心脈,亦是將他體內猛躥的劇毒生生扼住。
“呼……”做完這一切,元寒子亦是撤靈歸體,呼了口濁氣,道,“我已將他心脈護住,七日內可保其無虞。若期限一過,我們還未尋到解毒之法,縱是大羅金仙在世,也救不了他了。”
說罷。元寒子走至浮休身旁,探出一道靈力,搖了搖頭,道:“生息全無,靈力亦是絲毫不存。”
他撫了撫白鬚,搖頭輕笑,看着衆人,道:“你們先把易閒送回房裡吧。浮休的事,我來處置。”
“好。”衆人應了一聲。靖嵩與駱陽擡起易閒,吟霜則伸手扶起了覆清寒,離開了後山。
元寒子看着浮休的屍首,輕捋白鬚,心中已有定數。可他現在想不通的是,爲什麼覆清寒與自己的靈力並未被易閒吸走,而浮休及那些弟子卻是被吸得乾乾淨淨。
他掌中現出一團靈火,用拂塵輕輕一撣,便撣至浮休的屍首上。不過數息,浮休的屍首便已燃作飛灰,不復存在。
此間事了,元寒子心中雖有疑惑,但也只得等到易閒醒來才能問個究竟。
…………
枉魂潭,殮毒門。
夜已深。李遷屋上所環的骷髏頭盡皆冒出瑩瑩綠光,他正站在屋外,面色恭維。而他身前,立着兩人,一人作書生打扮,一人着赤裳紅衫。正是從血宗趕來相助的韓家師徒。
韓百屠捋着頷下白鬚,看着李遷,道:“李門主,你身上的毒可好些了?”
李遷搖了搖頭,面色頹喪,道:“還是老樣子。”
韓百屠頓了頓,從懷中拿出一粒丹藥,遞給了李遷,道:“現在形勢十分嚴峻,無暇分心顧及其他。這粒丹藥可暫時壓住你體內的毒,若挺過此劫,再尋靈藥不遲。”
李遷接過丹藥,毫不遲疑地服了下去,朝韓百屠拱了拱手,道:“承蒙韓長老費心,李遷感激不盡。”
韓百屠擺了擺手,道:“殮毒門與血宗本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脣亡齒寒的道理大家都懂,又何須如此客氣。”
李遷點了點頭,指着不遠處的一座樹屋,道:“那座屋子是我刻意騰出來的,二位趕路已久,早些休息吧。對了,屋內桌上有一小瓶,裡面是一些避毒之藥,你們進去後趕快服下,便可免除這枉魂潭氣之障。”
“好。”韓百屠點了點頭,拉着韓嬌縱身一躍,躍至小屋前,推門而入。
見韓家師徒入屋,李遷將嘴一張,把先前那顆丹藥吐了出來,再用靈力將它碾成了粉末。
木屋內,韓百屠與韓嬌相對而坐。他們依照李遷所說,服下了桌上瓷瓶內的避毒丹。
韓嬌看着韓百屠,秀眉微蹙,道:“師父,你說我們能擋住普州正道麼?”
韓百屠愣了愣,嘆了口氣,道:“擋不住也得擋啊,總不能連面都不露吧?再說了,宗主還在閉關,咱們宗的實力也大不如前。若是不與其他宗門打好關係,恐怕還沒輪到正道出手,咱們血宗就已覆滅了。”
“唉。”韓嬌亦是輕嘆一聲,自顧自地搖了搖頭,道,“這李門主也真是的,非要攻下清鶯鎮。這下好了,惹得州主暴怒,亦是牽扯到了我們。看他模樣又不像個愚蠢之人,可做出的事情卻是這般模樣。”
“管這麼多作甚。”韓百屠倒是不太在意,道,“咱們既然來了,就得盡心盡力。能保住殮毒門最好,若不能保住,也要想個能夠安然脫身的法子。”
“嗯。”韓嬌應了一聲,不再言語。
“噔——”
一聲脆響傳入耳中。李遷別過腦袋,循聲望去。只見一道黑影急掠而來。
黑影落至李遷身前,面容漸顯,蛛紋遍佈。其脊背之上還負有一隻渾身烏黑的八足蜘蛛,仔細一看,此蛛竟已與此人連爲一體,蛛眼急眨,煞是駭人。
黑影半跪在地,背上蜘蛛亦是以八足撐地。只聽其道:“蜘魂獄弟子迷蜘,見過李門主。”
“好。”李遷伸出雙手,欲把迷蜘扶起。
卻見迷蜘往後一躲,連忙起身,道:“門主小心,我隨能分辨敵我,但我背上這傢伙還不具此能力,望門主見諒。”
“無妨,無妨。”李遷收回了手,撫須而笑,指着一間樹屋,道,“那是我給你騰出來的屋子,舟車勞頓,先去休息吧。”
迷蜘道了聲謝,轉身欲走,卻又被李遷叫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