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倒也還算是淡定,看着馬爾靜恨鐵不成鋼,可要是如今這樣就不管不顧,那麼自己的事情說不定惹急了馬爾靜也會全部捅出去。
“爾靜知道,母親很是疼爾靜……將來爾靜一定會好好報答母親,爲母親效力的。”
“你父親大概中午時分回來,你可千萬不能再像今日那樣口出狂言,說那些沒有由頭的胡話了,不然莫說是我,就是神仙佛祖來了都是救不了你。你可知道了?”
千叮嚀萬囑咐,沈氏還是不放心的又重新和馬爾靜說了一遍,纔不甘心的離開。
外面候着的丫鬟們看見沈氏走了出來 慌忙跟了上去,如今沈氏雖然不惱不火,但也沒有一個人敢輕易的上前惹她,不然若是觸了沈氏的眉頭,那可就真是不要命了。
“夫人可還是要留津世子妃一命?”外面陽光不比裡面,刺的沈氏微醺着眼睛看見王嬤嬤做出一個手摸脖子的動作。
“這個爾靜雖然有些心計,但心智還不是很成熟,控制起來比較得心應手,但那個爾藍就不一樣了,我看着她也是有三兩下的,恐怕不會忠心與我。”沈氏思考良久,對着身邊的王嬤嬤道。
“更何況,若是我現在就把爾靜處理掉,對咱們也只會是百害而無一益,老爺在朝廷裡和鎮北侯的關係勢必會產生破裂,傳出去也只怕會遭人非議。”
“那個嫡世子妃確實有些心機,只怕夫人日後用津世子妃會在
再中了她的圈套,若是她自己還好說,但若就此牽扯出夫人就不好說了。”王嬤嬤向來深謀遠慮,旁人只是看到眼前的風景,可王嬤嬤卻高瞻遠矚,將以後可能發生的事情都考慮進來。
“無妨,必要的時候除掉就好了,爾藍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小角色,又怎麼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呢。”
“只是如今津兒不在,老爺近日對軒兒的態度有所緩和,怕是應付起來有些棘手,但願爾靜這次做的讓我滿意一些。不然日後成了無用之人就只能請出府裡了。”
正午時分,馬爾藍還是昏昏欲睡,躺在牀上不肯起來。
青環偷偷叫廚房做了些食物端進來,勉強吃了幾口,才緩了過來。
“你過來幫我理理頭髮,順便再拿些東西重新描畫一下妝容,想必不一會兒王爺回來了還有一番血雨腥風要我應付呢。”
將身上穿着的血衣脫下換了一件新的,馬爾藍才感覺自己好了一些。
青環聽了趕忙從自己房裡拿了些黛螺過來,雖然和馬爾藍房裡的根本不能相提並論,但也只能將就一下。
果不其然,齊正凌回來的時候聽到這個消息雷霆大震。
飯都沒有來得及吃一些,就叫了府裡所有的人到後堂大廳問話了。
沈氏攔都攔不住,只能任由齊正凌這樣做。本來很寬敞的大廳,從前齊子軒舉行婚禮的時候還容納了上百人,這個時候卻顯得很是矮小擁擠。
齊正凌坐在正位,旁邊沈氏
陪笑着坐一旁,身後是王嬤嬤陪着。馬爾藍因爲身子還沒有好也就坐在左側位。
齊夢棋的位置上還是空無一人,眼看着齊正凌臉色越來越差,沈氏也覺得事情有些嚴重,派了好些人去叫齊夢棋還是沒有找到。
如今也只能這樣,走一步看一步了,畢竟馬爾靜的事情如今纔是最要緊的。
地上跪着的馬爾靜此時已經好像一個馬上就要行刑的罪人一樣,只是一會兒的時間就變得如此憔悴不堪,蒼老了許多。雙眼腫的核桃大小,手上臉上不知爲何滿是青紫色。
“世子妃的孩子是怎麼回事?還有你殺死的奴婢又是怎麼回事?一條一條的告訴我,今日不把這件事情解決了,誰都別想走!”
齊正凌底氣十足,氣韻中帶着憤怒和失望,看着馬爾靜還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兒媳居然是這樣一個狼子野心的人。
“爾靜深知對不起父親母親的教導和培養,對不起長嫂的信任,爾靜願意承擔一切責任,只求父親母親還有長嫂莫要生氣,氣壞了身子爾靜就真是罪該致死了。”
馬爾靜鬼哭狼嚎着,聲音不知什麼時候也變得沙啞低沉起來,和平日裡那個活潑清脆時而溫婉的人大相徑庭,後邊黑壓壓的一片人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雖然平日裡都是沈氏在掌管府裡的事務,但必要的時候齊正凌永遠是主持大局的那個人。
“原本以爲鎮北侯府培養出來的大家閨秀個個都是秀外慧中,德才兼備,如今看來本王真是瞎了眼,從前只覺的你乖巧懂事,不想卻如此險惡,不僅謀害下人,就連你的嫡姐都要……”
說道激動之處,齊正凌氣的都要跳起來,連聲音也跟着洪亮了不知多少倍。
“父親小心氣壞了身子,原本也是爾藍無福還奢望嫁到府裡和世子過上安定平淡的日子……”說着說着,馬爾藍竟然又哽咽了起來,身後的青環也忍不住痛苦起來,一邊拿起手中的手帕爲馬爾藍擦拭去臉上的淚水。
“王爺息怒,臣妾看着爾靜這個孩子本性並不壞,可能當時只是被其他矇蔽了雙眼,如今,想必她也是悔改了的,不然也不會這樣懺悔……”
“你就是對他們太過於放縱,所以在你手裡纔會一個一個的被教壞。”齊正凌正在氣頭上,連帶着沈氏也一併教訓起來。
“你看看你夢棋那個丫頭,還有子軒,哪個不是被你慣的沒有了樣子,作爲兄長沒有兄長的樣子,大家閨秀整日只知道出去瘋癲被人看笑話,我齊正凌的老臉都快被她丟盡了!”
將手中的茶杯一把摔在地上,驚的在場的下人都打了一個冷戰。
“我看你從此以後也不要當這個家了,連這幾個孩子都管不了,反倒惹出這麼多事端來,叫我怎麼放心把這個府交給你!”
“老爺……老爺這是嫌棄臣妾了嗎?”沈氏的心瞬間被揪的懸在了半空中一直晃悠。
聽着齊正凌的意思是今日非要給馬爾藍一個交代了,自己只是勸
了這麼一句就被這樣責備,那若是真的維護起馬爾靜的話,到時候豈不是連這個王府的管事權都要拱手相讓嗎?
“爾靜只是一時失手,才犯了如此大錯,把長嫂推到在地,那個丫鬟千喜說的話全部都是污衊爾靜的,這個父親儘可以明查。”
馬爾靜擡起頭,雙眼紅腫的看着齊正凌,滿是哀切。
“如今還來這種苦肉計嗎?恐怕你連長姐的一半都不及呢,正好來比一下好了!”馬爾藍衝着青環到,聲音低的幾乎都聽不到。
“那個丫鬟在哪裡?把她給我叫上來!”齊正凌威嚴霸氣,正義凌然讓馬爾藍暗自佩服。果然是大周第一武將,這種氣魄恐怕是馬爾藍以後依靠着在府裡平安無事一路走下去重要的庇護了吧。
“啓稟王爺,那個丫鬟已經在柴房路懸樑自盡了。”人羣之中站出來一個男丁,對着齊正凌道。
“奴婢昨日看着千喜姐姐就滿臉愁容,好像很不開心有什麼心事的樣子,不想今日出了這樣的事情,恐怕是覺得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害怕所以……所以纔會自盡吧!”
又一個丫鬟走了出來,重重的跪在馬爾靜的身邊,馬爾藍認得,那是馬爾靜房裡的九兒。
“老爺可能不知道,津世子妃私底下對我們一向溫柔寬容,根本就不像是會爲了陷害誰而殺掉下人滅口的人。”
“自從把千喜給了軒世子妃津世子妃就再三安頓千喜去了定要好生服侍,不得有半點馬虎,如今也是昨天夜裡千喜聽到軒世子妃屋裡有動靜纔去偷看再告訴津世子妃的,老也可要明查還津世子妃一個清白啊。”
“如果真是這樣,本王定會查清楚,但若你要是說謊的話,被本王發現了,便要按照府裡定的規矩辦事,把你連同你主子一起解決掉。”
馬爾藍只覺的荒謬,自己也沒有想過要致馬爾靜於死地,只需要把她打壓的永遠擡不起頭就可以了。
如今這些下人串通一氣,不僅想要爲馬爾靜‘平冤昭血’,還想要趁機拉馬爾藍下水呢。
果真是狠毒,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想拉自己墊背,原本想着會輕鬆一些,但看這架勢如若自己再不主動出擊,怕是會反客爲主了。
到底還是低估了沈氏的能力。馬爾藍心裡嘆了一口氣,轉而向青環使了一個眼神。青環會意,開始上前。
“老爺明鑑,奴婢有津世子妃謀害世子妃的證據。”說着雪蘭從裡面走了出來,手裡端着一個普通的木壺,看着雖然古樸簡約,但木頭的材料卻很是珍貴,齊正凌也看了出來。
“這一個小小的水壺就能證明嗎?”
齊正凌的疑問在下一秒得到了回答。只見青環將裡面的水倒出來放在一個杯子裡,隨即從頭上拔下一根銀釵,置於水中稍微攪拌片刻,只見那銀針慢慢變了顏色,而剛纔沒有觸碰到水的地方根本沒有變化。
“這水可是有毒?”齊正凌神色沉重,很是驚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