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雨水從泄水口泉涌般地涌上了地面,淹沒了路面,並在諸如立交橋下之類的地方形成大面積的深水,甚至於一些位置較低的停車場也被積水淹沒,大量的汽車被淹過了排氣口,雨水從縫隙裡鑽進了車內。而那些從外地涌入東京的難民們,更是深受其害,那些爲他們暫且居住所搭建的臨時住宅已大多水沒腳面了,不得不在軍人們的幫助下,冒着風雨向其他地方轉移,一時間亂成一團。
做爲日本政府貴賓的一心諸宗的弟子們自然是不用爲這種小事操心的,在安排住所時,日本政府可是考慮再三,將諸多的意外事件都考慮周全了才爲他們選擇了現在的住地。所以絕大多數人只是悠然自得地站在院子的走廊下,體會着這在國內難得一見的天地奇景。他們大多從小就在宗內長大,而三宗的駐地又都位於內陸,這種颱風過境的景象對於他們很多人而言,還是次見到。
不過趙雲霞和王景隆則多了另一重心事,即便在觀賞風雨的同時。他們的眼角餘光也在留意着仍留在屋內地趙雲峰的一舉一動。最近的他似乎越的鬱鬱寡歡,不但少言寡語,就連集體外出觀光活動也很少參與,每天只是呆坐在自己的房間裡,王景隆雖然旁敲側擊地問過他幾句。但都被他含糊其辭地混了過去。隨着時間地流逝,院子裡的人已逐漸散去——再壯觀的奇景也禁不住長時間的觀看。趙雲霞和王景隆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開始了每天例行公事的修行。
當夜深人靜之時,天地間彷彿只留下了那呼嘯的狂風和枯燥的雨聲,趙雲峰突然從房間內走了出來,無聲無息地穿過了院落,小心翼翼地躲避開了院子內夜間地守衛,.+.落中趙雲峰是緊閉雙眼的,而就在出門的那瞬間,他那睜開的雙眼已完全變爲了青色,而原本的瞳孔此時已經完全被一盞小小的青色玉燈所佔據,並散出了淡淡地青芒。很快,趙雲峰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層層的雨幕之中……
當第二天清早。溫暖的陽光驅散了黑暗和漫天地**後,被狂風暴雨困在家中一天一夜的人們懷着欣喜的心情走出家門.收拾着颱風過境後被殘枝敗葉充斥的原本清潔的街道,將街道兩旁和公園那些被暴風吹倒地樹木重新扶起,還有那些東倒西歪根本就不知道原本是在何地的垃圾筒。有着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們去做。
“嘖嘖,田中君,你看看,那裡又有兩棵樹被連根拔起,昨天地臺風風力恐怕足有12級了吧。我在東京工作了近十年了,還是頭一次遇到。”開車的警察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和坐在身旁的同事道,起得太早了。他還有點沒睡醒。如今日本百業凋零,物價飛漲,無論是政府還是國民都沒有餘錢來向國外進口這些非生活必須用品,咖啡這種一年前壓根就算不上是奢侈品、幾乎是人手一杯的東西,如今已經不是他這個小小的警察所能享用的了。至於茶葉,現在那更是隻有一些上層社會精英才能飲用的。
“是啊,真是近年來十分少見的,瓢潑大雨可是足足地下了一天一夜,據說足有近八分之一的市區生了雨水倒涌的現象,昨晚上留守的同事們可是累得半死啊,在那樣惡劣的外部環境下巡邏也真是不易!”被稱爲田中君的警察揉了揉佈滿了紅絲的雙眼,心有同感地道,“小泉君,有煙嗎?給一顆。”香菸,這種原本再普通不過的東西,如今也成了很多日本人一種難得的享受。田中明智雖然在警察裡也算是個頭頭,但是家裡人口多,他那點薪水能混得全家人吃飽,他就謝天謝地了。當煙癮難奈時,也只能厚着臉皮來蹭屬下的煙了。坐在後座的年青人連忙翻了翻自己的衣兜,翻出了盒香菸看了看,僅存三支,於是一人了一根。
田中明智深深的吸了一口,雖然這牌子放在年前絕對是屬於貧困人口才會抽得劣質煙,但是在現在,能有口煙他就知足了。小泉這小子幸福啊,家裡的三個未婚姐姐,個個姿色不錯,前兩個月陸續嫁給了中國人,被接到了中國去了,每個月能寄回來不少錢,否則以他現在警察局裡那點微不足道的收入,哪還能買得起香菸?
不過聽說他的那三個中國姐夫,個個年過四十,足足比他姐姐大了一輪多,其中還有兩個身高才過一米六,有一個還瞎了一隻眼,放在年前的日本,絕對是個頭偏低、事業無成找老婆的困難戶,若非日本淪落到了這般地步,怎麼也輪不到中國人來撿這個便宜,真是三朵鮮花插到了狗屎上!
不過現在中國人有錢啊,雖然聽說他們那裡也是經濟嚴重受挫,有着大批的工人下崗失業,但是一般人混個溫飽還是不成問題的。人民幣現在可是世界上的硬通貨,就連美元和歐元也無法與其相比。中國一個普通工人的年收入,換到日本那可就是不次於一般的市長了。唉,你說一年前誰能想到如今日本竟然會淪落到現在的這般光景。
記得在那個時候,日本可是諸多中國女性向往的地方,日本人在中國大陸可是
中國女人的青眯,日本的留學生在那裡找個年青貌美直易如反掌。甚至於很多女人自願倒貼上來,只求能取得到日本的簽證,可怎麼轉眼之間,就掉了個個呢?
就在這位田中明智浮想聯翩的時候,坐在他身後的那位小泉君突然大叫道:“停車!前輩。你們看那裡!”警車嘎然而止,衆人隨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片高級住宅區,雖然在缺少資源地現在,入夜後很多地方都限電限水,但是那裡現在仍然亮着燈光,在清晨的陽光下顯得有點刺眼。“這些傢伙也未免太浪費了些吧!要知道現在很多國民連每天的三餐都難以保證!這些傢伙竟然還這樣大手大腳地揮霍無度!”田中明智不悅地想到,“不過小泉這小子也未免太大驚小怪了吧。這情景雖然有些令人生氣,但也不歸我們警察管轄吧?”
“小泉君,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啊,還是說你看到了什麼?”負責開車的警察奇怪地問道,在他看來,那裡並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雖然到了這個時候,小區內的街燈仍然不滅是有些令人感到刺眼。
“前輩,這裡太靜了!你們看,道路上空無一人。堆滿了殘枝敗葉,那些負責清掃小區的清潔工此時也應當上崗了吧?還有平時這裡地早晨可是有着不少早起晨練的人,怎麼今天一個人都沒有?”小泉打開了車窗,一股清冷的空氣立時涌入了車內,將車內的煙氣一掃而空。“就連鳥叫狗吠怎麼都沒有?”
田中明智立時警醒了起來,小泉說得不錯,小區內空無一人還可以勉勉強強說是因爲昨晚颱風過境造成小區內的居民此時還高臥不起。可是這裡的確是太安靜了,就連狗吠和鳥鳴都沒有,這就未免太不正常了。
三人下了警車,快步地走進了小區,轉眼就看到在一所住宅地牆角,一名身着保安服的男性頭低垂着半靠在牆壁上,一支電棒丟在了一旁。田中明智微微地皺了皺眉頭,這情景這些日子來他看到的太多了,原本日本人就相當醺酒,在妖族入侵日本後,這種情況越的嚴重起來。很多日本人爲了飲酒而傾其所有——只有在酒精地麻醉下,他們才能忘記現實的殘酷。
小泉緊走了幾步,半跪在那保安的身前,伸手推了推他,那保安卻毫無反應。小泉又用力地拍了他幾下,仍然不見任何反應。小泉心中不禁有些生氣,這傢伙也未免太不敬業了吧,竟然在值勤時喝得酪酊大醉。想到這裡,小泉一把把他拉了起來,只見那人身體軟軟地,雙腳垂在地上,看起來毫無生氣。田中明智心中一緊,立即攔住了怒火中燒的小泉。經過一番檢查,結果大出三人的預料——這個保安員顯然還活着,卻無論三人用什麼方法,即便是用涼水潑他都無法喚醒他。
“小泉君,你立即回警車,呼叫警署派人前來,同時通知醫院叫他們派救護車來。你和我來,我們進小區裡面看看!”田中明智心中有了一種不好地預感,似乎彷彿有什麼壞事即將生。
隨後的遭遇無疑證明了田中明智的預感,再下來地八棟住宅中,所有人都如同那保安一般,始終昏迷不醒,無論用什麼方法也無濟於事。隨着警署大批人員的到來,越來越多的人被現,他們無一例外地都是這樣。更令這些警員們感到難以理解的是,小區中所有的動物,包括鳥兒、貓狗甚至於有些人家中養的蛇或蜥蜴都是如此,雖然還有生命跡象,卻昏迷不醒。當警察們搜索完整個小區後,遇難人數竟然已經高達上千人。
不過更壞的消息還在後面,隨着時間的推移,從東京各區接二連三地傳來了相同的報告,共有七處地方現了同樣的現象,其中甚至於包括了一個團駐紮在東京的日本自衛隊,遇難人數迅地增長到了六千人以上。
而這些昏迷不醒的人們被送入醫院後,那些醫生想盡千方百計,動用了所有的醫療設備,忙忙碌碌了一個上午,卻毫無頭緒,完全找不到這些人昏迷的原因。只能確定這些人目前來說,生命跡象一切正常,除去無法喚醒外,與健康的正常人沒有兩樣。而且經過警察們的仔細檢查,現場沒有留下半點可疑的痕跡,住宅中的財物也不像有人挪動過。也沒有人員失蹤的報告,小區內的監控系統中也沒有任何可疑的事件生,這一奇怪的結果,令東京警察署署長大爲撓頭,百思不得其解。
若說是妖獸做亂吧,可是哪有不吃人的妖獸,自從妖族入侵日本以來,哪一次妖獸做亂不是血流成河、白骨累累?而且到目前爲止,人類與妖族簽訂的停戰協議還未過期,東京駐紮的陰陽師和中國修行者衆多,也沒有任何示警,怎麼看起來都不像是妖族生事。若說是強盜團伙集體做案,可到現在爲止,似乎還沒有現什麼財物的丟失,哪有不搶錢的盜賊啊?而且這八處地方並不相臨,在風雨交加的昨夜裡,要把這六千多人全部打倒,需要多少人手才能辦到?
雖然如今的日本社會由於國民經濟瀕臨絕境,國民大批失業無所事事,大批難民就連溫飽都難以保證,造成社會治安急劇惡化,搶劫、偷雞摸狗、詐騙之類的事件層出不窮,但是身爲東京警察署長的他還是有這份自信心的——在東京管轄區域內,絕沒有能夠在一夜之間做下如此大案的盜竊團伙!
東京警察署的諸位高層抱頭冥思苦想了整個上午,平均每人抽掉了一盒半的香菸,搞得整個會議室裡煙霧瀰漫,到最後,也沒有得出任何一個符合邏輯的結論。