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肯特他們意圖潛入東京傳染病研究院時,陰天樂的別墅中也不請自來了一位客人,正是中國駐日大使上官清。陰天樂親自出來迎接,兩人進到了客廳之中。侍女們送上茶水,陰天樂摒退了衆人,關上了廳門。
“上官大使,今夜風狂雨密,道路上相當地不安全,到底是有什麼不能在電話裡說的大事,讓您在如此惡劣的天氣中,還要親自到這裡來一趟?”陰天樂面帶不解地問道。眼前的上官清不復有上一次見面時的從容,臉色顯得有些青,神情有些蒼惶。
“陰先生,我這一次來一是國內有件事向先生傳達一下,二是有幾個問題想諮詢一下,希望陰先生能爲我解開心中的迷惑。”上官清強笑道,“不知道陰先生能否賜教?”
“大使先生請直說,如果說能說的,陰天樂自然會告訴您。如果說不能說,也請大使先生不要怪罪。”陰天樂笑呵呵地答道。此時的他,心中已然想到了緣由。上官清此行的目的,必然是在治療瘟疫的藥方一事上。前兩天,趙青石依照他的吩咐,在網絡上已經將他找到了替代藥物一事以隱晦曲折的口吻散佈了出去,相信也到了他們察覺的時候了吧。
既然找到了替代藥品,那麼那個幕後黑手所囤積的大量甘草立即就價值大貶,與自己討價還價的餘地自然大減,相信現在的他就如同燒了尾巴的貓一樣狼狽不堪吧,陰天樂心中惡毒的想到。
“前些日子裡陰先生的綠洲被毀一案的判決已經下來了,劉源和李顯貴身爲國家工作人員,蓄意謀殺他人,情節嚴重,以殺人未遂罪判處死刑,緩期二年執行;羅子祥,以破壞他人財產罪和殺人未遂罪二罪並罰,處以死刑;他們手下的爪牙也被判處有期徒刑七年至十五年,那些被他們騙去挖甘草的人,分別處以罰款或以工代罰。現在羅子祥正在上訴,其他人均無異議。”上官清以一副彙報的口氣道。
陰天樂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聽清楚了。其實這事昨天他就知道了,這事不過生十餘天,但是由於證據確鑿,事實清楚,再加上上面考慮到陰天樂現在在日本的作用,爲了安撫陰天樂,特事特辦,纔能有着如此之高的效率。如果說是以正常的法律程序來辦,不要說十幾天了,半年時間能審完了就是謝天謝地了。
“呵呵,從年齡來看應當是我比你大,我就託大叫你一聲陰老弟,相信這樣一來,再沒有人敢動你綠洲的壞心眼了。上面對陰老弟可謂照顧有加啊!”上官清哈哈笑道,“這案子審判之快,簡直可以與戰時的軍事法庭相媲美了。這可是建國百年來都極爲少見的事情啊!”
陰天樂故做苦笑樣道:“哪裡哪裡,我看這是他們怕我就此懶帳毀約,停止對那處沙漠進行改造吧。”
上官清被他說得不禁笑了起來,面帶欽佩之色道:“陰老弟果然是多才多藝,不但能降妖伏魔,竟然還對沙漠改造有着如此高的造詣。短短的幾年時間,陰老弟就在荒蕪人煙的大漠中從無到有的創造出了大片綠洲,讓我們看到了祖國西北地區廣闊的沙漠返綠的希望。這可是造福子孫萬代的美事啊!”
“嘿嘿,可惜啊,毀壞容易創造難啊,我幾年的心血不過半天的功夫就化爲了泡影,想起來都令人心痛不已啊。”陰天樂嘆息道,“這種事情如果說再生一兩次,恐怕我就再也不願意做了。”
“不會的,上面恐怕也正是考慮到這一點,這一次才如此雷厲風行地將此案了結,也算是殺雞給猴看吧。相信日後再也沒有人敢染指你的綠洲了!”上官清說道,他也是事後才從國內瞭解到了那片特殊的“租地”竟然是歸陰天樂所有。
“對了,陰老弟,上一次我的提議你想得如何了?”上官清改變了話題,“潔浩醫藥的老總這些天來可是等你的消息等得頭都要白了。他那裡現在可是萬事皆備,只欠你手中的‘東風’了。”
“哎呀!”陰天樂猛地一拍腦袋,一臉愧疚地說道,“實在是對不住,這些天盡忙着處理綠洲和與外國談判的這點事了,都把這事給忘記了。實在是對不起!”
“那陰老弟你們決定了嗎?再晚恐怕就會耽誤大事了!”上官清急忙問道。
陰天樂清了清嗓子道:“我們三人就此事商量過了,我們決定還是自己來做這筆生意!不打算和他人合做經營了。”
“你說什麼!”上官清立時從沙上跳起身來,一臉地驚詫說道,“你們打算自己來做,你們哪有製藥廠啊?還有那些原材料,進貨渠道都不是短時間能夠搞定的啊。你們三人皆在日本,短期內又回不去,那裡由誰來打點啊?這些問題你們都想過沒有?”
“這個不是問題,青城派已經幫我們找到了幾家合適的製藥廠,正在進行收購。至於什麼藥材和進貨渠道,我想這個不必擔心,當地的衛生部門一定會大力合作的。管理人員我們決定暫且留用原廠的,只要派幾個我們信得過的人去監督他們就足夠了。我們三人也並不擅長藥廠管理工作,回不回去均影響不了什麼。”陰天樂輕鬆地笑道。
上官清的臉色由青轉白,又由白轉青,一臉苦惱地又坐回到了沙上。他沒有想到陰天樂他們竟然決定甩開別人,自己來做。不過轉念一想,他也就明白了。當初他提出那個方案時,還以爲陰天樂他只是一個有本事的修行中人,自然是不可能在凡世中有着太多的財富,青城派也是如此,一向都不富裕。至於趙青石,他的家族雖然富有,但是隻要上層施加壓力,也不會有太多的麻煩。
只是現在看來,他們都太小瞧了陰天樂。僅僅那片沙漠的租金,每年就是一千萬美金,當然了,依照當初雙方定下的協議,這一千萬美金不得移做他用,必須由政府出面投入到三北防護林的建設中去。由此可見,陰天樂他是財大氣粗,爲了塊鳥不拉屎的破地,他最終要付出十億美金。自然也就不會在意這區區的十幾億人民幣了。
“陰老弟,是不是嫌分得的股份太少了,這個我也曾經和潔浩的老總說過,他們可以再做一些讓步,你看4o%如何?45%?49%總可以了吧!”上官清還在做着最後的努力。
陰天樂笑着擺了擺手道:“上官大使,想必你也知道了我對其他各國開出的價碼了吧?如果說他們選擇了第一種方案,那還罷了。如果說最後我不得不實行第二種方案,那麼就將意味着國內的藥廠將面臨着全世界國家的龐大訂單,而這筆訂單的總金額將是以萬億人民幣爲單位計算的,而其中的利潤率之高不用我說相信大使也明白。而我們恰恰既不缺少技術,也不缺少資金,沒有必要把大部分的利潤讓給別人吧?”
上官清面如土色地跌坐在沙上,雖然來之前,他就想到可能會有陰天樂甩開他人單幹的可能性,但是當這一切真實地生在他面前時,他依然是感到極其地難以接受。一筆天文數字般的鉅額財富,就要從自己的手邊溜之大吉了。上官清思忖再三,幸好自己的手中還有最後一張王牌,雖然這是一把雙刃劍,有可能令陰天樂屈服,也有可能激怒他,但是也只有它可能挽回如今的局面。
上官清強打精神坐起身來,冷冷一笑道:“可是陰老弟,如今國內的甘草資源十有**都已經被人所收購,沒有了它做主藥,你們又如何製藥?你要明白,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啊!”
陰天樂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道:“既然國內買不到,我就到國外買,相信總會有辦法的。”
“國外買,哈哈哈┅┅”上官清忍俊不禁大笑了起來,“陰老弟,你最近肯定是太忙了,實在是無暇關心這些事情了,就讓我來告訴你吧,不僅僅是中國的,世界上幾個重要的甘草生產國的絕大部分成熟甘草都已經被人買下了,現在我敢說,給你留下的那點甘草資源恐怕連中國自已的一半人口都滿足不了!”
陰天樂的臉色立時由睛轉陰,這些日子裡,他忙於修煉和處理關於藥方的事務,確實是沒有關注這些事情。想不到他們竟然能做到了這個地步,不但壟斷了國內的甘草資源,就連外國的甘草資源也統統地落入他們之手。
“上官大使,那你的意思是說,如果說我不和潔浩醫藥合作,那麼我就將面臨着原料不足,無法開工的危險。是不是?”陰天樂沉着臉問道,“嘿嘿,我倒是真想聽聽,潔浩醫藥的所有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有如此之大的能量!”
“哈哈,陰老弟,確實如你所說,這樣一筆天文數字般的鉅額財富,是沒有人願意與他人分享的。”上官清面帶得意地笑道,在他看來,陰天樂那陰鬱的神情說明他的威脅已然生效,沒有了甘草做主藥的陰天樂縱然擁有了藥方和廠房,也無法獨力地生產出藥劑來。而搶先一步控制了世界上絕大部分成熟甘草的他們,則有了與陰天樂討價還價的資本。
“但是,沒有及時地將所需要的主要原料控制在手中,是你們最大的失誤。正是因爲如此,你們不得不讓出一部分的利潤來。否則就有可能誰也得不到這筆錢,我們雙方是合則雙贏,分則雙敗!難道說你就忍心看着無數的中國百姓因此而痛苦的死去嗎?這其中將會有你所認識的人,有那些可能曾經幫助過你的人,有你所關切的人。”此時的上官清笑容中已顯露出了幾分猙獰之色,再也沒有初見時的翩翩風度。
陰天樂滿臉厭惡地看着他,冷若冰霜地問道:“這麼說,是你們在趙青石的實驗室中佈下了內奸,也是你們幕後指使羅子祥毀去了我這些年來的心血了?你認爲就憑這個我會把藥方交給你們嗎?”
“哈哈哈┅┅”上官清得意地仰天大笑道,“不錯,內奸是我們派出來的,但是綠洲被毀一事卻與我們無關,羅子祥他是受他人指使前往你的綠洲挖掘甘草的,我們只不過是將這個消息稍稍地透露給吳公子那個紈絝子弟罷了。當然,那時我們並不知道那裡是歸你所有,否則怎麼也要給陰老弟你幾分面子的。”借刀殺人!陰天樂立時就明白了這一切。
“陰老弟,你的性格我們已經相當瞭解了。雖然說你有着出衆的身手和頭腦,也和青城派有着相當良好的關係,坐擁着大筆財富。但是你的心卻不夠冷酷,你有着太多束縛自己手腳的原則,這就決定了你不會忍心坐視着大批無辜民衆的死亡,不會看着剛剛有崛起勢頭的祖國重新敗落下去。陰老弟,你可以拒絕將藥方利潤與我們分享,不過因此而造成的一切後果都將由你負責!”上官清接着說道。
“由我負責?”陰天樂雙眉微挑,冷笑道,“聽起來真他奶奶地像當年日本人進行南京大屠殺的口吻——殺人是因爲你們抵抗,如果說你們乖乖地接受皇軍統治,皇軍自然就不會殺人了。看來你在日本當大使多年,沒學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倒是把他們推卸責任的荒謬思想學了個十足十。真是丟中國人的臉!”
“臉皮算什麼東西,只要能成爲世界級富豪,臉皮、良心、榮譽我統統都可以不要!只要有了足夠的錢,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在意你當初是如何家致富的。陰老弟,想不到你竟然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看不透啊,實在是令我感到很失望。”上官清一臉得意地說道,“你看看這個世界上,那些排行榜上的富豪們有幾個是身家清白的?有幾個不是踩着他人的屍骨爬到了今天的位置上?我自然也不能例外。”
陰天樂氣極反笑,站起身來戟指着上官清的鼻子大聲喝道:“好好好,好一個無恥的家宣言,想不到上官家族裡竟然也出了你這種敗類!既然臉皮、良心、榮譽這些你統統都可以不要,那麼就把這條命也留下來吧!”
上官清顯然是吃了一驚,臉上顯露出了幾分驚惶的神色。不過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笑呵呵地說道:“陰老弟,你也算是個守法的中國公民,你難道不知道蓄意殺害駐外使節是個什麼樣的罪名嗎?況且,我們上官家族在國內好歹也是個名門望族,殺了我的後果你可是要想清楚了。你可就再也別想回國了,你在國內的一切產業也會被立時查封,而你費盡了心血的那些綠洲,恐怕就要歸屬他人所有了!”
陰天樂怒視了上官清半晌,這才又一臉沮喪地坐了下來。上官清這才暗暗地出了一口長氣,方纔的陰天樂給予了他莫大的心理壓力,他彷彿看到了地獄之門大開,死神正向他招手一般。若不是多年的外交官經驗,讓他勉強保持了鎮定自若的神態,恐怕他早就嚇軟了。不過他也不敢再過於地刺激陰天樂了,如果說性命都沒有了,哪麼要錢還有什麼用處?豈不是都在爲他人做嫁衣了。
就在上官清反覆地思量如何既能爲自己一方爭取最大的利益,又不至於將陰天樂徹底激怒時,客廳的門上傳來了輕輕地幾聲敲擊聲。
“進來!”陰天樂叫道,門無聲無息地打了開來,趙青華快步地走了進來。
“前輩,方纔東京傳染病研究院傳來消息,有兩批人妄圖潛入,現在已經打了起來,其中有一批人乘機潛入了研究院內。不過安倍佐證他讓人帶話說,讓前輩你放心,他一定將這兩批人全部活拿,絕對不會放走一個!”趙青華看都不看坐在一旁的上官清,直接對陰天樂說道。
“知道他們的身份了嗎?”陰天樂點了點頭道。有人會前去搶劫,這早已經在他的意料之內了。不過竟然能有一批人闖過陰陽師的防線,實在是難能可貴啊。
“應當是英國和美國的異能戰士,加一起大約有三十人左右。”趙青華答道,隨手將幾張紙遞給了陰天樂,“這是國內剛剛送來的情報,您看看是否還要和這個不知死活的老東西玩下去。”
“你說什麼!”上官清宛若被一隻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立即跳起身來,大聲說道,“趙青華,不要倚仗着你是青城的弟子,就可以這樣無禮,乳臭未乾的毛孩子!懂不懂得尊重長者!”
“長者?”趙青華斜了他一眼,冷笑道,“就你這種利慾薰心的人,也配稱長者。你的臉皮真是比城牆拐角還要厚啊。真爲你感到羞恥!上官家族中怎麼就出了你這種敗類!和鐵樹、錢彬這種人狼狽爲奸,妄圖大國難財的人渣,還有臉面說自己是長者,我真爲你感到羞恥!”
“你說什麼?”上官清只覺得自己眼前一黑,險些跌倒在地。
趙青華一臉不屑地大聲說道:“我說你和鐵樹、錢彬這種人狼狽爲奸,妄圖大國難財的人渣,還有臉面說自己是長者,我真爲你感到羞恥!”
“青華,坐下吧!”陰天樂一邊認真地看着手中的紙,一邊說道,“上官大使,我記得國家有明確規定,像您這個級別的國家工作人員,其子女一概不得你職權涉及的範圍內經商。在這上面,大使你可是呆過了不少部門,衛生部、教育部、國改委、水利部、最後纔是外交部。如果說這些都是真的話,那您的女兒她是不能涉足醫藥業的。可是從這個上面看來,有三家醫藥公司的法人是你女兒,嗯,其中一家更掌握着潔浩醫藥近百分之三十三的股權,這可是違法犯紀的行爲。”
“那都是我父親分給我的財產,因爲我是國家工作人員,不能經商,所以才轉到了我女兒名下,由她負責,你不要在這裡血口噴人!”上官清微顫着聲音說道。
陰天樂冷冷地一笑,接着問道:“錢彬,這個祖父是全國人大常委,父親是國改委主任,伯父是中央軍委副主席,母親是北京副市長的傢伙,就是你們這次甘草收購計劃的主執行人吧,這個錢氏家族看來倒也是個人物,竟然佔據了這麼多的重要職位,怪不得前些日子上面要我點到爲止,別引起政治面的波動,原來是這樣。”
陰天樂隨手又翻了兩頁,“他在潔浩醫藥中也佔有一席之地,嗯,百分之二十五,也不少了。還有這個持股百分之四十二的鐵樹鐵董事長,真沒想到,他竟然人不知鬼不覺得就從建築業轉到了製藥業。咦?他名下還有七所醫院,唉呀,這可是產銷一條龍了,利潤豐厚地緊啊!”
再聽陰天樂唸了幾段,上官清他越聽越是心驚,這些東西都是他們的機密,怎麼全部都讓陰天樂得到手了呢。這些東西要是傳了出去,錢彬和鐵樹會怎麼樣,他不知道,但是他卻是肯定會受到國家和家族的雙重處罰,甚至於可能會被沒收財產。
他心中不禁大悔,自己幹什麼要財迷了心竅,自己來和陰天樂談藥方的問題,而且方纔一直對陰天樂是出言不遜,這一下子雙方再也沒退讓的餘地。
“上官大使,這些如果說是都屬實的話,再加上你剛纔的供詞,我想你的仕途也就到此爲止了!”陰天樂隨手將手中的紙張放到了茶几上,正色道,“至少刺探商業機密罪和特殊時期擾亂市場秩序罪你是逃不掉的。”
“陰先生,這樣做就未免太傷情面了吧?”上官清強笑道,“買賣不在情義在,我什麼時候給你過所謂的供詞啊?”他進屋時,可是用隨身的機器查過了,這個房間中既沒有監視器也沒有監聽和錄音設備,這纔會放心大膽地和陰天樂說方纔那番話。
“你去那邊看看。”陰天樂似笑非笑地一指客廳的角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