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音思索了一會,“白翁?”然後順着聲音找去,雙亦自然不知道誰叫白翁,但葉天音既然認識,那就好說了。
地牢是無邊的黑暗,兩人摸索的往前走,大約在走了幾十米後,在他們左側又出現一個洞口,往裡看去,就算是有微弱的光,也難以看出點什麼。葉天音給雙亦使了個眼色,自己一個人先進去,這種地方很有可能幻化出很多迷惑人的洞口,萬一他走錯了,好歹還有一個人無事。
“白翁,你在何處?”
“在你右邊。”
葉天音猛地轉過頭,果然是有狐妖氣息的存在,雖然很弱。
“你怎地到了這種地步?”微弱的氣息,還夾帶着一絲血腥味,根本不像是完好的人該有的。
白翁沉默了一會,指着門上的鏈鎖,“這東西能打開嗎?我現下打不開。”
葉天音湊近看了看,門上鎖着的是一條如胳膊粗細的鐵鏈,鏈身纏繞着讓人厭惡的黑絲,幾個鎖圈上還有被火燒過的痕跡,他頓時明白,爲何剛纔地上會有一道微弱的光,原是白翁使出的招式,怪不得他找不到任何光源。
“你等着。”葉天音把雙亦叫過來幫忙,現在的他,一個人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元須還真是煞費苦心,把你們一個個都囚起來。”雙亦嗤鼻道。
“被元須第一個囚起來的人,有資格說這句話?”
“我若不是因爲想知道他到底幹什麼,怎麼會來這這種破地方。”
葉天音無奈一笑,“你便一直嘴硬吧。”
白翁因之前受傷無法幫上多大的忙,只在一邊思索着如何出這個地方,要知道元須可不會輕易讓他出去,而且在他面前的這兩個人也是逃跑的,很有可能上面已經翻了天的找人,不過看剛纔那動靜那麼大,一定是把老狐狸的洞攪個厲害,一想到這,他心裡就有種說不出的痛快。
曾經他可以任意生活的地方,如今卻不想待上片刻,曾經他以爲的血親,卻成了利用他欺騙他的敵人,他不知還有什麼理由可以讓他無條件的維護這,也終於明白了赤介無論如何也不會回來的原因,不是赤介無情,而是狐族無義。
看着白翁如此老實的在一邊等着,葉天音很是納悶,以前明明是一隻最愛鬧騰的狐狸,怎麼變得這麼安靜了?莫不是幾天不見,突然變了性子?開玩笑是如此,不過說起來除了元須的錯之外,他想不到其他原因。當然他是不會介意敵方中有一兩個歸順於他方的,越多越好。
“好了,剩下的你從裡面打開試試。”雙亦輕輕吐了口氣,若是以前,鏈鎖這種東西一掌便劈開,而現在他要好一會,到底是不如從前,不能隨意發揮自己的神力,一介明神的面子還往哪擱?這些都要歸咎於元須,欠自己的,早晚要還回來。
三個人誰也不說話,明明都是叱吒一方的霸主,如今卻淪落到開個鎖都要幾個人來完成,什麼自尊心啊,自信心啊一時間全都消失不見,因爲他們都明白,只有忍了不能忍的,才能做到不能做的。
咔嚓。
鎖鏈斷開,白翁深呼了一口氣,然後伸手開門,劍傷還在隱隱作痛。葉天音瞟了他一眼,“誰傷的你?本事挺大。”
“蘭尚。”
“藍狐族的那位啊,恩,長的不錯,就是心毒了些。”
白翁冷笑了一聲,“她算哪門子不錯,不過是一個怨婦毒婦罷了。”
“她父親如何?”
“不知,只知道她現在是藍狐族的首領,看樣子,她是想把藍狐族全部送給元須。”除了這個, 他實在想不出爲何蘭尚突然要做藍狐族首領,就算是以防自己的爹孃被害,也不至於如此,畢竟王位還是有一番保障的。
葉天音淡淡的哦了一聲,自從上次去了藍狐族,看了首領老朋友萬雍後,他便一直覺得藍狐族不太對勁,不知是因爲他坐夠了首領之位,還是想要逃避什麼。
三人分爲三路,各自在一方尋找出口,突然在牆壁上冒出一些黑妖,朝着他們就衝了過去,不似一般的狐妖,他們的妖力要高上一些,沒有問話,也沒有警告,好似就一個目的,將他們全部殺死。
幾人看到這些並未有驚訝,若是讓他們這麼簡單出去了,也實在不像是元須的作風,如此倒叫他們鬆了口氣,快點解決好快點離開。
雙亦第一時間回過頭看向葉天音,“還行不行?”
“你這話問了我兩遍了。”
“我是不想得給你收屍。”
“我說了,還要去看乖孫女成婚大禮。”
“嘿,算上我一個。”說着起身躲開黑妖的攻擊,翻轉一圈,從黑妖背後刺去,可誰知黑妖也是如此的敏捷,不禁躲過,而且還還他一劍,是以雙亦再次躲避時很是狼狽。
“這些不是狐妖,是由衆多妖靈組成的黑鬼,很是厲害,你們小心些。”
“你怎麼不早說。”一雙桃花眼斂起了笑,這下子不認真是不行了。
……
於此時,葉景院。
“大人,還有三個時辰天就亮了,您該換衣服了。”
“……再等等。”
“大人,若不趕緊的話,恐怕會來不及。”清兒無奈的催促道,自己的大人一坐就是半天,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眼瞅着天就亮了,這衣服還未換,妝也未上,這可如何是好,萬一錯過了良辰吉日,便是他們的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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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
“靈兒還未回來?”
“靈兒來信說會趕回來。”
“……恩,那就再等等。”
“可是大人……”
葉初尋看了一眼窗外的彎月,眸中閃過一絲失落,“清兒,你說,只有我一個人,是不是很好笑。”
“怎麼會只有大人一個,我們……”清兒聲音逐漸變弱,她也不知該怎麼勸慰,畢竟現在葉景院確實就只有他們幾個……
“清兒,將取消大婚的消息傳出去。”
“大人?”
“按我說的做就是。”
在清兒這個方位,看不出葉初尋是悲還是怒,但是她敢肯定,自己的大人絕對不好受。
“大人,您再等等吧,赤護者說了他會回來……”
葉初尋轉過頭,清麗的臉龐毫無表情,“你去還是不去。”
清兒一驚,趕緊低下頭應道,“我這就去。”
屋中燭光微閃,像是在訴說那顆飄忽不定的心,窗外月光輕柔,似是要安撫這世間的傷痕,沒有什麼可能,也沒有什麼不可能。她撤出,不代表要放棄,是爲了給自己足夠的空間,可以去多些希望。
“你們啊,一定要平安,我等着。”輕輕的呢喃聲透過窗子傳到了幾人耳中。
若是說她一點都不懷疑那是假的,赤介的狐性她如何不知,總是做一些不讓她知道的事,保護她所想保護的人,在她背後爲她扛着所有,替她擋下所有的傷害。她相信赤介不會做什麼不好的事,全然相信。
齊元無法行走,只能在這金椅之上,但找人這種事還是能下令去找的,但是……他搖搖頭,對着葉洹蘇歉意一笑,他實在是無能爲力。
“倘若他欺騙姐姐,我便殺了他。”
“你怎麼知他是在欺騙初尋,我倒是覺得他是做什麼爲她好的事情,只是不說罷了。”
“…總之,我就是不相信他。”這個他,自然就是赤介。
“我看初尋不過是擔心赤介,你的疑慮是多餘的。”縱然他的閱歷不及其他妖類,但是這幾百年也不是白過的,看人什麼的他還是懂得一些的。
“哼,讓姐姐擔心他就是他的不對!”
齊元無奈的轉過頭,他是勸不了身旁這位了,不理智的感情做出的事往往不會成功,他永遠都不會這樣。
衛應走過來,摸摸葉洹蘇的頭,“快回去睡覺,有什麼事等明天再說。”
“衛爺爺也相信赤介嗎?”
“……相信如何,不信又如何,結果是不會改變的。”
“什麼意思啊?”
“就比如說,有人說尋兒是壞人,你會信嗎?”
葉洹蘇使勁的搖頭,“絕對不可能。”
“那不就對了,有人信,也有人不信,但是你的心絕不會變,那還管其他的做什麼的。”有些事,他們不是局中人,無法參透其中的奧秘,只能做個旁觀者看着罷了。
“衛爺爺的意思是不讓我管了?眼睜睜的看着姐姐傷心?”
“誰說尋兒就一定傷心了?沒到最後一刻,誰也無權說什麼,你若是這麼鬧下去,會讓她傷心的人是你。”
“不會,絕對不會,我不可能讓姐姐傷心。”葉洹蘇撤開衛應的手,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讓她傷心這種事,他一輩子都不會做,不,不只是一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也不會做。
衛應和齊元看着他有些倔強的背影,皆無奈的嘆氣,如果他自己想不明白,誰說都是一樣,不管用。不過,他也是希望誰都不要傷害她,若是真的有那麼一天,他真的不敢想象會變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