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祖放心,我明白,不該管的事我絕不會插手。”葉初尋知曉赤介以及雙亦身上都是秘密,但是她明白應該保持距離。
是以千云爲何而來,赤介爲何而走。
她不追究。
葉天音有些擔心的看着她,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
本着開心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的原則,葉初尋決定努力開心一些。
找找金鱗,逗逗血鷹,然後談個天說個地。
剛準備轉身去找他們,忽然感覺心口有些發緊,擡手撫了撫,她不由疑惑,自己近日並未使用鳳身彎月刀,怎麼會這樣?
“尋兒怎麼了?”
“葉祖,我……”
‘我’字還在嘴中,忽然“哇”的一口鮮血吐出。
“尋兒!”
“月無良,快過來!”
葉天音一看事不好,趕緊喚過月無良,因爲這裡面他最懂醫術。
縱然她還有些意識,卻實在動彈不得。
月無良將她抱回牀榻,伸手搭在她的脈上,面上不由凝重起來。
“如何?!”
衛應等人也是急個不行。
月無良沉默不語,他有一瞬懷疑是火蓮和雪靈芝的事,但是自己喝了並無礙,相反身體出乎意料的好,所以他排除了這個原因。
那到底爲何?
“初尋,你最近……”
葉初尋艱難的搖搖頭,示意她什麼都沒幹。
她現在就一個感覺,疼,撕心裂肺的疼。
“無良…”
“你先不要說話!”月無良從未有過的焦急,因爲他現在不知道她到底怎麼了。
“無良……”她又喚了一聲。
“你先……”
看到她緊握他的手,他有些說不下去。
“無良…你…是…不是,也這樣…疼?”
她眉頭緊皺,每說一個字都要用力發聲,說完又緊咬着下脣,生怕自己會因爲疼痛叫出聲。
所有站在牀榻邊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仔細琢磨着葉初尋的話到底是何意思。
月無良亦沒有說話,也沒有思考該如何回答。
他只是在沉默。
或者發呆。
直到金鱗喚了他,那雙清眸纔有了焦距。
“無良哥哥,尋姐姐在問你還疼不疼?”
儘管金鱗還是個孩子,但是他此時卻像個大人一般,小手放在葉初尋額頭,一點一點地給予葉初尋自己的氣力。
“無良…”
月無良回握葉初尋的手,只是,手有些冷。
“你果然知道…”
葉初尋極力的扯了扯嘴角。
“不疼了,已經不會再疼了……”
月無良將她的手放在下巴處,希望能讓她暖一些。
“你果然是加了東西……”
葉初尋剛想開口說話,又開始吐血,一口接着一口,好像不會停下。
看着那嘴邊的鮮血,他感覺,自己快要停止了心跳。
那種感覺,他實在說不上來。
就像被切斷了他的六脈,或者被誰插了幾把刀在心上。
直到葉初尋閉上了眼…
“姐姐你怎麼了?!”
金鱗顯然有些接受不了。
“不要吵她,她只不過是,疼的…昏了過去。”月無良很平靜的說道。
“無良,你……”
“葉祖,你知曉我懂些醫術,便讓我守着她吧。”
葉天音看着從未對他有所請求的月無良,微微凝眉……
“好,我們先出去。”
然後叫上衛應等人出了屋門。
直到人都走得差不多,屋中只剩下月無良,金鱗……
“金鱗……”
“無良哥哥,我想守着尋姐姐,我有金丹!”金鱗快速回道,生怕月無良將他也趕出去。
“……好,但不要打擾我。”
金鱗點點頭,然後安靜的坐在一旁。
月無良看着閉着雙目沉睡,卻仍舊皺眉的她,俯身,嘴脣輕輕碰觸那光潔的額頭。
“你真是讓我不知道該怎麼做纔好。”他輕嘆。
用力一揮手,房間便布上了一層如月光般的白色屏障。
誰也不知道,也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他作爲一個妖的身份。
兩手相合,片刻,一顆白色舍利出現在掌間。
“金鱗,金丹拿來!”
然後,他將金百與那顆舍利結合在一起,瞬間,屋中瑩亮無比。
慢慢的,他靠近葉初尋,將混合的丹珠浮於她的心口之上。
別人看不出,但是他知道,她的魂魄有些不穩。
剛剛的疼痛就是魂魄生生被撤離身體引起的。
因爲,他以前有過……
但是說來也怪,那火蓮與雪靈芝,她吃下竟然沒用?
“無良哥哥,好像…好像不起作用……”金鱗一邊急道。
只見丹珠在葉初尋身體之上旋轉片刻,慢慢飄離至上方,隨後那道溫暖的光亮消失。
那嘴邊的血跡仍舊還在,是以並未起任何作用。
月無良快速伸手去探她的體溫,果然,無一絲變化,仍舊冰涼無比。
如此的情況,他還是第一次見。
“怎麼會這樣?……”
一遍遍的重複着,他有些害怕。
輕輕挑出她指間的一滴血……
果然……如此。
那不尋常的血液說明,他的血,派不上用場,甚至,他這條命,根本搭救不了她。
“去做些人蔘湯藥。”
剛剛吩咐完,他突然轉過身,“不行,我自己來。”別人做的,他不放心。
既然她不接受他的方法,那麼她肯定自救能力。
所以,他要在她醒之前,照顧好她的身體。
葉天音站在屋門前,伸伸手,始終沒有進去。
那小子竟然露出那樣的表情,當真讓他吃了一驚。
不過,也是意料之內。
他要將萬後山那小子叫回來,保不準只有他能救她。
……
赤介調息片刻,雖然剛纔的情勢有些危機,但是好在雙亦功力不低,救了他一回。
“如何?”
“已經無礙。”
“還是不要動比較好了,我只是幫你補了點血,如果你想恢復完全,還得等個三五天。”
“太久了。”赤介握了握拳,感覺可以用力,一個旋身落地,準備離開。
“我說你怎麼還這麼倔?!”雙亦有些怒。
能把他惹怒的,除了葉天音,便是赤介了。
有時他就在想,自己一代明神,到底是欠了這兩個人什麼,纔會被他們這般麻煩?
“無論如何,我必須回去。”
將那個屬於他保護的地方交給別人,實在不像他的作風。
“就算你回去能做什麼?是幫她殺了那幫該死的狐妖,還是幫她保護她弟弟?”
“不是還有你?”他悠然道。
反正照顧一個也是照顧,多照顧幾個也無所謂。
“你!……不行就是不行!我幫你們的已經太多了…”
雙亦話音剛剛落地,洞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誰?!”
赤介立馬飛身出了洞口,找尋來人的影子。
在下山處的一堆雜草旁,赤介停了下來,手中瞬間多出一把銀劍,直指那堆雜草。
“出來!”他冷喝道。
“赤哥哥,是我。”
草堆後面走出一隻藍狐,片刻幻化成一個女子。
“你怎麼來的這裡?”
“赤哥哥別生氣,我早就知曉你在這了。”
赤介往前走了兩步,將劍尖抵在女子的脖頸處,厲聲道:“蘭尚,你找死!”
“赤哥哥,我只是來看看你的傷勢,我…我沒有別的意思,真的……那次是因爲你不答應我,卻偏偏爲了那個女人,我一時氣不過便耍了性子,赤哥哥,我……”
“膽敢踏進葉景院三尺之內,我必血濺藍狐洞!你儘可以試試。”
蘭尚一驚,倒退了一步,聲音帶着些顫抖:“赤哥哥,從小到大,我便一直喜歡你,在你身邊任性了這麼久,你再原諒我一次好不好?我保準以後再這樣了,葉景院我不去了,也不會聽元須的,你再……”
“滾!”
“赤哥哥,你會後悔的!若是沒有我,葉景院不會安寧的,所有的人都不會安寧!”
“嗖”的一聲,一枚短箭朝赤介射去。
眼看着快要射中,他快速擡手,兩指夾住了那枚短箭。
仔細看了看箭頭,上面抹着的是妖族最重的毒藥,黃泉。
就是要讓人百分百下黃泉的東西,所以起名黃泉。
“你竟帶來了其他人?!”
儘管是在黑夜,但是那冰眸中閃過的一絲殺意,還是能看的清清楚楚。
“我…不是,你聽我解釋……”
不等蘭尚說完,赤介率先出手,銀劍一揮,立馬削去了蘭尚的一縷頭髮。
瞅着赤介真的發怒,蘭尚朝山下飛去。
此時月光微微,萬後山上兩個人影人一前一後,飛速的奔下。
“赤哥哥,你聽我解釋……”
奈何赤介一言不發,招招致命。
直到山腳下的樹林中,蘭尚不再躲閃,接下了赤介的招式。
“赤哥哥,我再問一遍,你……”
“噗”
這次不是蘭尚砍入赤介的身體,而是赤介一劍刺向了蘭尚。
等他以爲自己已經解決掉了一個麻煩,準備收手回去時。
面前的蘭尚開始變幻……最後竟變成了另外一人,一個男人。
“赤介…你……居然……”
此人口吐鮮血,瞳孔逐漸放大,顯然赤介剛纔那招式是致命的一擊。
“六師叔!”
正當赤介疑惑愣神,從樹林裡跑出了另外一人。
“六師叔,你怎麼樣?你……”
話還未問完,這個被稱爲六師叔的男人已經沒了氣息。
妖的最後結局不過是灰飛煙滅。
來人怒瞪赤介,那黃色的眸子像要滴出血一般。
“赤介,我殺了你!”
一道掌風射去,直逼赤介面前。
赤介快速躲開。
“白翁,你怎麼在這?葉景院呢?”赤介凝眉問道,他不在乎殺的是誰,也不在乎誰要殺他。
只是,白翁說要保護葉景院,那現下葉景院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